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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8章 处子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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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叶,前些日子刚进贡进来的。“皇后娘娘的茶,果然是好东西,我们能跟着皇后娘娘,果然能并享福泽呢!”

“昨日,皇上刚派人送来的,若你们喜欢就拿一些过去!反正,本宫这里也多得是呢!”

慕嫣冷冷瞥一眼,端起茶杯在鼻尖一嗅,道:“的确是好东西,不过也就是日照的毛尖茶而已。算不得茶中极品,真正上好的茶,乃是梅雨雨后西湖的天堂龙井,并且真正的极品也只有西湖中央那株茶树而已。我在慕府的时候,曾经尝到过,当真是不能言语的。”

慕嫣凉薄的说着,目光大量在刚才那女子身上,嗤然一笑,道:“这茶妹妹喝的当真如此只好,只怕是加了一些私人情绪作辅料才觉得甘美的吧!”

言外之意,却是冷嘲她小门小户,潘权富贵。“慕将军乃是大炎的功臣,战功赫赫,受皇上的宠爱也是正常的。慕家的东西,是应得而来!”

“嫣姐姐此言差矣,慕府就算东西再好,也比不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之前可是……”一言出,堂下无言,起伏着一股森森然的怪异气息,这是捅了天大篓子了……皇后,会不会痛下杀手?仪嫔跪在地上,脑子瞬间浮想联翩。储秀阁的时候,可是见过她的手腕的。然而,慕嫣的脸上浮现,一丝丝的笑意,她对她的怒气很积怨从来都表现在脸上。“无碍,起身吧!”

语气淡淡。颤颤巍巍站起身,仪嫔退到自己的座位便都不再说话了。此时此刻,静谧的不寻常。“这也快晌午了,日头爆的狠,各位姐妹的宫里总有自己的事儿。奉了茶,就散了吧。”

众妃齐声答应,奉茶从高品阶由低品阶依次进行,也是后宫里的规矩。奉茶第一人,便是慕嫣,后宫之中也只有她将与皇后的积怨摆放在明面上。接过若溪手里的茶,她一步一步的走来,花颜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双眼是愤恨无比的。“皇后娘娘,请用茶!”

双膝跪地,连看都没看高高在上的皇后,语气冰冷。慕容神乐并不急着接入手中,反而无味一笑。道:“嫣妃,有心了!”

手指伸过去,雪白的指腹触及,猛然抽开,嘶声痛叫。茶杯跌在了地上,茶水四溅,慕嫣的衣衫被浸湿一大片,格外的狼狈。而神乐,抽回的手在唇齿间呵斥着气息,似乎痛到了极点。庄嬷嬷赶紧找来了薄荷精油,将药油涂在掌背上。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看,都烫红了!好大个红印子,留下疤痕,可改怎么好。”

“没事的,都怪本宫不小心,不是嫣妃的错!”

慕嫣瞪着双眼,当即站起身姿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恨。“不是我做的,茶水分明是皇后不小心弄翻的。”

“嫣妃娘娘,皇后娘娘的手都成这样了,你居然这么说。这么多娘娘小主的眼睛都看着呢?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的错!”

庄嬷嬷护主心切,言辞颇为气势的说着。“本来就不是本宫,本宫没有撒谎!”

“难道,奴才和各位娘娘小主的眼睛都瞎了么!只有您嫣妃娘娘的眼睛能看得清楚!”

她冷冷的嘲讽道,台下的妃嫔倒是各个认真,体恤伤情。纷纷指责慕嫣不对,好像姊妹感情定如磐石一般。“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伤,各位姊妹无需担心了。”

薄荷药油被即可吸收,掌心上丝丝凉凉的。神乐瞥着美眸,不经意打量着慕嫣的表情。“皇后,你居然也成了这样子!”

她质问道,眼中丝毫没有品阶之分。初见她,她撑着一把纸伞狂到了极点,再见面,她如一尊死神为不平和邪恶征讨。第三次见面,她,幻化火之弯弓,将炎尾金凤毫不留情的射下来,只当自己收了一只玩宠……乃至,最后一面,她衣着高贵邪魅无比智斗父亲,一切的一切,固然是怨恨极了慕容神乐,可是,打心眼里,慕嫣从来是佩服的,至少,慕容神乐从一开始玩得都不是虚伪和阴招,她用得是聪明的脑袋!可如今,让人只觉得恶心无比。慕容神乐站起身,手背上扎上了一方香帕。反道:“嫣妃说说,本宫变成了,什么样子!”

