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焰骁见容疾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便有些稳不住了。“小王叔,你真得一点也着急吗?”
凤焰骁倒是有些急了,脸上都带出了相。“无论是怎样的回报,都由陛下来决定,我们做臣子的只需要服从便是。”
容疾淡淡地说道,整个人呈一种放松的状态。这让凤焰骁有些站不住,白了容疾一眼,扭过头去,说道:“侄儿还以为小王叔这次真得是动了真心,没想到一样也是逢场作戏,当真是出自皇家之人,薄情得很。”
他话里有话,容疾一下子就听出来。甚至他都猜到凤焰骁特意前来跟他攀谈实为何意了。“你可是当朝太子,说出这种请来不怕臣民们笑话。”
容疾淡淡地训道。“小王叔难道真因为这双腿残疾了,就失去了战神的霸气吗?你可是我宁国的战神,屹立不倒的战神,小侄敬仰之人。”
凤焰骁不以为然地说道:“当朝太子又怎样,在小侄之前也有过太子,结果呢?”
“你说结果如何?”
容疾眼神中依旧淡淡的,他瞟一眼凤焰骁,反问道。“结果就是小侄我坐上太子之位后,就再也没有动得了我,甚至父皇都特别宠我呢。小王叔可能不知道,番邦进贡来的公主本是要嫁进容王府的,小王叔却是一再推脱,你可能不知道番邦公主别有一番滋味,那身段,那肌肤,那……”凤焰骁正在大肆宣扬着,就见太阿推着容疾离开,他急了。“小王叔,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凤焰骁跳着脚,却是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这个太子可真是够放浪。”
太阿也忍不住吐槽一句。容疾听在耳朵里,脸上微沉着,缓缓说道:“任何事不要只看外表,他刚才有一句各方面说得很对。自从他登上太子之位,便坐得稳。一个如此放浪的太子却能稳坐这么多年,没有重蹈之前那些人的覆辙,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太阿似乎是懂了,他的脚步变得沉重下来。容疾最是懂太阿,便说道:“你也曾经身处党争之中,可曾见过哪个贤德的太子能够走到最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理懂得。”
“看来这个骁太子还有两下子。”
太阿竟然从嘴里爆出赞赏凤焰骁的话,着实不易。容疾却是淡淡一笑,他的手搭在双膝的软毯上,眼神深邃而悠远。“陛下临朝。”
尖细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抖抖官袍,自动按品阶列队,面色严肃地等着上朝。太阿推着容疾从中间一路走过,百官目光微侧,一个个投来敬佩,当然也有特殊的。多年不到朝堂之上,容疾却一点也不怯,他来到百官之首,抬手止住,轮椅停下来。太阿站定。进忠公公见是容疾,赶快上前,单膝跪倒,恭敬地说道:“奴才给王爷请安,陛下特意命奴才在这里等候多时。”
“起来吧。”
容疾沉着脸,缓缓说道。进忠公公赶快起身,迈步就来到太阿身旁,满脸堆笑地说:“大人辛苦,朝堂之上就由奴才伺候王爷,大人自可放心。”
太阿用剑鞘隔开进忠公公,眼神凌厉,却是一言不发。进忠公公着实被吓到,但想到宁武帝的吩咐,便为难地说道:“王爷,这……王爷是知道的,朝堂之上不允许带武器,太阿大人也并未得陛下召见,您看该如何是好?”
“你是担心太阿对陛下不利?”
容疾沉声问道。“不敢。太阿大人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和陛下又是手足情深,定然不会出什么差池。”
进忠公公被容疾的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说道。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容疾在宁武帝面前稍微提两句,恐怕他进忠也要跟宁武帝隔了心。在宫中得不到宁武帝信任,他很快就会被别人取代,例如太监四喜儿就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位置。“既然不敢,太阿推王爷进去,本王自然会对陛下有个交待。若太阿真得伤了什么人,本王一力承担。”
容疾声音很是深沉,字字透着不悦。进忠公公不敢再阻拦,只得站直身子,尖声尖气地喊一声,“百官觐见。”
浩荡的队伍进了朝堂,为首的却是容疾,以及身后推着他的太阿。此时唯独不见了凤焰骁的影子。他会去哪儿呢?原来凤焰骁在容疾面前搬弄了几句,便趁着上朝之机,偷偷溜走出了朝房。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凤焰骁无聊地走着,就见前面有个人影晃动。“哦?她怎么在这里?难不成知道小王叔今日进宫上朝,特意过来偷看?果真是痴情女子负心汉。”
凤焰骁自言自语后,脚尖点地,在宫中便施展起功夫来。他几个起落便落在那人身后,悄无声息的。“颖安郡主真是好兴致。”
凤焰骁突然出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颖安郡主正盘算着心中所想,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这下可把她吓得不轻。她猛然回头,待看清楚身后站着的凤焰骁之后,脸色很是难看。“表哥,你这是想吓死我不偿命吗?”
颖安郡主寒下脸来埋怨着。凤焰骁哈哈大笑起来,倾身上前,问道:“刚才可是来偷看小王叔的?怎么样?有一段时日没见,小王叔又丰神俊朗了吧?”
说着,他把衣袖凑到颖安郡主的鼻子前,说道:“你闻闻这上面还有小王叔的味道呢。”
颖安郡主确实是听到宫人们议论,今日容王进宫上朝,她急忙跑过来,想着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可是她还是看到最不情愿看的。她心心念念的人,却被苏洛洛一再忽视,心中直埋怨苏洛洛不懂得惜福。“表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颖安郡主心念一转,伸手把凤焰骁的胳膊推到一边去,说道。“就这么喜欢小王叔,还是想占我们大家的便宜?要知道,你若是嫁进容王府,至少也是个侧妃,这样一来,表哥见到你岂不也得敢一声小婶婶?”
凤焰骁脑子还是拎得清的,半开玩笑地说道。颖安郡主脸上一红,说道:“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只是一心一意爱一个人,难道这也有错吗?为什么他却视而不见?”
女人的眼泪总是这样不值钱,话说到这里委屈全都涌上来,便开始掉泪。爱一个人有错吗?凤焰骁脑子里突然闪过苏洛洛的脸,虽不倾国倾城,但足够让烙印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