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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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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少雨望着愈发逼近的触手,惊叫提醒:“小心!”

触手速度极快,卷起风声呜呜作响,响彻溶洞,宫少雨话声刚落,前段陡然由刚化柔,抽打空气,搅动气流急转,把景楠围在其中。气旋越转越急,置身中心的景楠心口沉闷,蓦然感到一阵窒息。一时间,恐怖气劲旋转,如无形利刃,割裂地面,破开一道又一道裂隙。涡流正中,景楠眼眸亮起一线极细光芒,引动胭脂剑嗡鸣不止。寒光如电,散发凌厉气劲,搅弄空气,凝成涡流环绕周身。景楠抡动长剑,下一瞬,庞然巨力如洪流怒啸,席卷弥漫,又在涡流牵引之下,撞向气旋。轰轰···沉闷响声接连响起,劲气交击下,气旋涡流双双破开,狂暴劲力一股脑向外倾泻而出。景楠长啸一声,胭脂剑轻轻抖颤,剑鸣轻吟,引动周围气劲,随心意转动,缠绕剑身之上。他挥剑横扫。汹涌劲气借一剑之引,转向触手涌去。下一瞬,环绕景楠周身,被这一剑扫中的触手,纷纷在噗噗响声中爆裂,被强横劲力,碾成一堆肉泥,甩落在四周地面上。然而,一击稍占上风的景楠,却丝毫不敢大意:“这肉山,恐怕是和蛇人傀儡一样,都是遗迹主人留下的邪物手段,不容小觑。”

当即,衣衫下,肉身泛起赤色光彩,随着眼中血月虚影悄然显现,盖住双瞳,景楠身形如电光一闪,在身后拉出连串淡薄虚影,极速射出,掠向肉山。他身影刚冲出,就见那诡异肉身,青绿金属和暗红肉山交融挤压,抖颤着,其上邹成一团的怪异人脸,突然不再尖锐嘶鸣,空洞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景楠,转而开始咧嘴咯咯大笑起来。笑声诡异刺耳,响彻溶洞,直刺入心灵,让景楠隐隐觉得头皮发麻。顾不得多想,景楠杀心起,极力提运真气,在真气加持下,他的速度气力瞬时提高了几个档次,脚落在地面,砰声炸响,轰开道道蛛网裂隙。胭脂剑剑吟连绵不绝,寒光升腾,聚成一束,轰向肉山。这一剑刚刚斩出,溶洞都跟着摇晃不止,磅礴劲气似要破开束缚,直冲云霄。面对凌厉攻势,肉山反应相较先前也是快了许多,在短短几息内,身上长出需对鼓包,砰砰炸裂,接着根根暗红触手交缠,拧成一根形如巨蟒的粗壮触手。触手顶端,鼓动聚积出一张血肉模糊,生满尖锐獠牙的怪诞笑脸。随后,笑面触手晃荡之间,在空中拐出几个曲折弧度,护住肉山的同时,向胭脂剑席卷而来,与之碰撞在一起。金石交戈之音响起,音浪恍如涟漪激荡,景楠身子悬空未落,手中剑斩出星火飞溅,然而未能斩断触手。只见,剑身击落处,长出层层青绿鳞甲,竟抵消了这一剑缠绕的劲力。火星喷溅散尽,景楠呼出一口浊气,眼见一剑不成,眼神并无多少波动,他能够清晰的觉察到,这肉山正在随着他的攻势逐渐变强。“也不对,说是变强,更像是从沉眠中一点点苏醒?”