“呵,是臣妾的眼拙,看走了眼!皇后娘娘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可要保护好凤体才是,臣妾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慕嫣身躯一福,不等恩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众宫女紧跟在后面,恍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若溪。目光伸展到外面太过耀眼的骄阳,眉头不由得蹙了蹙。神乐心中森森然一笑,直到看那背影走了好远,目光转而落在凌雪的身上。今日的她,打扮的格外的清丽,虽是正三品的妃位,但是,过于寡淡的衣衫在群芳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她脸上含着微笑,如一朵水仙,美艳无比。看她的时候,凌雪也在望着她,目光直至,不卑不亢。而其他人,纷纷指责着慕嫣仗势欺人,不讲皇后放在眼中,狼子野心。神乐从新坐在榻上,掸了掸身上根部不存在的灰尘。“嫣妃出身名门,从小就是慕将军的掌上明珠,性子高也是自然的,各位姐妹不要因此上了和气,私下多多走动才是。我们继续我们的,也别误了时间。”

正二品皇贵妃之下,就是正三品的妃位,如今被册封的妃子,只有五星斗气的凌雪一人而已,三位空缺。莲步轻移,菡萏生情,她靠进来,就像吹过一阵初春的风,丝丝凉凉的,如她的高贵清丽的气质如出一辙。她双手举着青花瓷的茶碗,举过了头顶,雪白的藕臂露出了一大截。“请皇后娘娘享茶!”

“这是雪妃吧!今日打扮的可真是绝美的啊!老远的就看到了你,像仙女下凡似得。”

接过了茶,呷一口,象征着走了规矩。茶杯由庄嬷嬷收起来,由下人收拾去。“皇后娘娘谬赞了,贫妾可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这天下谁人不知,瑾瑜十三钗的首卷上,所画芳容是九天玄女,与皇后娘娘是一模一样的美丽,足倾天下!”

“哦!传奇而已,孰真孰假呢!”

她冷冷嗤笑,眼眸一垂,与之交接。凌雪的话,似乎从中透出一股狡黠的味道。没错,就是狡黠!她似乎是看透了什么,才故意那么说的。凌雪摇摇头,却是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又道:“皇后娘娘的事迹很像一段传奇,却,只是一段传奇。是非曲直,自在人心。然而,贫妾和众位姐妹定是相信一点的,皇后娘娘是上天圣意帮大炎选出来的,乃是冥冥中的安排。”

“呵,贫妾和凌姐姐想的一样呢!”

“贫妾也是……”“恩,贫妾也一样。”

和凌雪的想法一样!呵,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的想法果然是藏得深呐!能看的懂的没有几人。神乐莞尔无语,左手抚在烫红的那一处,只当是默认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一起奉茶吧,本宫心领神受!本宫如今也有些乏了。”

庄嬷嬷派下人端来新的茶盏子,每个茶盏子中已经泡上了清茶,还腾着热气。神乐托着茶杯,朝前一举,示意她们奉茶开始。清茶润喉,口齿清新。她们也十分的恭敬,并无丝毫的不妥。也终于,奉茶结束了,不做挽留,早早打发她们离开。人去楼空,大殿空空荡荡的。“庄嬷嬷,你的想法是不是和雪妃一样的呢?”

“老奴愚钝。”

她搀扶着她,往内殿走去,身后没有跟从一个奴才宫人。“雪妃,是个聪明人。她那番话,明着是奉承于我,暗地里却直击要害。怕只怕,她已经将我和火流云之间看的透彻了。”

人前不得不架起皇后的气势,人后,她还是喜欢以前无拘束的对话。“庄嬷嬷倒是觉得,可能是神乐多心了。我看雪妃倒不像是那种人,反倒是慕嫣,仗着家大势足不将您放在眼里,竟然那样冲撞你!”

“呵!也许吧。不过,慕嫣她这性子……”没说完,摇了摇头。有些话是不能讲明白的,点到而止。庄嬷嬷冥思了片刻,细心一想倒也是这么一回事。将香帕子取下来,庄嬷嬷抬起她的手,轻轻呼气,尽心缓解疼痛。慕容神乐将手抽回来,甩了甩手腕,沉声道:“我的手不妨事,刚才那盏茶的确是我故意弄撒的!”

