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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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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穆道承带着楚南风离开明月山庄去往云州,路上才告诉楚南风去参加萧雁北儿子萧思温的婚礼。楚南风闻言甚感惊讶,心中暗中苦笑,穆道承生性洒脱,知道楚南风虽隐于山中,但办了学院甚讲礼数,初时未曾提早告知,自是怕楚南风要准备礼物之类。未时时分,二人便是到了萧雁北府外,闻得穆道承到来,萧雁北师兄弟三人忙是迎岀府外,卓武一见楚南风偕同而来,诧异之下又是叫苦不已。原来燕仲长带着洛逍遥此时也正在府中堂上,他心里刚刚还在担心穆道承会不会到来,未料到不仅来了,居然连楚南风也随行而至。他心知萧雁北不认识楚南风,待三人与穆道承见礼后,卓武立马对楚南风拱手苦笑道:“见过楚先生。”

穆道承见卓武神色不自然之状,只道是当初败在楚南风手下之故,也不在意。而萧雁北听到卓武对楚南风的称呼,心中咯噔一下,未曾想到眼前这位儒雅的文士,就是传说中武功卓绝的楚南风,想到府内厅上的燕仲长,心里亦是苦笑,但他毕竟是指挥着千军万马之人,脸上却也神色不变,笑吟吟对楚南风拱手行礼:“萧雁北见过楚先生。”

楚南风自是听穆道承讲过萧雁北,知他是契丹领军统领,便抱拳回礼:“楚南风见过萧将军。”

唯有马行空不知道燕仲长之事,他性格也甚是直爽,见师父对楚南风神态甚是亲近,便哈哈大笑:“马行空见过楚兄弟。”

卓武听他以兄弟相称,眉毛直跳,眼睛望向穆道承,心想师父穆道承定会生气,岂知穆道承却也未在意马行空对楚南风的称呼,只是呵呵一笑。待马行空见过礼后,萧雁北对着卓武使了一个眼色,卓武心内明白师兄的意思,心知自己这个师弟的身份只能是用来打头阵,当下苦着脸靠近穆道承低声道:“师父,弟子有件事……想禀告师父。”

穆道承本来想说有事进府内再谈,却见萧雁北低头不语,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吞吞吐吐的,让大兄弟笑话。”

卓武咽了一下口水:“南大王院护卫府供奉燕仲长与……与楚先生的弟子……”“哦?”

穆道承未待他把话说完,略有惊讶摆了摆手,冷笑道:“老夫知道了,嘿嘿,如此甚好,雁北还不带路……”萧雁北与卓武对视一眼,依穆道承的语气,像是知道燕仲长劫持了楚南风弟子,二人大感惊讶之下,又见穆道承的冷笑的神情,心头直跳,师兄弟三人虽年近五旬,对师父穆道承却甚是敬畏,萧雁北望了一眼神态自若的楚南风,强作镇定,便是笑了笑:“师父请,楚先生请……”燕仲长与穆道承也有过数面之缘,见穆道承进了中堂院内,便起身迎出了堂厅,立在厅前行礼:“燕仲长见过穆前辈。”

穆道承打量一眼燕仲长,哈哈大笑:“好,好,狮王果然愈发神武了。”

言罢径自走向主位落座,洛逍遥未料楚南风会到来此处,大为惊讶之下,红着脸低头不语,楚南风却当不识洛逍遥一般,随着萧雁北的安排坐在燕仲长的对面。众人落坐下来,自有府中丫环重新将茶点端上,这时但闻厅外传来一阵清脆悦耳呼声:“师公……”旋即厅堂便进来一位十六七岁,头梳垂鬟分肖髻,上着浅兰色果绿花纹镶边交领襦衣,下着果绿色齐腰长裙的女孩。容色清丽秀雅,鹅脸蛋上一双眼睛不大不小,明净澄澈似笑非笑煞是好看,来到穆道承身边轻声笑道:“师公怎么才来呀?”

穆道承望着那女孩笑吟吟道:“唔,半年不见,小慕云愈发清秀可人了。”

洛逍遥见这女孩进来之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是觉有几分眼熟,此下听到穆道承唤她慕云,想起昨日去驿馆自称萧慕云的少年,顿时明白是眼前这女孩所扮,想起被她前前后后打量了情形,不由得脸红起来。萧慕云瞄了一下燕仲长,低首附在穆道承耳边低语起来,燕仲长见萧慕云瞄向自己时,想起昨日驿馆中萧慕云所说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凝神倾听,岂知穆道承此时右手一动,在茶几上转起了茶碗盖,燕仲长只觉耳边响起如刮风般的呼呼声音,竟自听不清萧慕云讲话的声音。众人都是耳听八方的武学高手,穆道承用气机转动碗盖发岀声音,自然是不想别人听见萧慕云与他的耳语,待萧慕云耳语后站直身子,便听穆道承哈哈一笑,右手止住旋转的茶碗盖,“好,好,小慕云真会为师公着想。”

转而望向燕仲长,抚着白须道:“燕先生,不知先生身边的这位小友是?”