景楠心道。如同是在呼应景楠心中所想,肉山正中的一张人脸,眼中亮起一点红火,上下浮动,似在打量景楠。“蝼蚁···蝼蚁···蝼蚁···”嗤笑声透入心灵,回荡景楠心间,其身前,纵然肉山再如何剧烈抖动,也不能前进丁点距离。“这肉山,只有简单的灵智,且似乎是被束缚在此地,难以挣脱。”

见此情形,景楠瞬时对这肉山有了更多推断。心念转动,景楠左足蓄力,踩中笑面触手,轰鸣声中,两者接触的瞬间,那触手在澎湃劲力压迫之下,径直倒退,重重摔落在墙壁之上,激起尘雾弥漫。同一瞬间,景楠借力倒退,在空中转身调整身形,稳稳落在地上。落在的一霎,他便抬头看向四散的尘雾中心。其中,一道如蟒黑影游荡。烟尘渐散,不待对面动手,笑面触手就抢先一步发起攻势,身躯裹挟恐怖劲力,游弋奔出,欲要将景楠彻底碾碎。前一瞬,触手距离景楠还有数丈距离,后一瞬,就缩至眼前。大片阴影笼罩头顶,景楠抬头看去,瞳中庞然身躯高高扬起,旋即如山坠,如天倾,从天而落。其瞳孔骤缩,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已经来不及。笑面触手轰然砸下,落在景楠身上,连着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腾起尘雾翻滚,恍如浪涌。咚咚巨响回荡。一切发生发生的太快,恐怖劲气肆虐,引得溶洞都在剧烈震颤,顶上石块不停脱落爆碎,化作石粉纷扬洒落。笑面触手停滞在原地,压下身子,死死抵住地坑,施加压力,强硬的想要把景楠碾成肉泥。按理来说,它方才声势惊人的一击,即便是先天初境的武者,也要饮恨当场,然而景楠不在此列,修行古法的他不同,论肉身的坚韧程度,要远胜于修现世法的先天武修。这也正是景楠敢于正面接下这一击攻势的底气所在。其身下,火星喷溅,青绿鳞甲能够抵御斩击,卸去一部分锋锐劲力,但终究无法全部承受,剩下的劲气如跗骨之蛆,借着剑身挥斩侵袭入体,掀起刀剐痛楚翻滚,疼的笑面触手哀嚎,身躯颤抖,近乎无法再压住地坑。便在这时,笑面触手骤然呜啸,搅动尘雾,化作一圈圈涟漪向外翻涌。在这场角力中,景楠气劲锐利,极为罕见,能敌先天而不败,奈何笑面触手肉身太过强横,根本无法破开鳞甲。借此优势,笑面触手吃下攻势,身躯呼啸间,盘旋如盖,死死压住地坑,并不断向内挤压。地坑中,刚斩出几剑的景楠,此刻感觉头顶愈来愈沉的压力,看着渐渐挤满地坑的触手身躯,毫不犹豫的横举胭脂剑,撑起一小片空间。嘎吱···嘎吱···顶上压力如山倒,景楠勉强抵住下压之势,可筋骨不可避免的超出承重,在阵阵爆响声中折断,尖口撕裂血肉,留出一点白尖显露在外。殷红的血,顺着骨尖凝聚成线,浸湿衣衫,染红地面,于脚下积了一大滩。景楠面色苍白,咳出几口鲜血。他垂下头,看着血液映照出的狼狈身影,自语:“不行,这样下去消耗太大,只会坐以待毙!”

景楠眼中精芒闪烁,心知处境如斯被动,迟早会被耗光气力,待到那一刻,便是亡命时。“只能搏一把了!”

