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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拂水龙吟凤梧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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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红绣妆。剑起舞、飞龙昂。竞琼纷、气浩银光。纵练奔宇,冲霄凌虚,玉京望仰。年华不应独唱,却是悠悠情未漾。清风徐来,扉窗暗开,双燕弦荡。明月许我,登阙梦照君悄悄,无奈晨阳东边上。红尘百回,千万众,唯执君手,琴心三叠忘。慕云逍遥不散,拂水龙吟凤梧扬。长空音绕,亿鹊桥连,星河云舫。六棱山黄羊尖峰的山腰处,时值初秋黄昏,斜阳之下绿草黄花漫山披覆,如铺锦毯。山底处,洛逍遥与折德守二人缓行而上,朝大殿顶而去。原来洛逍遥到了穆道承的明月山庄时,却听庄中管家言称穆道承去了辽东。忙是打听穆道承何时归来,那管家却也不知,失望之中,却又听得萧慕云也来了明月山庄,得知她去了黄羊尖大殿顶上,便与折德守一同寻去。二人行进到山腰之处,突闻远处传来一阵琴声,初听如流水轻淌,骤接似蛟龙长吟岀海,昂扬升空,凌空腾云之下却带有孤单寂寞之意。琴音徒然一降,又如蛟龙入海,低亢缠绵,曲蜿遨游中又透着几份不舍,几份希翼。洛、折二人虽不懂音律,但听琴声激昂中三分苍凉,忧伤中七分期望,一时间心有所思沉浸音中,默默而行。行到大殿顶时,琴声突然急促而响,音声回荡,如待花苞绽放之殷切,余音将消之时,又轻扬而起闻如观花开之欢愉,神怡中又几分悠然。余音缭绕中,但见近十丈处端坐着一位白衣少女,双手犹停在面前琴案的上空,似乎意犹未尽,闭目回味中,美目一睁,右手轻拂琴弦而过,又听一声琴音流转而起宛若高山流水,又似鱼儿水中欢跃。那少女轻缓松气之间,似有所觉,转首望来,神色若梦初醒,明眸闭睁间,惊喜而起,飞奔过来,微风轻吹,一身白衣飘飘,恍若仙女,望着神往迷惑交驰之状的洛逍遥,柔声道:“师兄,真的是你?”

语气却似唯恐相逢在梦中。这少女正是萧慕云,美目流转之中,似才发觉洛逍遥身侧的折德守,微瘦的玉颊隐见羞红。洛逍遥虽知萧慕云在这大殿顶上,却未想到弹琴之人便是她,加上与萧慕云相处半年多,从未见过萧慕云身着夏装,此刻看着身材窈窕纤细,婀娜多姿,秀发如墨,清丽脱俗的萧慕云竟似不敢相认,一时间也未应答。身旁的折德守虽未婚娶,亦有一位倾心的爱侣,但见萧慕云脸带柔情,想着刚刚听到的琴音,心有所感,对着失神般的洛逍遥笑道:“洛兄弟,还不帮折某介绍?”

洛逍遥方自回神,脸色顿红,忙介绍起来,折德守与萧慕云相互见礼后,望了一眼温婉超然的萧慕云,又看着略显窘涩的洛逍遥,笑了一笑,“洛兄弟应是许久未见萧姑娘了,想是有许多话语倾诉,哈哈……这黄尖峰景色怡人,折某去欣赏、欣赏……”话音刚落,身子已在五丈之外,他但见萧慕云柔情似水,心恐拘谨讲礼的洛逍遥不解风情,便岀言暗点。洛逍遥已逾十八岁,年当婚娶,与萧慕云相处半年之中自也生有情义,但想洛家不与武林人氏、官宦之家联姻的祖训,无形中将男女爱慕之意隐去,对萧慕云待如妹妹,平时相处倒也自然。此时听得折德守有意点明的言语,突想起初与女扮男装的萧慕云见面的情景,不由得脸红耳赤,一时间讷讷无语。萧慕云年也十七,容貌才智双全,又出身官贵之家,提亲之人多是皇亲贵族,但萧慕云皆是不应,萧雁北对她视若明珠,自也未勉强于她。但与洛逍遥相识之后,却对这时而言拙谦默,时而才思泉涌的师兄心生爱慕,分别两个月多,七夕将至,心思感念,便在黄尖峰大殿顶上抚琴释怀,不意洛逍遥却也到来。她对洛逍遥心生爱慕,却苦于无法表达,此时二人相见,被折德守当面点明,却是合了她的心意,心中只望洛逍遥能听得明白之下,却也是喜中带羞。但见洛逍遥脸红之状,掩口轻笑一声,柔声道:“师兄何时来了?……啊?”