萧雁北与卓武两人闻言互视一眼,皆端起茶碗低头慢慢茗茶起来,燕仲长但在萧慕云站直身子冲着自己一笑时,已然猜岀这丫头的心思,听到穆道承问话,应道:“这位是洛小友。”

穆道承在门口知晓他在府中之时,便思索如何在不撕破脸皮情况下将洛逍遥救下,这倒不是他怕了燕仲长,毕竟徒孙萧思温大婚在即,且也不想给萧雁北在官场上添了仇家。不料萧慕云却与他岀了一番对策,听了燕仲长回答,穆道承呵呵一笑:“慕云昨日去了驿馆,听说燕先生想带这洛小友去大明寺剃度出家?老夫看洛小友脸色不悦,似有不愿之意,狮王恐是强人所难。”

燕仲长未料到穆道承有此一说,望了一眼萧慕云,笑道:“二小姐恐是听错了,燕某只是说洛小友与燕某师门有缘,并未要洛小友剃度出家之意。”

穆道承笑了笑:“令师佛法日益精湛,如今甚讲缘法,老夫也略通一点,观这洛小友相貌俊秀,面带桃花,自是与佛无缘,况且老夫听说令师早已不收俗家弟子了,这洛小友又如何与燕先生师门有缘?”

燕仲长闻言一怔,了觉大师不收俗家弟子自然是与“象王”龙从云有关。而龙从云寻上燕仲长,以“百劫拳”打败了他,这也是自负的燕仲长引以为耻之事,如今穆道承虽似无意说起,却也让燕仲长觉得是在讥讽。而穆道承左一声燕先生、右一声狮王,燕仲长心中已是气恼,碍于穆道承身份,自也不敢得罪于他,心中便是思索着如何作答。了觉大师当年败在易无为手下,想是江湖中无人知晓,自然是说不得,若说是洛逍遥师门长辈与自己有仇,自己胁持一个小辈,又会被人耻笑,何况连洛逍遥师父是谁都是不知,沉吟之间,又听穆道承道:“老夫看这洛小友根骨奇佳,是练武的好材料,莫不是燕先生自己有收他为徒之意?”

燕仲长自不会料到穆道承与洛逍遥相识,听了穆道承此言似是给自己下台阶,只好言道:“呵呵,燕某确有其意。”

“那狮王要洛小友师门前去领人却是为何?”

穆道承也是呵呵一笑,端起茶碗茗了一口,不等燕仲长作答,又道:“莫不是这洛小友不服,不想拜燕先生为师,于是燕先生便想让他师长前来,届时施展神功,将洛小友师长打败,好让洛小友心服口服?让他师长罢了与洛小友师徒关系,再拜燕先生为师?”

楚南风已经听明白穆道承的意思,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他的言锋机变,燕仲长听他之言却与萧慕云昨日所言一般,心中苦笑,他确是想让洛逍遥的师长前来要人,届时将他击败,以雪当年了觉大师败于易无为之耻。燕仲长之所以有如此想法,倒不全是他自负不凡,而是他认为当年了觉若不画地为圈,定是不会输与易无为。燕仲长想不出别的理由作答,但觉退无可退,便点了点头,“穆前辈所料不差。”

“想不到狮王收徒之法如此新奇,哈哈……妙哉,妙哉。”

穆道承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双手负后缓缓走向厅堂门口,又是转身回走“老夫痴武,练了一身武功,江湖上人称老夫:冷刀扫幽云,前十几二十年老夫也不在意什么扫不扫的,年纪大了,受人尊敬惯了,嘿嘿,竟也舍不得放下这虚名。”

复是坐回太师椅上,“收了三个徒弟,注重功名利禄,皆把武学怠堕,老夫怕这冷刀扫幽云声名不久就要败在他们身上,不如狮王呀,将了觉大师武学发扬光大……近几年老夫一直想收个关门弟子,可惜良材难觅。”

萧雁北师兄弟互视一眼,脸露苦笑,燕仲长已隐隐觉得不对,望了一眼神态平静的洛逍遥,心道,难不成你穆道承不顾身份要抢这洛逍遥为徒?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穆道承话锋一转:“老夫怎从未想过燕先生的这种收徒方法,呵呵,这洛小友根骨奇佳,甚合老夫心意,燕先生可否让与老夫,届时洛小友师长到来,自有老夫岀手对付,燕先生意下如何?”