想到此,五指紧握紧握剑柄。随着这个动作,胭脂剑轻轻抖动,掌心中的冰冷触感,使之心神冷静,不受杂念侵扰。霎时,眼中血月轮转,血光如火,熊熊燃烧。景楠双眸赤红一片,体内真气在血月牵引之下,奔向气脉外侧。在这一刻,肉身如被惊醒的潜龙,五脏剧颤,轰鸣如雷。其心神凝练,抓住纯粹真气,恍似绝世剑客出剑,一剑斩出,于是接下来的一瞬,挡住第二气脉的无形壁垒轰然碎开,劈开一条足以容纳真气的血肉通道。景楠肉山泛起刺痛,同时也生出无穷气力之感。他低吼着,脚下蹬地,激起层层风压向外蔓延。空气中响起一声剑鸣,在凿开第二道气脉以后,景楠对自身战力把握,又高了一个层次,他蓦然收起胭脂剑,而后就在笑面触手挤压落下的一瞬,急速刺出。剑声恍如雷霆轰鸣,胭脂剑身抖动,爆发耀目寒光,刺骨锋芒凝成一束,破开鳞甲,射入挤落的肉身。暗红血液喷洒,在空中落成一条血线。景楠心脏咚咚作响,炼神葫芦喷吐精纯的心神之力,融入气血,滋养肉身,使森白骨尖缩回,骨骼复位,肉身血口渐渐愈合,不再流血,其再次蹬踏地面,无数蛛网裂隙蔓延,身形融入寒光,在喀嚓声中,碾碎眼前所见的一切障碍。外界,溶洞中,笑面触手忽的仰头惨嚎,身子膨胀到极点,在砰然一声后,青绿金属混着暗红血肉炸开,当中一道刺眼剑虹自地坑掠出,落在地上化成人影。寒光映闪,把幽暗的溶洞照的雪亮。剑光映衬之下,景楠眸光冷冽,透着森冷杀机。气脉中,纯粹真气流转不停。景楠打开第二气脉,不仅对真气劲力运用把控有所提升,纯粹真气亦发生了一些奇异变化,但凡他出拳出剑,纯粹真气皆铮铮作响,散发凛冽寒光。“古籍上,有记载修行者锤炼一口本命气息,最后造就飞剑的传闻。”

景楠心中盘算“莫不是,我的这一口纯粹真气也在往这个方向进化?”

念头动,当即勾动纯粹真气,尝试让真气凝聚成剑。不过赤色真气仅是发出颤鸣,便再无其他反应,这让景楠皱紧眉头,略微沉思了一下,就清楚为何会失败。传说中的飞剑,无不是剑修耗尽心血,融入一身的剑道修为学识,熔炼而成,相较与古剑修,他修行的时间还太短,莫说剑道典籍,就是有关修行的更多秘闻,也不甚清晰,做不到渊博熟稔,这才是失败的关键所在。“炼制飞剑一事,暂且搁置,待日后再说。”

景楠眸光幽冷,胭脂剑泛起森冷剑光,剑身斜指肉山。其眼中倒映出躁动不安的肉山。此时,简单的灵智,让它认出景楠斜指剑身蕴藏的挑衅意味,顿时气的肉身不停颤抖,其上那一张张血肉模糊~皱巴巴的人脸,更是神色狰狞,恶狠狠的盯着景楠,口中接连发出疯狂刺耳的嚎叫,宣泄着躁动的杀意。“蝼蚁···蝼蚁···死···杀···杀···”尖锐的嗤笑声再度在景楠心间响起,且毫不掩饰的传递出一种狂躁的感觉,而他隐隐感到这聒噪的魔音中,蕴含着某种力量,试图撩拨他的心智,污染他的心灵。奈何,景楠暗自诵念截经,心坚如铁,不动如山,除却觉得有些晕眩吵闹,并无太多影响。“这肉山,因未知原因被限制在原地。”

“其手段目前只显露出两种,前者是通过魔音达到精神层面的打击,后者是肉山分裂触手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形态,用以攻击肉身。”

“还有,这肉山疑似处于某种苏醒状态,交战时间拖得长,对我极为不利。”

“至于弱点···暂时还未曾知晓!”

景楠心念飞转,不得不说,这生物,与他前世曾打交道的那些古怪生灵,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他一点点的总结分析着交战中获取的信息,与此同时动作不停,紧握胭脂剑,身影扭曲,化成一束寒光掠出。沿途,雷声隆隆响彻溶洞。大地龟裂,道道裂隙翻卷蔓延,崩裂石块,碎石四下乱飞。下一刻,景楠身影高高跃起,举手投足爆发的强横劲力,在体内纯粹真气的加持之下,莫说暗劲武者的宫少雨,就连一些强悍至能够越境而战的先天武者见到,也要汗颜,感叹一声:“世间怎会有如斯妖孽!”

