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被搞懵了。容疾对顾北川出手,为什么?她撞进容疾的怀里,却是扭回头去看顾北川,目光所及之处,苏洛洛愣住。羽箭和镖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也成功改变了羽箭的的方向,至于顾北川,虽愣在原地,却也安然无恙。“看够了没有?”
容疾见苏洛洛如此忧心顾北川,声音便有些沉闷,更是伸手捂住苏洛洛的眼睛。苏洛洛晃晃脑袋,却也没有晃开容疾的手。“有人要杀顾北川,还是当着你面诶。”
苏洛洛扒掉容疾的手,急急地说道。“你真当容王府是铁桶一块吗?小狐狸怎么也有犯傻的时候。”
容疾说完,还伸手在苏洛洛的额头上弹一下。虽然不疼,但苏洛洛还是捂住额头,委屈说道:“王爷,很疼的。”
容疾见她撒娇,心情瞬间大好,抬眼看向顾北川,“进来。”
顾北川晃掉身上的雪,迈着僵直的腿笨拙地从窗子爬进来,即使如此狼狈还不忘挑起大拇指,赞道:“哥,你真是太棒了,刚才那一手简直绝世无双。”
“少废话,去帮我办件事。”
容疾坐回床榻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说道。“你吩咐,我照办。”
顾北川用手搓搓脸,嘴里哈着热气,身子仍是不停地打着冷颤。容疾把目光投向苏洛洛,说道:“洛洛,去给他准备些姜糖水驱寒,若真是冻坏了,顾家可就断了香火。”
苏洛洛点头,悄然退出身去。平日里打打闹闹是一回事,当前把她支开有重要事情商谈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挑开帘子,只见院中又恢复了平静,唯有胭脂站在当中。胭脂似是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到苏洛洛从里面出来,俯身施礼,说道:“郡主可有什么吩咐?”
“王爷饿了,想尽些膳食,着我亲自去准备。”
苏洛洛说着话,就已经行至胭脂面前,擦肩而过之际,她说了一句,“若是大管家没其他的事,可否跟我一同前去,毕竟你才是这世上最了解王爷喜好之人。”
胭脂眸光一怔,随即迈步跟上,她眼角的笑意是那样自然。若说这世上胭脂最在乎的人是谁,那便上容疾。可同样,她也有最放心不下的人,只是二者之间千丝万缕的牵扯,使她左右为难。沐清婉给她的那个小玩意儿还在她袖中藏着,那一份沉甸甸的,最为忌惮的。突然,胭脂停下脚步,一直盯着苏洛洛的背影。就是她,如果没有她……胭脂的手攥成拳头,在苏洛洛出现之前,她才是容疾身边最信任,最亲近的女人。若说谁最有可能打动容疾如铁般的郎心,那非她莫属。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一个苏洛洛,站在了容疾的身旁,将她取而代之。目光如剑,胭脂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阴冷。“怎么不走了?难不成大管家还有其他的事吗?”
苏洛洛停下脚步,回头笑着问道,“若是大管家还有其他比王爷还重要的事,那我自己去小厨房也可以。”
“胭脂是容王府的管家,当然是以王爷为重。”
胭脂压下心中想法,迈步走过来,说道:“奴婢只不过是刚才想起来,小蓝在小厨房,她之前对郡主您很是不敬。现在您要去小厨房,奴婢是否要提前安排她回避。”
“我没有那么小气。”
苏洛洛说完,牵起胭脂的手,说道:“胭脂姐姐,我们都是为了王爷着想,就不要再拘小节了。”
胭脂点头应声,就这样被苏洛洛温热的手牵着走进小厨房。苏洛洛的手很是温热,这让胭脂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却一直没有行动。终于到了小厨房,胭脂寻了个机会,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来。苏洛洛像是并没察觉一般,走进去仔细看着里面都有什么食材,胭脂却是对着下人们说道:“你们先退下。”
下人们离开,胭脂走到苏洛洛身边,两手轻轻握在一起,缓缓说道:“王爷素日里喜清淡,但也最为挑剔。就比如说忌口的吧,就有这个……”她一一说着容疾的忌讳与喜好,那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骄傲,让苏洛洛觉得好笑。果然,世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小厨房里,两个女人各怀心思,围绕的却是同一个人,他即使再低调,也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焦点。容疾。听雨轩内,容疾靠在床榻上,手里转动着扳指,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看上却很是自在。“哥,你可真吓死我了。”
顾北川长吐了一口气,双手合什,嘴里不停地念着,“感谢满天神佛保佑,我顾北川定要一日天炷香,供个百日才行。”
“你少说两句,让神佛耳根清静些。”
大局已定,容疾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说话都变得没有平日里那般冷漠。顾北川的脸色当时就垮下来,可很快恢复正常,嘻笑着说道:“看在你这次大难不死,没让我伤心欲绝的份上,我不生气。”
容疾摇摇头,他真是拿顾北川这种无赖性格没办法,只得从旁边拿过一本古简,有意无意地看起来。顾北川瞟见容疾不理会他,便凑上前来,问道:“哥,你刚才说让我去办件事,什么事啊?”
容疾抬头深深看顾北川一眼,随即从旁边摸出个东西来递到顾北川面前,顾北川移过视线去,一脸惊讶。“火折子?”
顾北川压低声音,严肃地说:“你让我去杀人放火?哥,我不会武功,这你是知道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下去,挠了挠头,接过火折子来硬着头皮说道:“行,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还记得刚才那只羽箭吗?”
容疾问道。“差点要了小爷的命,怎么会不记得。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竟然敢在容王府下黑手,真是找死。”
顾北川这时候硬气起来,话里话外满是不屑。容疾的脸色微变,淡淡地说道:“小川,不可出此狂悖之言,刚才那人下手明显是留了活口。”
“哥,他到底是谁呀?我以后见到他还得好好感谢。”
顾北川完全信任容疾,容疾说对方没有故意要他的命,那就是手下留了情。容疾听出他意难平,却也没做过多解释,“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支羽箭来得巧,来得妙。”
顾北川听得一头雾水,羽箭,火折子,刺客,他隐约嗅到阴谋诡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