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自己,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司徒应告诉你了什么?”
宫以鸢看着顾思慈的脸,神色严肃。顾思慈这才有了反应,她站起身子,紧紧的抓住宫以鸢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她的手指渐渐松开,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你认识他?”
“我是他宗门的长老,从无尽大陆来的。”
宫以鸢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顾思慈却是连连摇头,不愿意跟宫以鸢再交流,等宫以鸢再逼近些,她才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你是他的长老,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本就天理不容,怎么会告诉我,若是我上报了五宗会,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宫以鸢出声跟顾思慈解释,希望她能够听进去,告诉自己司徒应之前告诉给她的消息。她还是迟疑了很久,似乎是在衡量宫以鸢的身份,还有她话里的可信度。不过很快她就又焦躁起来,双手握住宫以鸢的肩膀:“我只跟你一个人讲,司徒应不是以前的司徒应了,他同魔物为伍,妄想扳倒当今的天道。还找了许多的帮手,雪域变化只是第一步,之后他们还会把三域侵蚀,往无尽大陆的核心蔓延,让整个大陆彻底毁灭,你一定要加油,不要让无尽大陆毁灭。”
顾思慈说的极快,却意外的口齿清晰,她说完之后,就昏睡了过去。宫以鸢揣摩着她的话,把她抱回到床上去,只是在帮她盖被子的时候,宫以鸢居然发现了之前在司徒应手上看过的那支笛子。“她醒来就会忘记司徒应。”
一个男声突兀的响起,宫以鸢戒备的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很是面熟的俊逸男子。那男子此时正靠在窗前,阳关被他挡住,只能露出一小部分来。他看到宫以鸢注意到他,直接从窗户上跳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她醒来就会忘记这一切,包括那个人。”
“他们不是相爱吗?”
宫以鸢皱起眉头,为什么会忘记,他们两个明明是相爱的。男子摇头晃脑的,就是不愿意告诉宫以鸢,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下:“她会全部忘记,所以你可以把这两个收起来。”
随着他的视线,宫以鸢才发现那不只是笛子,还有一个小玉瓶,对应着两个人给对方的定情信物。“为什么要我收?”
宫以鸢拿起那两个物件,有些疑惑。这次男子没有避讳,直接就回答了:“因为你是最特别的啊,我想让你记得这段感情。”
宫以鸢再次看向男人,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什么叫因为我特别,所以想让我记下来啊,其他人也会忘记吗?”
这种将其他人的视做无物,能把三千世界都操控在手的感觉……宫以鸢恍然察觉出一种既视感,似乎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内心没来由的有些恐惧,这已经不是她能够想象得到的事情了。“他们过界了,所有相关的记忆都会被抹除。”
男人语气随意的似乎在说今天吃什么那样简单的事情。宫以鸢看向男子,男子却只是笑笑,伸出手在宫以鸢的额头上轻点了下:“说太多了,反正你也记不住,我先走啦。”
随着男子身影的模糊,连同他的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在某个角落尘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宫以鸢也没察觉到不读,只是收起那两样定情信物,就守在了的顾思慈的床边。外面的人也纷纷进来,看到里面难得睡了下去的顾思慈,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他们给宫以鸢打了个招呼,把宫以鸢叫到外面来。“你是怎么让她睡着的?她已经不眠不休闹了好多天了。”
外面的人都紧紧的盯着宫以鸢,眼中满是崇拜。宫以鸢听到他们问自己的问题,也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不是什么来着?这点违和感很快就消失了,她让众人都安静一下,才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她现在只要睡上一觉,之后醒来就会恢复正常,你们不用担心了。”
听到宫以鸢这样说,其他人都是喜笑颜开,只有顾念君站在角落看着宫以鸢,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之前就是齐沐轩给宫以鸢争取来的单独相处的时间,现在事情办完,宫以鸢也和齐沐轩一起回到了顾家给他们准备的院子里。“她是什么意思?”
一回去,齐沐轩就直接问了出来,之前他们汇过来也是因为顾念慈一直念叨着跟天晟有关的内容。宫以鸢沉默片刻,才把之前自己听顾念慈说的话都讲了一遍。听到她说出那个计划的时候,齐沐轩脸色并无异议,甚至等宫以鸢说完,齐沐轩也只是朝着她靠近了一点:“没事,那边不重要,我们在苍茫大陆就可以了。”
“可是我爹爹还有他们……”宫以鸢不清楚为什么齐沐轩会变成这个样子,在异域待着,就不愿意回去了。无尽大陆里面还有他们剩下的亲人,宫以鸢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你救不了无尽大陆的,别回去,听我的,乖。”
齐沐轩把宫以鸢搂进了怀里,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不过马上就被宫以鸢挣脱了出来,她怒视着齐沐轩:“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从来不会估计这些,也不会抛下自己的亲人朋友,这根本就不是你的作风。”
面对着宫以鸢的质问,齐沐轩有些讶然,他嘴边露出了一抹有些无奈的苦笑:“那你回去能改变什么吗?你有什么能力和九城抗衡,他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让世人信服?”
他竭尽全力想要留住自己眼前的这个温暖,却忘记了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那边还有她所牵挂的人,哪怕早已是死人。“只要我还活着,还能战斗,我就不会放弃手中的武器。”
宫以鸢这样回答了齐沐轩。她不愿意逃避,她更想回去找到自己的宿命,跟那些妄图毁灭大陆的人一起,抗战到底。被她觉得是缩头乌龟的齐沐轩也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宫以鸢的头,语气柔和:“是这样的,我们鸢鸢长大了,那这次就鸢鸢自己回去吧,你就当我是在逃避。”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妥协,宫以鸢愣在原地,马上就在齐沐轩的胸前拍打起来,眼眶中仿佛也变得格外湿润:“你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啊,你不是我道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