只见他纵身逼至肉山前,剑柄倾斜,剑尖直直疾速刺入肉山,景楠抓紧剑柄,剑身抖动,暗自蓄积的劲力霎时爆开,震得肉山颤动,恍如浪潮翻涌,来回荡开。但这时,他猛地轻咦一声:“手感不对。”

下个瞬间,敏锐意识到彷如剑身捅入泥潭的景楠,迅速做出决断,身子向后倾斜,意欲抽剑撤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变故骤生,胭脂剑扎入之处,那肉山生出一圈又一圈尖牙,环环相扣,死死咬住剑身。在借此拖住景楠身形后,诡异肉山晃荡,咯咯怪笑,距离其身侧最近的人脸张开嘴,口喉深处,咕噜作响,吐出一截手臂,五指张开,携着恐怖气力,一掌打落。掌未落,掌风先至,景楠立在肉山前,耳边忽闻劲风呜啸,紧接着雄浑劲力落下,砸的身子颤动,脚下地面炸裂,裂隙四散蔓延,塌陷一凹坑。滴答···滴答···他身在坑底,头颅微微扬起,顾不得擦去口鼻溢出的殷红鲜血,便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应对,一手急剧震颤胭脂剑身,另一手气劲汇集掌心,抬手挥出,迎上从上拍落的一掌。两掌相撞,轰得一声闷响,气劲交缠~冲撞不停,萦绕景楠身周不散,如石子落湖,激起尘雾似涟漪,向外扩散席卷。景楠闷哼两声,身子一震,更多鲜血自唇角淌出,凝成一线滑落,染红地面。就在血线滴答落地的一瞬,他抢先出手,五指猛地松开,又瞬息间收拢,牢牢攥紧那截手掌。气劲再度汇聚,并向内挤压。空气扭曲,劲力旋转,驱使尘雾聚拢,凝成旋涡转动不停,而旋涡中心,正是肉山人面吐出的手掌。此时此刻,那手臂如同突然有了灵智,感应到危机降临,竟在不断挣扎,企图挣脱控制然而,一切皆是无用功,劲力在气旋牵引下,连绵不绝,收缩的同时,一遍又一遍碾过手掌,仅数遍,就毫无悬念的将其冲挤成一堆肉泥,散落在地。刹那间,景楠身子一松,摆脱气劲束缚,纯粹真气悄然流转,紧接着悠长剑吟响彻溶洞,雪白剑芒亮起,搅碎一圈连着一圈的锐利尖牙。火星喷溅,四散飞射,胭脂剑每绞碎一圈尖牙,剑身就向外抽出一寸,景楠身形也瞬时后撤一些,而待到锋锐剑芒刺痛人眼,寒光迸射时,胭脂剑已然全部拔出。此刻,景楠身影化入寒光,倒退飞掠,想要和肉山拉开距离,再做后续决断。见景楠要跑,肉山嘶鸣,刚才交手落入下风的它,岂能轻易任由其逃开。只见景楠身形刚退出一点,陡然眼前一花,有虚影闪动,卷起劲风扫荡,利用飞扬尘土遮蔽形体,狠狠向他甩来。见此情形,他心知这下定然是脱不开身,干脆定住脚步,不再退却,手中剑扬起,寒光似月弧,飞旋斩出。寒芒清澈,照的溶洞透亮。弥漫四周的尘雾亦被破开,露出一根形似蟒身的笑面触手。月弧迫近,凛冽寒意冻得笑面触手微微弯曲,僵在原地,下一刹那,寒光粉碎触手,内蕴锋芒凝练到极致,骤然急速破空冲出,轰击在肉山身上。青绿鳞甲层层叠加,迸射出大片火光,待火星散尽,就见到寒光黯淡,大半威能都被鳞甲抵御当下,少数透过鳞甲防御,渗入血肉深处。还不等肉山有所反应,轰的一声,鳞甲破开道道细微缝隙,显露出近乎烂成肉泥的内部。汹涌泛开的剧痛,使得肉山晃动,发出锐啸,其上鼓包破开,一根根触手挥舞着,环绕景楠周身,向他缠绕而来。景楠眼眸光芒微凝,腰肢转动,弧光随之旋转,化成圆环护在周身。凌厉气劲倾泻,在触手触及他之前,就被圆环绞成肉泥,甩向四方。“现今这肉山的攻势伤不到我,但我也奈何不了它。”