“不可!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眉头一簇,下意识往四周探去。学会用脑子办事了,如今,庄嬷嬷考虑的方面也逐渐周全了,神乐甚是欣慰。“对了,我还有一件事禀明!若溪,以前在玉漱阁那个丫头,今天我看到了她。”

“她跟着慕嫣,她在南苑万霞宫当差,如今是慕嫣的贴身丫头。”

慕嫣的带来的丫头可真不少,若溪一直未曾抬头。若不是眼神犀利,没被发现也是很平常的。庄嬷嬷顿了顿,眼珠子转动了半圈,迟疑道:“会不会……”“她?现在的她不会!我曾经和你说过,眼睛看的未必是真的,耳朵听到的未必也是真的。”

神乐托着下颚,揉了揉太阳穴,显得颇为疲乏。庄嬷嬷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软榻上的被子凌乱着,还没整叠干净。庄嬷嬷去整理的时候,手指抚平在上面,眉头忽然皱起来。薄被是真丝的,异常的柔软,而如今金丝发硬,像是染上了什么。该不会!是处子之血……撩开被子,寻到一方白帕,已经染上了鲜血。她将那帕子攥在手心,心中甚是忐忑。神乐瞥了一眼,便知道她心中困顿着,需要点明。“这帕子,就代表着其本身的意思。别管你心中有多么困惑。只要,有人愿意他们相信就行了,本宫不也正是大炎的皇后娘娘么!”

“可是,您不会觉得委屈么?”

“委屈什么,火流云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我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可是……”不再说了,她应该懂得了慕容神乐心中是有偌大的棋局的,只要认定了目标,牺牲任何代价也要得到。慕容神乐幽幽一笑,摇了摇头,兀自朝大床走去,不再依靠任何人。“等会儿,便会有人来取帕子,你把这个交给她们即可。”

“老奴明白的。”

“恩,我想休息会儿,你退下吧!”

应了一声,庄嬷嬷走出去掩上门,偌大的未央宫又成了一个人。白天空寂的气氛,虽不及夜里的森然,却平添一份忧愁。和衣躺在床上,神乐默默闭上了眼,脑子中想着今天的事情。如果,她真的那么慧眼独到,昨夜之事她也会心生怀疑,不日便会亲自登门确定。活在后宫,就是活在炼狱。她深深吸入一口气,睁开双眸,道:“慕嫣,你可不要怪我。”

眼睛又闭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心里闷得很。“皇上驾到……”遥遥传来声响,奸细悠长。不过片刻,便听见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脚步健硕有力,呼吸绵长淡然,还有淡淡龙涎香,不用说正是火流云。径直走来,他弓着身凑近看着她的容颜。今日气色好多了,就是皮肤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好在上了妆容遮掩住。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如一把羽扇。“朕知道你没睡,睁开眼看看朕。”

“我瞧你做什么。”

火流云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旋即一笑。“还是这么薄情,朕可是一下早朝就急匆匆来看你了,朕的皇后!”

“谁知道你来看我,肚子里揣着什么坏水。”

“朕如果想害你,何苦三番两次的救你!”

第一次,还不得不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去求一个最不愿意见的人。第二次,他耗费身后的功力整夜为她疗伤,生生从鬼门关拉出来。“我问你,你能保证澈还活着么!”

眼睛睁开,她镇定自若的盯着。火流云莞尔一笑,站直了腰身,冥思片刻点点头。“你拿什么保证!”

“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观月既是亲自出马救一个人,那么证明这个人是不同寻常的。如果,她要取他的性命,却为何多此一举将她带走!而你,还留着命存活下来。”

“意义何在?”

火流云顿了一顿,眼睛渐渐眯起来,射出犀利的锋芒。接着道:“是啊!意义何在?原因很简单,你和他,都是观月不想杀的人!”

言之的确有礼,可是,慕容神乐绝不肯放松分毫,不能拿澈的生命做毫无把握的赌注。火流云摸了摸她的头,一只手牵住她的,捋开袖口,藕臂上的伤口愈合了,而且消肿去红,也算衬了罗海鲛珠的持续灵力,才能好的这版块。“没事,看起来再修养半个月就能恢复了。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早日让花苞开了吧!”

“我不相信观月有那么好心!”

眉头微挑,火流云眼睛斜了一眼。点头赞同。“除了上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尽管是敌人,可如果观月不杀他,也可能源自她的杀人趣味。将人折磨的越痛苦,她就是越高兴。”

言语间,他对观月宫主似乎,还挺熟悉的,至少性格和生活作风都明白的清楚。“你和她,什么关系?”

