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十一原本淡然的脸在见到胭脂后挂上了浓烈的笑,就连说话都带着官腔。“大管家亲自驾临我醉梦轩,真是让醉某感到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大管家前来有何贵干?”
醉十一走到胭脂面前,站定后问道。“轩主客套,胭脂此次前来是为了舍弟。”
说着,胭脂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头递到醉十一面前,“今日我得到这个,送它给我的人说来醉梦轩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还请轩主解惑。”
醉十一只瞟了一眼,便说道:“这件东西确实出自我醉梦轩之手,只是在它被不知名的人带走之后便没了消息,却不成想落到了大管家手里。”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
胭脂脸上又惊又喜,激动得差点上前去抓醉十一的手,可最后还是退了回来,她从怀里换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说道:“这里是我这些年攒的一些积蓄,还请十一轩主莫要嫌弃。”
醉十一也不客气,伸手把荷包掂了掂,“若是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都是金子吧?”
可不等胭脂回答,醉十一便将荷包打开,金子散碎地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胭脂又羞又恼,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她蹲下身子一个个捡了起来。果然是个能忍的狠角色。醉十一微垂着眸子,目光一直落在胭脂的身上,不时地点点头。胭脂把金子捡起来捧到醉十一面前,渴望地瞧着他,轻声说道:“十一轩主可能不知道,那块碎布片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在这个凉薄的世上,我在乎的人并不多,王爷算一个,还有便是小飞。”
“说起小飞,不瞒轩主说,他是我的弟弟。而这个碎布片就是当初我们分离时,他穿的衣裳的一角,这里还有我当初绣上去的竹叶。”
胭脂似乎是担心醉十一看不到,特意找出来给他看。醉十一瞟一眼,便知胭脂说得没错。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布片,还有如此温暖的故事。“这件物品的来历有些久远,你若想要知晓,需得稍等,你可愿意?”
醉十一淡然地问道。胭脂重重点头,认真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醉十一转身离开,只是没走两步,便头也不回地说道:“把金子收下,沏一壶好茶来。”
这话明显是对红姨的吩咐,却让胭脂喜出望外,眼里泛着泪花。当红姨来到她面前把金子收走之时,胭脂扯住红姨的衣裳,嘴唇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红姨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拿着金子跟上醉十一的脚步离去。出了房间门,自然有人按吩咐把茶水奉上,只是红姨十分不解地跟在醉十一身后。“轩主,真得要把真相告诉她吗?”
红姨声音很轻,一直瞧着醉十一的态度。醉十一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她花了金子,为什么不能得知真相?我们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可若她知道真相,很有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可估量。”
红姨深思过后,说道。“结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当下的京城看起来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既然水已经浑了,我们何不再加进东西让它彻底变得浊污起来?”
醉十一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可听得红姨从心底里发出一阵恶寒,其实在她眼里面前这位脸上总是挂着笑的人轩主,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只是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狠辣。红姨停住脚步,恭敬地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我来亲自跟她说。”
醉十一头也没回地应下,戏谑地说道:“当然得对得起这些金子。”
醉梦轩主要以赚银子为主,当然是银子越多越好。红姨转身来到房间,把人都打发出去,亲自来到胭脂面前,严肃地说:“大管家,事情是这样的……”醉梦轩外,容疾早就带着苏洛洛离开,二人掠出去好一段路,才渐渐停下来。苏洛洛看着容疾戴面具的样子,笑道:“原来你也害怕的时候?”
“去,谁怕他。”
容疾撇撇嘴,抬手在苏洛洛的额头敲了一下,“刚才那个是醉十一,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醉十一?”
苏洛洛还真没看出来,所以在容疾说出来之后还挺震惊的。不过想想也对,醉梦轩不是普通人可以出入的地方,能够如此自由的,除了醉十一这个轩主外,好像其他人想做到也没这么容易。“管他是谁呢,天色不早,王爷先带我去墨阁吧。”
苏洛洛挽主容疾的胳膊,朝他露出个笑脸来。容疾伸手从她怀里抽出折子,说道:“阁主就在这里,你还去墨阁,有意思吗?不如早点回府休息。”
“才不要。”
苏洛洛一把夺过折子,说道:“我定要亲自见见墨阁。”
不知为何,苏洛洛总觉得这次去墨阁定有不寻常的收获,至于胭脂的事先放到一边,反正她现在是醉梦轩的成员,想知道胭脂的目的还不简单嘛。容疾揽上苏洛洛的腰肢,带着她抄一条最近的路来到城外,朝着一处山群而去。苏洛洛看着周围的景象很是眼熟,便问道:“这里不是去巡防营的路吗?”
“你的记忆力倒是挺好,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打晕,以防泄露墨阁的秘密。”
容疾开着玩笑说道。苏洛洛心里一阵好笑,她白了容疾一眼,“王爷,你这图谋不轨还事先和对方商量吗?也不知你是怎么当战神的,难不成打仗之前还和敌方商量如何对阵吗?”
容疾笑了,不知为何,他在面对苏洛洛之时脸上嘴角总是挂着笑容。也就在他们有说有笑地朝前走时,突然面前跳出一排人将路拦住,为首的人点指二人,说道:“站住,不要再向前走。”
苏洛洛扭头看看容疾,容疾也侧头看向她。”
看你的喽。“苏洛洛自动站到容疾身后,把战场让出来。容疾只回头看了一眼苏洛洛,便负手而立,与这些人对峙起来。他未通报名姓,也没有亮出身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脚尖轻轻地旋转了半圈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