眼瞅着肉山裂隙生出无数细小肉芽,相互缠绕拉紧,令得缝隙闭合,内里伤势渐渐愈合,景楠眸光明亮,心想道“不过也很奇怪,它的力量相较最初,弱小了很多。”

伴随着与肉山的数次交锋,景楠直觉敏锐的觉察到,肉山看似攻势惊人,实则其附加的劲力却一次比一次弱小。“不对劲,小心为上。”

“肉山逐渐苏醒,反应愈发灵敏,相对应的威能也更加强盛才对,绝无可能像如此这般,越打越弱。”

怀抱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心思,景楠眼中闪惊疑之色,圆环蓦然散开,摄人寒光凝成一点,聚在剑尖。一点寒芒,璀璨如阳,灼痛人眼,最终随着景楠动作点出,落向肉山。当寒芒靠近时,肉山中心的人面不急不慌,双眼眯起,眼中红光摇晃,满意的凝望着景楠。那眼神,让景楠很不舒服,只觉得自己在其眼中,变成了一件让人称心的物品。它在盘算着什么?望着这灵智愈高的人面肉山,景楠眼神寒意森森,不论肉山有何种算计,寒芒每逼近一寸,溶洞便多出一分夺目光彩。光芒闪耀,衬的景楠身影淡薄,手中剑更是变得模糊不清。寒芒撕扯空气,嗤嗤作响,在其念头转动间,终是点落在肉山之上。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剑,竟毫无阻碍的切入血肉当中。景楠霍然抬头,凝视着距离极近,仅有数寸的人面,喝问:“你究竟想要做甚?”

他话刚说完,就听砰然一声巨响,寒芒爆开,凝成锋寒气劲扫过地面,撕开道道沟壑向外蔓延,卷起森白烟气缭绕四周,久久不散。景楠看着近在迟尺,正在不断蠕动聚合的肉山,眼瞳紧紧缩起,心中不祥预感愈发猛烈,当即再也顾不得思量它在作何盘算,决定先抽身后退,再做应对。嗤的一声,雪白虹光掠空,洒下猩血四溅,如雪寒光直至退出十数丈,才停下,消散一空,露出景楠凝重面容,他抬头再度看向肉山,和人面对视。寒光泯灭,白烟袅袅,尘雾渐散,显露出轰然爆碎大半,血肉混着金属化作碎末散开的肉山。其残剩的部分模样也是凄惨,糜烂血肉混杂少许青绿金属,黏糊糊粘在墙上,看的景楠只感分外扎眼。“桀桀···灵智困顿昏沉,今朝醒,方知我是我!”

除却中央人脸以外,其余人面皆被景楠一剑斩灭,其眼中红光摇曳,怪笑着,眸光贪婪的盯着景楠,根本不愿挪开目光。对面,听着仿若钢刀相互刮擦的刺耳语声,感知到充斥心间脑中的厉啸消失,景楠不由惊愕的睁大眼眸,刹时明白过来这肉山为何会如斯古怪,越打越弱。“这肉山身上有许多人面,每一人面对应一个意识,之所以会感觉变弱,全因其中一股意识在争夺主导,且借我之手,灭杀了其他意识。”

景楠大感头痛,心中暗自想道“如今,它灵智归一,恐还有手段,比之先前只会更加棘手。”