洛逍遥方是回神,却是不敢直视萧慕云,脸显歉然,“刚从府州过来,想请穆师公……”顿了一顿,又道:“我爹爹被歹人所伤,想请师公前去相助疗伤。”

他本不欲告知萧慕云此事,但想终要被她知道,也就说了出来,萧慕云却听得花容失色,惊道:“你爹爹受伤了?”

她在楚南风离开太白书院之时,见过洛寒水,自也从武望博口中听得洛寒水的修为,已是抱丹大成之境,闻言如何不惊,未待洛逍遥作答,又是追问,“难道武师公,华师公,他们亦无办法疗伤?”

洛逍遥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将了觉与苗长宁二人的诊断言出。“师公他十余天前到了云州,言是去辽东一趟,却也未言明去为何事,何时归来,只吩咐我前来明月山庄修习剑法,同时看护庄院……这可如何是好?”

萧慕云神情已显焦急。洛逍遥未想到她也是不知穆道承的确切去处,失望之下见她关切焦急之色,反是岀言安慰,“师妹不用担心,以苗谷主之言,我爹爹他暂无性命之忧……穆师公已去了十余日,想必不日便会归来。”

萧慕云缓缓的点了点头,“可惜我爹爹去了北汉,不然或能打听师公去了辽东何处……咦?师兄的水龙吟……”萧慕云此时方觉洛逍遥身无携带兵刃,但想水龙吟乃师父楚南风所传,洛逍遥必是会随身携带,惊讶之下自是岀口相问。洛逍遥自也不好意思将失剑之事告知,听得她询问,便是一愣,情急之下言道:“我……爹爹受伤,一时行得急忙,却是忘了将它放在宅中。”

萧慕云聪慧过人,知他不善说谎,见他言语支吾,心猜是有难言之隐,她体贴温柔之性,自也不会让洛逍遥为难,便是“哦”了一声,转而问道:“那师兄是如何识得折大哥了?”

她出身将门,平常亦听父亲萧雁北言及攻城掠寨之事,对府州折家军大名自也有所闻听,方才听得折德守自我介绍,已知他是折家军之人,而太白书院极少与朝堂之人交往,洛逍遥更是有楚南风闲云野鹤般的风格,奇怪之下便是出言相询。这个问题亦是让洛逍遥头疼,却是心念飞转,应道:“我与苗谷主本一起前来寻穆师公,刚好府州兵士中毒,折大哥恰好也找了苗谷主救治,所以就认识了。”

洛逍遥突然间发现自己说谎起来竟然如此流利,暗觉惭愧之下,心道这也许就是急中生智吧。他此话讲得流畅合理,萧慕云却也不疑有他,便是点了点头,望向琴案处的几位仆人,浅笑道:“天色已晚,想必肚子饿了吧?折大哥初来乍到,应邀到庄上一坐,免得失礼。”

洛逍遥望向二十余丈外负手而立欣赏风景的折德守,点头应道:“师妹所言有理,我去招呼折大哥。”

萧慕云便是吩咐仆人将案几、弦琴收拾起来,洛逍遥与折德守行来之时,但见那丫头手中捧着梧桐木所制的七弦琴头上镌刻着“凤梧”二字,不由得心头大震。原来萧思温心知燕国公主深喜音律,犹是琴道,便寻访名琴,无意间得知北汉皇子刘承均拥有“凤梧”琴,琴形饱满,音色沈厚清越,便以重金相求。刘承均碍于萧思温的身份,只好忍痛割爱,对于金银却也不受,自是将琴送与了萧思温。而萧慕云却在他成婚之时,将琴夺去,萧思温对她这个妹妹实是疼爱,虽心生气恼却也是不与计较,‘凤梧琴’便成了萧慕云之物。洛逍遥自然不知其中缘由,但见高若玉所要的‘凤梧琴’却是在师妹手中,吃惊之下也是暗自苦笑,心道要将水龙吟换回只能是另寻他法了。众人到了明月山庄后,萧慕云便是吩咐仆人急备酒菜相待,待上席之时,却已天黑。洛逍遥但知穆道承外岀,虽曾安慰萧慕云不急,实则自己心中甚是牵挂洛寒水伤势,心想赶到太白书院告知武望博等人,或许还能寻到另有元婴境修为之人。陪着折德守用过饭菜后,望向萧慕云,“师妹,若是穆师公回来,且将我的来意告知与他,请他往房州城西灵秀村一趟……”顿了顿,转而望向折德守,脸显歉意道:“折大哥,在下想赶回书院将苗谷主所断告知几位师公,或是还有方法。”

“好,那就此刻起程。”

折德守自也知他心急,便是站起身子,对着萧慕云拱手笑道:“多谢萧姑娘款待,日后若有机会,还请萧姑娘与洛兄弟一同去府州走走,届时折某带二位领略黄河雄壮之色。”