“就像你和朕的关系一样,只不过朕和她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所以,互不干涉。”

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如果有后来者,或者,更特立独行的聪明人,火流云也会毫不留情将自己出卖了。当然,和这种人做交易也有一定的好处,不需要任何私人情绪。也不必在乎执行方式是不是冷血无情,目的达到了就足够了。火流云喟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隐隐觉得脑子有些乏。神乐蹙了蹙眉,心想可能是朝中的事情太累了,不由得多问了几句。火流云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眼睛,哝动唇畔像个小孩子。“关心朕了?皇后!”

“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是想逼臣妾做那千古罪人、红颜祸水么!”

他扬了扬眉,不悦的表情。“我刚才还在想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想来想去,总觉得唏嘘不已!”

“关于朕的?”

神乐幽幽看了他一眼,嗤嗤一笑,道:“也许,过了今晚,明天皇上就能看一出好戏。”

火流云嘴唇一抿,揣摩其中意思,深思点点头。忽然,脱下了外面的袍子,一下子压在慕容神乐的身上,双手撑在两侧。神乐顺身闪了一个激灵,眼睛愣愣盯着他,转瞬间,目光出奇的寒冷。“皇上这又是做什么!”

“皇后留朕夙夜,朕就如意所愿,皇后,侍寝吧!”

“你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这个道理!”

他勾唇狡黠微笑,忽然俯下身躯。唇猛然印在她的,冷冷的、香香的、魅惑无比的。昨日,本是可以一吻香泽的,可是,看到她挺着伤痛逞强的样子,就不忍心用强去欺负她。吻很霸道,吻深沉,神乐推搡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舌头谈进来,掠夺着,毫无保留的带走一切。这该死的!作为惩罚,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两个人的唇畔,都留着残雪津液。用手擦去,火流云冷泞一笑,比想象的凶很多!神乐冷冷的盯着他,吼道:“你够了没有!除了发情,能不能来点别的花样。”

“发情的只有禽兽,皇后,朕和你已经是夫妻了。”

神乐压着牙关,眉头已经凝成沟壑。会流云讥唇一笑一笑,俯下身来,凑近她的耳鬓。“慕容神乐,你是屡次三番的将朕的心意打乱!朕宠你也是有限度的,不要放肆!所以,你的身体今日给算给你所谓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做了祭品吧!”

“啊恩!”

耳朵骤痛,她死死不松口。“嘭!”

他猛然推开她,手捂着发疼耳朵,竟然掌心濡湿染血。而她的樱唇上也染着嫣红色泽,妖冶冷冽的怒视着他。“你……”“啪……”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嗡嗡作响,他呆呆木木的怂在那。怎么也不敢置信,竟然被打了。“你,该醒了!”

“慕容神乐……”淡淡的呢喃,暴风雨前的宁静。手臂缓缓落下,慕容神乐嫣然一笑,却是冷冽极致的表情。“如果,你把我想的那么肤浅,你就大错特错了!火流云,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同样的,你使用如此低劣的法子让我服软,还不如那一大笔银子去妓院买一些技术好的姑娘来的逍遥快活。在我这,你只能自找难堪!”

慕容神乐的高傲,从来不是依靠琴棋书画家族势力堆积出来的。她的骄傲,来自于千难万险中浴火重生,是来自于心灵和骨髓。也正是,因为如此,也乐于挑战任何挫折、任何艰难险阻打败强者的,从来只有自己。目光不再看他,更不在纠缠他。正欲起身,净身下床。然,手臂被一双大手紧紧牵制住,不能动弹。“火流云,你还真是不死心呐!”

蓦然回头,她一字一句说着。“慕容神乐,你有种。朕,绝对不会放手的。”

“无爱,怎能承欢?你是绑不住的我的,除非……”她弯弯唇畔,诲深莫测一抹凉笑。他不禁皱了皱眉,忙道:“除非什么!”

“呵呵,除非,你、爱、上、我……”一字一句敲击在心坎上,火流云虎躯一震,仿佛浑身置身冰窟一般的。眼底的目光,先是震惊而后是千年玄冰一般的魄人,手背上的青筋突兀出来。巨大臂力将神乐狼狈的摔下床,膝盖磕破一层皮,冒出一丝鲜血。神乐站起身,脸上没有一丝丝的怨恨和表情。道:“我就知道,你会撒手的。像你这种冷血动物,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一辈子也不会被人爱上。”

“朕当然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你慕容神乐也一样!”