肉山再次蠕动,人面眼中红光暴涨,动手不再有所顾忌,精神意志自眉心冲出,向外扩散,掀起尘雾外涌,笼罩溶洞。景楠身在近期,自然是受到强烈的精神意志冲击。体内传出轰得一声闷响,景楠身形倒退,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偏过头,眼光瞥见距战场较远的宫少雨,要比他凄惨得多,身子被无形的精神力量掀飞,重重摔在墙上,昏迷不醒。狂乱精神透入脑海,化成疯狂呓语充斥耳边,意图挑动心弦,诱导其陷入失控。景楠强忍眉心刺痛,口诵截经,心神化成盾墙,抵御源自人面的精神伤害。见这次交手,景楠略占上风,人面脸上浮现狰狞神色,张口吐出一道猩红血光。肉山人面的气息愈发强大,不动之间,却给人一种如山如海,难以抵抗的威势。而在它吐出血光的瞬间,那光芒就掠至景楠近前,化成一只五指摊开的巨大手掌,罩在头顶,投下一大片阴影。轰鸣声中,血色手掌落下,五指收拢,欲要把景楠握在掌心,拘禁在原地。几乎就在同时,景楠眼中亮光闪烁,血月溜溜转动,他抬起头,直视即将罩住头顶的阴影,就像蝼蚁仰望天穹。他神色淡漠,胭脂剑剑尖颤动,亮起一抹清冷寒光,凝成匹练陡然向上冲起。嗤的一声轻响,血色手掌自掌心始,无数细小裂隙蔓延,然后一阵劲风席卷过后,彻底崩解,碎成光点飘散。寒光嗡鸣,撕裂阴影,绽开一线光明,那光芒去势不不停,在锐啸声中,撞向肉山人面。蔓开的尘雾遮掩了人面的神情,却挡不出那叫人遍体生寒的诡异笑声,笑声回响在溶洞内,充斥景楠脑中,刺耳难听。笑声中,蕴藏疯狂意志,强势轰入景楠脑中心中,每一次轰击,都似高手出掌出剑,打得他心神铁壁剧颤,发出隆隆响声,近乎要解体。体内,传出咚咚闷响。景楠运转截经,吐出一口鲜血,殷红血色还未落地,心神之力砰然爆发,恍如山岳落下,将笑声中散发的混乱意志,镇压在心底。他的身影渐渐淡化,融入寒光中,掀起雷鸣轰隆作响,威势相较方才,更加凌厉凶猛。寒光犁过大地,逼得尘雾分向两边,与肉山碰撞在一起。瞬时,耀眼光芒爆发,恐怖气劲激荡,向着八方席卷。一击过后,景楠身子乘着气浪喷涌,向后疾退,大口咳血,体外锐利劲风缠绕,卷起周身碎石,绞碎成粉,飘飘洒洒漫向四周。十数丈后,他停下脚步,神色显得更加凝重,没有选择斩出下一剑。就在景楠上一剑刺中的同时,心神感知到冥冥中与肉山人面建立了一种隐秘的联系。对面,尘雾散尽,显出青绿鳞甲龟裂开大片裂隙的肉山人面。嗤嗤破碎声响起,鳞甲碎开,而后暗红血肉轰声炸开,青绿混着暗红,化成灰烬飞散。景楠挥袖拭去嘴角血迹,心里咯噔一声:“越是想,越觉得它的目的不仅是借我之手统一意志,难不成,这家伙也是在馋我身子?”

其眼眸中闪现一抹疑色,仔细想想,这种情况不无可能,肉山的目的是彻底摆脱束缚,而能够想到的最佳抉择,自然是将精神意志自无法移动的肉山置换到能自由活动的鲜活肉体。景楠想到这层,又联想到刚穿越进这方世界的一些经历,不免嘴角抽了抽,觉得历史即将再次重演。同一瞬间,如同是在呼应他的猜测,肉山急剧震动,旋即彻底崩解粉碎,其当中的人面竟在此刻彻底摆脱肉山约束,向上一跃,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景楠。人面眼中闪过嘲弄笑意,红光流动,口中接连诵念古老音节,连成一串咒语。随着咒语诵念完整,人面神色也变得虔诚,不复先前的凶戾。尘雾凝滞,溶洞内骤然静默下来。景楠双瞳殷红似血,缓缓抬起胭脂剑,剑身泛起森林寒光,剑尖斜指人面,挑衅道:“再来!”