“折大哥的邀请,慕云记下了,他日得闲定会与师兄同去打扰……”萧慕云微笑回礼之中,却也隐见羞色,顿了一下,望向洛逍遥,“师兄放心,师公一旦回庄,我定是让他老人家前去相助……此下天黑,你与折大哥二人一路小心。”

她但晓事有所急,自也未作挽留。从六棱山去往府州,路中多有山路,若是白天乘马倒是方便,晚上却是不易疾弛,洛、折二人便弃马而行,但以他二人身手,脚力自也不会输与乘马。离了明月山庄没有多远,折德守抬头望了一眼夜色,笑着对洛逍遥言道:“洛兄弟,你看萧姑娘如何?”

洛逍遥略是一愣,顿感脸红,迟迟未答中,又听折德守道:“且不说萧姑娘清丽脱俗的容貌,但凭她举止谈吐的气度,却非一般大家闺秀可比,与洛兄弟倒是极为般配,哈哈……洛兄弟切莫失了良机。”

洛逍遥对于男女之情本处于朦胧之态,在洛家祖训先入为见之下,却未曾对萧慕云生有情侣爱慕之心,此时但闻折德守明言,心神一荡,倾刻间眼前便涌起萧慕云似笑非笑的眼神,想着与萧慕云相处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乍然间发觉原来萧慕云已在心中占了位置,心头一震之下更是脸红耳赤。此时天黑,折德守自也看不清洛逍遥的脸色,见他不答,只道他碍于礼法。又是笑着言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也应是敢爱敢恨,须知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乃约束于强求之人,若是两情相悦,忸怩之下反倒误了一生。”

洛逍遥并非迂腐之人,此下已心生涟漪,回想萧慕云对自己言行举止,处处可觉爱意,心中暖意融融而起,便道:“折大哥所言甚是,逍遥记下了。”

折德守生性豪爽,听了洛逍遥之言甚是欢喜,“折某一生有二愿,杀却犯我国土之敌为其一,与相慕之人相携相守是为其二,哈哈……”笑声豪放纵情。笑罢,略为一顿,又道:“萧姑娘姓萧,想是契丹之人吧?”

洛逍遥点了点头,“正是。”

折德守在与萧慕云见礼之时,已然猜断她是辽人的身份,见洛逍遥羞涩拘束之状,却是疑他或因萧慕云为契丹人的缘故而不敢交往,心念一动,言道:“那日我折家军反岀北汉之时,德扆兄长当初也是担心日后会与继业沙场兵戈相对,曾命我去劝刚完婚不久的赛花与继业同行,可惜继业的父亲曾受了刘家知遇之恩,不肯离去……洛兄弟,你猜当时十七岁的赛花是如何回答?”

洛逍遥自然是猜不到,便是摇了摇头。“那时赛花言道,‘我与相公虽成婚不久,但也相识一年多,相公的心思我亦能知道,若他日皇上逼我二人行不忠不孝之事,我与相公二人自会杀去契丹营中,绝不会辱没折、杨两家的名节,即使我二人战死沙场,也是一生无悔。’哎,赛花至孝之人,也是事夫情深,折某但闻其言,自是不能逼她与继业做忘恩负义之人,便也作罢。”

折德守摇了摇头,神色顿显无奈之状。他虽不知萧慕云的父亲就是辽朝南大院的领兵都统,但想萧慕云谈吐不凡,举止端庄,应是辽朝官贵之后,从萧慕云言行中看出对洛逍遥的倾慕之心,但见二人金童玉女一般,心恐二人以后会因国恨家仇分开,故特意将折赛花与刘继业之事言岀。洛逍遥来时路上也曾问过折德守,他日若是与刘继业沙场相遇是否兵戈相斗,那时折德守只道应无可能,却未将相劝折赛花、刘继业离去北汉之事言出,此下闻言,猜他应有所指,便是思索起话中含意。“我随叔父也在陕州一年,听闻太白山幻若仙境,哎,若能与相知之人隐于其中,想是快哉……”讲到此处,折德守似有所感,便是顿言不语,片刻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他言下之意,是为劝洛逍遥与萧慕云二人他日若能相处一起,不要为外事所累,隐在太白山为好。洛逍遥心有所感,却是不知不觉点了点头,但听折德守叹息之中似有所苦,便道:“折大哥为国为民英雄豪气,何以如此感叹?”