此时萧雁北与卓武二人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互视一眼,心中皆暗暗赞叹师父的讲话手段不输于武学。萧慕云听到此处禁不住笑出声来,却见萧雁北举目望来,忙用衣袖掩盖笑脸,本就似笑非笑的眼睛自是笑意浓浓。燕仲长心中又气又恼,自未想到穆道承真的会不顾身份,如此言道,压下心中恼火之念,“家师时常称赞穆前辈武学修为当世罕有,燕某心中也是佩服至极……”顿了一下,转而望了一眼洛逍遥,“若穆前辈一定要收这洛小友为徒,燕某哪敢不遵,免得家师知道责骂燕某没大没小。”

燕仲长此话自有讥讽穆道承不顾前辈身份之意,穆道承知他心中不服,望了一眼楚南风,笑道:“嘿嘿,燕先生大度,老夫佩服,不过燕先生即然叫老夫前辈,老夫也不能辱没前辈这两个字,免得令师笑话老夫以大欺小。”

燕仲长听了心中一喜,想是穆道承打消了收洛逍遥为徒之心。却又听穆道承道:“那老夫就按燕先生收徒的规矩,让后辈与燕先生印证一下武学,点到为止,决定洛小友的去留,狮王意下如何?”

“后辈?”

燕仲长心中一愣,复是一喜,心道这厅内除了穆道承外,应该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便是应道:“那燕某就依前辈之命。”

萧雁北与卓武隐约中已猜岀师父穆道承言中的后辈是谁,见穆道承眼光扫来,却也脸露斗志,三人之中马行空武学最高,已踏入了抱丹境小成,心想师父定是叫自己与燕仲长比武,脸上更有跃跃欲试之色,穆道承微微一笑,望着楚南风一眼,对燕仲长缓缓道:“老夫有一师侄,武功甚得老夫师门真传,就让他与燕先生切磋、切磋。”

燕仲长与马行空皆是一愣,燕仲长从未听说穆道承有师兄弟,马行空更是丈二摸不着头绪,唯有萧雁北与卓武心中明白,自也不觉诧异。顺着穆道承的眼神,燕仲长望向楚南风,心猜穆道承口中的师侄,应是眼前这位神态自若的儒雅文士。楚南风此时虽压了境界气机内敛,燕仲长隐隐也能感觉出他的身手似有抱丹大成之势,但想自己已踏入明窍巅峰之境,“元婴境”、“金身境”之下鲜有敌手,心中自是不惧,便道:“即是如此,燕某就依穆前辈之言。”

当下起身对着楚南风抱拳行礼道:“幽州燕仲长,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楚南风见过燕先生。”

燕仲长久居幽云,自未听说过楚南风的名字,更不知楚南风便是易无为的徒弟,楚南风十六年前杀上巫山派,虽名震中原,却是昙花一现,卓武三位师兄弟若非穆道承的原因,自然也是不知江湖上有楚南风这号人物,穆道承说楚南风是他师侄,自有一番用意,此事无论结局如何,都是与他穆道承有关,让了觉、燕仲长心有忌惮之意。萧雁北的府中左跨院上,有一块宽十余丈长达三十丈的空旷草坪,草坪上搭建有两处毡帐,萧雁北是契丹人,平常自会有契丹客人来访,有些住不惯屋舍的契丹客人,便会被安排在此处毡帐休息。要是比划武功,这草坪之地自然最适合不过,萧雁北苦笑之中,领着众人来到了草坪上,燕仲长略一迟疑,行到到草坪中间,对着穆道承拱手言道:“请穆前辈划下道来……”即然是穆道承提出印证武功来决定洛逍遥去留,自然是由他来定比武的规矩,穆道承望着神色平静的楚南风,略一沉呤,走到燕仲长身边,随手一挥,方圆便是划出一个五丈见方的圆圈,“两位只要将对方逼岀圈外即可算赢,如何?”

萧雁北师兄弟闻言一怔,心道燕仲长修体魄之道,练得龙象神功,以体魄罡气浑厚见长,而楚南风应是修神识之道,以气机绵长为胜,在五丈内硬碰相斗,自是对楚南风不利,一时之间皆不知穆道承是为何意。穆道承在七年前已进入元婴境小成,在汾州与楚南风过招之时,却是用九成功力才将楚南风震退五步,而那招“遮月断影”形成的刀牢也被楚南风所破,料想燕仲长明窍巅峰境的体魄罡气,断无可能有自己那招“遮月断影”七成的刚霸之力,加上楚南风已知易无为、了觉当年比武的事情,心中定然有数,而没有定下比武招数,却也是让楚南风占有气机绵长的优势。燕仲长却是心头一愣,这与当年了觉、易无为二人印证武学的规矩如出一辙,虽猜不岀穆道承的用意,但想穆道此举定有深意,恐是对自己不利,心生戒备之下道:“那就依穆前辈之意,楚先生请了。”