他手中剑,寒光吞吐,明亮到极致,照破幽暗,随着剑身翻转,光芒转而内敛,似下一息,就会在其出剑的瞬间,猛烈爆发。景楠眯着眼,气脉内,真气真气不停转动,催动气血滚滚翻涌,凝成气力蓄积剑中,以保这一剑,不论是锐利气势,还是速度气力,对比方才都提升至巅峰。就在他鼓足气劲之际,人面口中发出一声清啸,恰好最后一个音阶念诵完毕。随着咒语落下,停滞的尘雾重新涌动,化成一圈又一圈涟漪晃荡。涟漪中心,景楠暗叫“不好”,心神警兆频响,预示着凶险降临。还未等他蓄力一剑挥出,就听人面嗤笑:“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有了上次的经验,景楠推断人面是在故意激怒他,或是拖延时间,所以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直接剑身上撩,凝练到极点的寒光爆发,聚成月弧,斩向悬在涟漪之上的人面。人面眼中虔诚淡去,眼神漠然,从上往下俯瞰着景楠,并未驱使手段,拦截这一剑,或者说,它从最开始,就在等待景楠斩出这一击,瞬息间,只见月弧斩中人面,竟如同劈中一道幻影,自眉心上下透过,没入石壁当中。这变故,是景楠没想到的,依照他的猜想,人面会生成肉盾挡下寒光,或是爆碎,到那时,不管是哪种结果,他都能稳稳占据先机,再行决断。可此时此刻,出乎意料的第三种结果,反而有些打乱了他后续的连招。空气沉寂数息后,溶洞晃动,剧烈的震感以人面和景楠为中点,晃荡开来。上方,人面忽的爆开,血肉在寒光中化为血雾,飘荡开。一切,似回到了景楠之前的推断,实则不然。血雾中,两道红光脱离肉身拘束,融为一道,如火燃烧,烧的空气嗤嗤作响,一阵扭曲。“又被算计了一次。”

景楠紧皱眉头,意识到对方借他之手,斩脱约束精神意志的最后一重枷锁。“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最棘手的一层了。”

景楠并未就此放弃,双指并起,轻轻拂过剑身,借着这个动作,悄然斩掉影响决断的一切杂念。剑身寒光如水流淌,在颤鸣声中荡漾,和景楠意念相合呼应。“蝼蚁,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翻盘吗?”

脑海中,人面的讥笑声回荡着。景楠默诵截经,神色没有太多变化,言语没有答复,心神没有丁点被对方影响的迹象,他亲身经历过,因此极为明白这种置换肉身的夺舍手段,有多诡异可怕,防不胜防。然而,现今的他还活着,那个想要夺舍他的家伙,已经沦为增长修为的资粮。唯一的问题是,面对相似的情景,他是仅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还是能像那时般,反向吞噬对方?景楠仰起头,瞳孔中倒映出倒影出宛若烛火摇曳的红光,心神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生出种种不好的联想画面。忽然,红光向内坍缩,凝成一点。接着那一点猛地向下坠落,撕扯空气,声若雷鸣回荡,在这过程中,汇聚到极致的光点,形体渐渐拉长,化成一根细长的针。光针针尖下方的景楠,感受着周围愈发沉重的压力,他心知是无法躲过这一击,当即眸光露出疯狂之意,不闪不躲,任由光针前一息悬浮空中,下一息红光一闪,便刺入眉心。下个瞬间,景楠面色苍白,身躯僵在原地,止不住的剧烈颤抖,那光针并未在眉心留下一丁点的伤口,却真切的伤到了他的心神灵魂。红光所化的光针,刚触及肌肤,便于顷刻间,融入体内。随即,惊天轰鸣回荡,脚下土石崩裂,碎石四散飞溅。景楠捂着头,神色扭曲,口中发出沉沉低吼。狂暴的劲气,迸发开,掀起气浪,卷动尘雾化为气旋隆隆转动。气旋中心,丝丝缕缕的血雾自景楠体内升腾而起,环绕周边,凝成人面,眸光凝视景楠,面上泛起诡笑,道:“小小蝼蚁真可笑,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以为能挡住我?”

景楠强忍脑海中宛如烧红铁棍插入翻搅的剧痛,同样在观察着人面,心想:“人面肉山莫不是古秦时的修行者,或如虎穆般,贪心入此地,被困至今?难怪通晓夺舍之法。”

耳边,疯狂呓语夹杂嚎哭回荡,一股股混乱庞杂念头随之挥散,冲击景楠的心神。好在有过类似经历的景楠,对精神之间的博弈交锋,已有成熟的经验。头脑剧痛,像是要爆开。景楠眉头紧蹙,微微低头,心神如绝巅剑客,以念头为掌,聚敛心神为剑,向着呓语迅捷一剑刺出。叮的一声轻响,震得景楠头脑发昏,剑与呓语交锋,未能占据上风,只勉强撕裂一道口子,令耳旁噪音平息少许。“徒劳的挣扎!”