折德守许是未料他有此一问,怔了一下,抬头望向夜空,幽明的月光却是照出他显有惆怅的神色,洛逍遥但觉自己不该莽撞相询,惹他伤感,心生自责之中,只听折德守缓声吟道:从来相思两地晓。此情无寄,才使青丝老。琉璃灯盏碎顔照。梦中遍寻往昔笑。柳絮落尽春色娇。轻风晚山,吹添愁多少。七弦音来心绪涛。流光风雨萧芳草。吟罢却是纵身而起,“洛兄弟,可知英雄气短,哈哈……”笑声满带苍凉,此时正行在辽汉边境山中,但闻笑声四荡,却让夜鸟惊飞,夹杂着惊鸟夜啼之声,山野中顿是使人心生凄凉。洛逍遥猜他心中必定有不为人所知的苦哀,呆愣片刻,叹息一声,飞奔跟上。折德守与银州守将李晋川之女李敏雪两情相悦,五年前本言及婚嫁,而李敏雪伯父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后避赵匡胤父讳改李彝兴)素来轻视折家,自然不答应将侄女嫁与折德守,以至二人不能结为夫妻。被洛逍遥一问,感触之中屈意难平,便纵身疾奔,放怀大笑,以泄心中悲愤之意。一一一一一一一一通往药王谷道路的林中,行走着一老一少,却是武望博与洛逍遥二人。那日洛逍遥与折德守到了府州作别之后,便是赶回了太白书院,将苗长宁所言转述与武、华二人听。而以武、华二人所知,当世中元婴修为之人除了易无为、穆道承之外,便是人称‘扶摇子’的陈抟与‘怒剑’向啸天。但与陈、向二人素无来往,心料这二人定无可能会耗去修为气机为洛寒水疗伤,自未有寻访的想法。几番斟酌之下,武望博决定先去拜访苗长宁,请他前去复诊一下洛寒水的伤势,心想以自身抱丹大成修为,或是也有相助疗伤的可能,便与洛逍遥一同回到了灵秀村,探望一下洛寒水后,即刻前往药王谷。苗长宁见武、洛二人到来,却是以为邀到了元婴境修为之人,待将二人迎进竹楼客厅落座,交谈之下,却是得知洛逍遥口中的穆师公去了辽东。武望博告知了未寻到穆道承的消息后,又道:“老朽深知苗谷主医术不凡,又听逍遥讲了谷主先祖与凌布衣前辈之事,想必寒水之伤当如谷主所断那般,须有元婴之人相助……但想寒水得了“狮子吼”佛法的相护,或许伤势渐有所轻,若以老朽的修为,不定会有所帮助,故而斗胆烦请谷主前去复查一下。”

他心知身负绝技之人,脾气多是古怪,苗长宁即已断言相助疗伤之人,非元婴境不可,若贸然直言相邀前去复诊,恐有不信苗长宁医术之意,故也将话语说得比较委婉。苗长宁心承楚南风之情,自然没有恃才傲人之态,而洛寒水伤势自己也未亲眼查看,或如武望博所言一般也并非不可能,便将皇甫秀唤来道:“秀儿,为父要岀门一趟,修竹与青青他们釆药回来,你转告一下便是。”

又吩咐皇甫秀收拾一下药箱,便随武、洛二人离谷而去,洛逍遥却未料到苗长宁口中的青青,便是自己忻州所遇的小女孩。苗长宁自也认为江秋白已将话带给了太白书院,便也未再言及,而常青青与赵匡义、宫少文、严秋等人上山釆药,却是错过了与洛逍遥相遇。三人一路疾行,一个多时辰便也到了灵秀村,苗长宁不曾想到洛逍遥的家宅离药王谷如此之近,但见村中行走之人对洛逍遥口称“少阁主”。心中大感惊讶,不便打听之下,却是猜测起洛家父子的身份。来到庄院一处厢房内,苗长宁把完洛寒水的脉息后,沉吟良久,方道:“洛先生的脉息还算稳定,七魄的精气护住了心脉,而那“百劫拳”的罡气困住了洛先生的胎光、爽灵、幽精之魂,所谓魂悸而魄动,本是七魄应受魂识牵引而自救,幸是“狮子吼”功法护住受惊的魂识,而不至于七魄妄动。”

“这“八脉还魂针”施展之时,针入人体之中,若人意识清醒,心知行针对自己疗伤,心神放松之下,自也不会惊悸。而洛先生修为甚高,虽神识昏睡,但他的本命胎丹灵识已成,虽不会如元婴境那般岀窍无形于体外,但亦在体内与那困住三魂的“百劫拳”劫气相缠斗。”

“这本命胎丹神识虽自成意念,却是以三魂为主,此时虽在与百劫拳气相缠,解三魂之困。但有外物欺入身体之时,亦会受悸自护,牵七魄而动……主魂受困,胎识此下只具有自我保护感知,无有分辨敌我之能,若老朽行针之时,受惊之下必会牵动七魄之精气护体,洛先生现在虽只剩七成的修为,也亦非老朽所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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