“那,果然是最好的!呵呵!”

“你有种,朕低估了你!”

咆哮大怒,直震得未央宫晃荡,只怕三里开外都听得到了。讥唇一笑,沉默不语。然而,却也看得透彻,如果火流云真的爱上一个女子,或许就是他的不幸了。作为帝王,问情必死,慕容六道不正是活生生例子。“朕不会爱上你,绝对不会!可是,朕绝对不会放手。”

“火流云,敢不敢来赌一局,谁爱上谁,就算谁输!”

她逼视着他,看他如何招架。“你拿什么和朕赌?你有什么资本!”

他蔑视着,就连她的命也随时可以夺取。神乐悠悠一笑,素手绾弄着秀发。道:“我就是最大的资本,你清楚我要什么,我也清楚你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命!”

“听起来像一个交易。”

“不!”

显然不是,她眨了眨眼,又道:“这是一个冒险者的赌局。我笃定,你只会输,不会赢。”

她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皆钟情如此无聊的赌局。火流云的面色阴鸷,眉头扬起一个弧度,道:“如果,朕赢了呢!”

“对于我爱的人,只有一句话,我能给的全部。”

她挑着眉,十分严肃。“可是,这个交易对朕不公平。你,明白的……”神乐面色一滞,表情更加的严肃。旋即,环着双臂,冷冷道:“这就要看皇上的本事了。赌还是不赌?”

火流云笑看着她,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萌生一股怒火,却被强行压制住。“赌,为什么不赌,就冲着朕想要的,朕也会答应你。”

神乐莞尔点点头,余光又瞥了一眼,切入重点。“如果是我赢了呢?”

“朕,会帮你救回她,而且会放你走……”字字铿锵,直震慑人心。火流云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唇畔扬着似有若无的浅笑。坐拥天下,才艺无双。他倒要看看,她们一个个的自信,到底是不是一场笑话?“原来,你是有把握救回他的,呵呵!这可是你亲口说的,绝不准食言。”

明明爱上一个人,却要放弃一个人;明明是情敌,却要放手成全。无论怎么理解,怎么解读,都像极了一句笑话。然而,此时此刻的他们,却是比任何时候还要认真的。一纸赌约,即时生效。慕容神乐抱拳,漫无居心。道:“祝你好运!呵呵。”

“呵,别那么自信!给朕滚,滚!”

“好,臣妾这就滚!”

嘤嘤笑语荡漾在未央宫每个角落,外面的人听到会怎么想?只怕又是一阵不疼不痒的谣言了。也罢,随他们而去吧。离开未央宫,还能去哪里呢?套上了简单衣裳,庄嬷嬷撑着油纸伞,还拿来一件薄衫为她披上。脸上十分的紧张,紧抿着嘴唇。“我没事。”

神乐自己系住衣袋。“我都懂得。可是……”刚入住未央宫不过半日,就被冷言赶出来。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论作是谁也不会无动于衷的。神乐望着远处的城楼,叹了一息。“娘娘,这日头正紧,我们去哪里呢?”

“恩,我也在想呢!如果,不在这皇城里,也许就不会为此烦恼了。”

宫内是塚,宫外才是自由的。神乐一直是想要自由的,从来都是。庄嬷嬷点点头附和,不禁面色更加忧郁了,可是,她从未质疑过神乐,并且相信着,总有一天会走出皇宫去。“火儿,还有火儿,回玉漱阁吧!去看看火儿。”

“恩。”

没有凤撵,没有銮驾。二人徒步穿行大半个后宫,才到达玉漱阁。神乐被册封为皇后的事情虽然人尽皆知,但是,真正见过神乐容貌的人并不多,加之,她们行简衣单的,更是被视作后宫埋没的小主。路上,不仅没有受到该有的宽待,反而,招致白眼不少。玉漱阁院子里很静,正要推开正门时,忽然被一道声音叫住。“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自闯入这里!”

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宫女,穿着精致的宫装,发髻打扮也比普通宫人精美得多,应该是个上等的宫人。“我们是……”刚要解释,小宫女抢先开了口,上下打量了神乐一眼,旋即,翻了一个大白眼。“一看就是被皇上抛弃的贱妾吧!年纪倒也清灵水嫩,没想到竟这般的狐媚子。怎么落得这般田地,不人不鬼的。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像你这种不要脸女人,后宫见得多了,没几个好下场的。你们快快走开,省的脏了这净地。”

女子翻了几个白眼,拂了拂袖做厌嫌状。庄嬷嬷自然是气到了极点,这话简直污秽得难以入耳。神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沉住气。一边拢了拢衣衫,向前一步走来。问道:“这玉漱阁一直是你在看管么?”