人面点评着,语声蕴含恐怖的精神威慑,拨动景楠心绪,试图让其心神露出空隙。“聒噪。”

景楠运足气力,竖起中指,鄙视道“上一个说这句话的家伙,已经变成我增强修为的养料了。”

面对景楠的故意挑衅,人面冷笑几声后,加大精神意志输出。混乱的呓语组合,一波接一波,与景楠的心神之剑疯狂撞击,砰砰作响,接连不断的猛烈轰击,震得景楠身子倒退,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滴答落地,景楠下意识的,想要调动炼神葫芦镇压对方。心脏处,闪着玉白光泽的葫芦,在景楠心神勾引下,颤动几下,便没了动静。“在消化完虎穆的心神以前,无法动用么!”

“只能硬撼了···”一时间,他还奈何不了人面,可人面同样也没能拿下他。“不过,从方才的攻势来看,它的精神实力要弱于当初的虎穆。”

景楠心中暗自估算对比。想到此,其念头一转,眸光紧盯人面,森寒无比。二者数波交锋以后,心神之剑寸寸崩碎,呓语消歇。未料到如此局面的人面,吃惊不已:“不可能。”

在它的预想里,景楠应该在支撑片刻过后,竭力倒下,到时这肉身就由它接替了。想到景楠方才所述的语意,人面惊疑不定:“难道,他真的吞过和我类似的存在?”

其念头转动,对景楠的话信了几分,感到心惊,不过这并不影响它对景楠肉身的垂涎。“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不过是巧得机缘的一介蝼蚁,天予之,当取之。”

人面心神动摇,悄然收起针对景楠的蔑视。也就在这时,景楠心神凝聚,变作长剑骤然斩出。此前,人面话中隐藏危机,意图让景楠心神显露空荡,再趁虚而入。不料,反被景楠一句话影响,无形中种下念头,削弱意志。“精神之间的大战,一句话,便是一场劫,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对方陷阱,从而魂死身灭。”

明悟这一点,景楠占据先机,心神化剑击出,与人面心神碰撞。变化生于短短的一瞬,其体内传出轰鸣阵阵,心神之剑磨灭了一部分对方的精神意志,爆发出的劲力,席卷四方,寸寸扫过地面。地面崩裂,卷起大片尘雾外涌。弥散的尘雾中,掺杂着的血雾越来越多,缓慢凝聚成一道人影,立在景楠身前。“你,很好,有意思。”

意识到自身反被算计的人影,指着景楠说道“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真不知你是哪来的自信。”

景楠骂了一句“彼其娘之!”

二者话音近乎同时落下。胭脂剑陡然挥出,连成大片剑影从四面八方罩落。在他出剑时,剑影已交织成网,网中心的正是人影。“好剑!”

人影冷笑“可,还是无用···”重重剑影,充斥溶洞,人影自然是无处可逃,也未想过逃。嗤嗤轻响声中,剑影携着澎湃劲力,将其切碎成无数小块。仅余剩头颅还算完整的人面,吐出一句叫景楠心魄彻寒的话语:“终于成了····”成了?景楠眼角跳动,顿感不对,意识到他在算计对方的时候,人面也趁机完成了最后一步算计。纵然局面有些许失控,也终究是没有崩盘。人面闭眼微笑,头颅以及其他小块,重新化作小股血雾,如游蛇般,钻入景楠的后背。噗嗤一声,衣衫碎成漫天粉屑,露出赤裸的上身。其后背上,肌肉鼓胀,隆起一个大包。景楠弓着身子,额头青筋鼓起,四肢五脏泛起前所未有的剧痛,只感肉身似要粉碎一般。“莫要挣扎了,从你斩灭肉山的那一刹那,就注定后续所有的算计,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

“你融为我的一部分,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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