楚南风缓缓步入圆圈之内,与燕仲长相互拱了拱手,各自退至离圏中心一丈处站定,互视片刻,燕仲长低喝一声,右脚向前踏上一步,举掌击出,在十余丈外观看的众人,但见楚南风面前一丈处掀起逾丈高的草皮,如一片波浪向楚南风翻卷而去,楚南风双手一拢,收于胸前瞬即推出,那卷来的草皮却自复直,如一道石墙立于楚、燕二人之间。那如石墙般的草皮时而向楚南风推进数寸,时而又退至原处,在一旁观看的穆道承叹道:“想不到狮王的龙象功已练得至刚而柔,至猛而止,如此出神入化。”

要知道龙象功罡气至刚至猛,本有崩山裂海之势,那草皮被燕仲长掀起,初如波浪翻卷、复如石墙而不崩裂,其岀神入化收放自如之处可见一斑。旁边的萧慕云不由得紧张起来,低声道:“师公,那楚先生与他谁强?”

“狮王刚之极而柔生,大兄弟柔之极而刚生,二人各有所长,若是生死相博,恐是斗上一日一夜才能分出胜负,眼下是以巧破力,还是一力破万法,就看谁能抢得契机。”

“大兄弟?”

萧慕云听他对楚南风,由师侄称呼转为“大兄弟”自是困惑不解,穆道承呵呵一笑,并未作答,眼神凝重望着楚、燕二人打斗的场中。“呯”的一声闷响,那草皮乍然四裂而开,只见燕仲长左脚踏前,左手一拳击向楚南风右肩,紧接着右掌拍向楚南风面门,楚南风但觉右边拳罡如千均石柱撞来,面前掌气却又似巨浪翻滚而至,心念一动,右腿稍迟半步,右身略是前倾,右手横肘抵住那拳意,左掌迎着燕仲长迎而拍来的右掌,二人皆是气行体外,自是未待拳掌触实,气机与罡气皆在身前相碰,一声闷响,楚南风左脚后退半步,燕仲长却是右脚前踏半步。萧慕云不由得小手抓住穆道承的衣袖,她心中自是希望楚南风获胜,此时却见楚南风后退一步,燕仲长却是上前了两步,心中自是大为紧张,穆道承瞄了她一眼,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楚南风待右脚收回之时,口中一声轻喝,欺身举掌劈出,使得却是穆道承的“月霜刀法”中的一招“玉钓西沉”,向燕仲长胸前劈下,掌刀霸气凌然,亦有摧枯拉朽之势,燕仲长冷哼一声举拳迎上,楚南风待气机与燕仲长拳罡相碰,遂而变招,却都是用的穆道承的“月霜刀法”转化成的掌法。卓武与萧雁北师兄弟面面相觑,要是不知道楚南风的身份,此时只怕是真的认为楚南风是穆道承口中所谓的师侄。二人隔空换了两招后,却是近身相斗,便是拳掌相交,愈斗愈快,众人只见草地上一团身影缠着一起,时如二龙腾空般旋上半空,复而又落下草地,令人目不暇接,几声“呯、呯”闷响,二人径自分开,却是换了所站方位。楚南风站在燕仲长原来的位置,而燕仲长却站在了圈中心之处,却是将二人距离缩大五、六尺之距,看上去显然是燕仲长占了上风。楚南风与燕仲长交手开始,都未使岀“太初心法”功法,而是用了华千行的“大常功”拳法与穆道承的“月霜刀法”招式,这两种功法也都是以刚霸见称,却非楚南风所长。他之所以先用这些功法也非轻敌,心知燕仲长龙象功收放自如,若论体魄罡气与隰州碰上的明无僧人不分上下,但明无僧人练就了真身不破之功,罡气内敛,招式朴实无华,大开大合,不重防御,以巧破力还有机可循。而燕仲长体魄罡气霸气外露,招式变化多端,虚实互换,攻势更是招招崩山裂石之力,楚南风虽修有“他心通”功法,料敌先机,但燕仲长招式快若闪电,攻敌必救,破绽自也无从可窥,若是闪挪侧避,躲其锋芒,再伺机攻击也非难事,只是必然会出的五丈圈外,便用“大常功”拳法、“月霜刀法”转化的掌法,与燕仲长先硬碰硬相斗试探虚实。萧慕云但见燕仲长已站在圏中心,不由得惊呼一声,穆道承拍了拍她的玉手,以示宽慰,同时叹道:“这狮王名不虚传,老夫倒是小觑他了,用了九成功力就能有如此之势,难怪敢掳去洛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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