“自然不是!”

“你也是今日才来?”

“自然是,我陪我家主子而来。你问这个做什么,赶紧走。否则,我喊侍卫来,可没你好果子吃。我们主子可不是你此等下贱的东西能瞻仰的。”

小宫女提到主子,更加神气了。目光短浅的小人,慕容神乐冷冷讥嘲,心道:这偌大的皇城,虽然活的并不舒坦和自由,却也还不至于沦落到连一个小小的宫婢都胆敢当面冷言欺辱的份儿。我,既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却也不是胸怀坦荡的君子。任何一个敌人,姐铭记在心。有仇报仇,千倍万倍奉还。“本宫现在不想走,怎么办?”

神乐悠然说着,目光连看她一眼也是不屑。“你这下贱的狐媚子还敢自称本宫,你是想得宠想疯了吧!呵,我告诉我家主子,治你个冒犯之罪。八十大杖,轻饶不了你。”

“呵,你家主子,顶上天还能高过皇后不成!”

“呵,皇后算什么!一个傀儡靶子,帮皇上引出了卓氏余孽。总一天我们主子会取而代之的。这后宫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谁走得远才是谁的本事。”

她嗤鼻冷笑,道道说到了慕容神乐心底柔软之处。由听得最后一句,乃是后宫的至理名言,长江后浪推前浪,谁走得远才是谁的本事。如果是自己和她,到底是谁走得远呢?“小悠,你和谁在说话?”

“娘娘没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我正打发她们去呢。”

清脆悦耳的声响,甚是熟悉。原来是她啊!她没回自己的北苑涵雪殿来玉漱阁做什么?不会是……慕容神乐的心弦登时紧绷着,眼神冒着怒火,不再和唤作小悠的宫女啰嗦正欲前去,一看究竟。一只手臂挡在面前,正是小悠。她仰着头,绷着脸,一手掐着腰。呵斥道:“我都说了多少次让你走,你怎么还不走!我警告你,你再不走,我就……”“啪!”

毒辣辣一记耳光掴在脸上,庄嬷嬷的手还停留在空中,小悠飞扬跋扈的神情哪还有分毫。慕容神乐桀骜一笑,目光如同蔑视一只蝼蚁似得看着她。那强大不可抵触的气场,后宫中再无二人。小悠心里直直打颤,一手抚着脸。“你们……你们居然敢打我?”

“哼,打得就是你!你这狗仗人势的贱奴,就是打死你也不值一提。所以,老奴就带亲自来,也免得由皇后娘娘脏了玉手。”

庄嬷嬷训斥着说着,一边站在神乐的身后。“啪啪啪”掌声响起,是神乐肯定了她的做法。“很好,庄嬷嬷正是本宫的意思。”

“你……你是皇后娘娘?你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

小悠喘息着说着,脚步踉跄后退三步才站住身姿,眼睛愕然凝望。“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小悠的眼角闪烁着泪水,本来甚是委屈和暴怒的情绪哪还有一丝一毫,扑通跪在地上连口三个响头,连连求饶。神乐负着双手,凌然站在她的面前,绝对的高度。“你现在还敢说,你家的主子能大过本宫么!呵呵,她不仅大不过本宫,连嫣妃也不及。本宫就算再怎么没用,再怎么傀儡。这执掌后宫的凤印,还是在朕的手上,治你个死罪是不需要报备任何人的。哼!”

“奴婢知错了,求皇后娘娘宽宏大量饶了奴婢吧!”

“庄嬷嬷,本宫把她交给你了。你在这侯着,本宫也有事和雪妃谈一谈。”

庄嬷嬷点点头,目送她离开。穿过走廊的犄角,是直通后院的一条小道,里面唯独种着一株菩兰树。远远地,她站在树下,此时节气,花几乎上衰败光了,唯有枝头稀稀拉拉开着几朵。叶穗抽芽,新绿新绿的。“你来了啊?”

雪妃开口,没看到便猜到了。“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呵!看来是我帮了你一个大忙呀。”

神乐走过去,掸了掸袖子上几粒飞尘。斜着目光,看着她。肌肤胜雪,唇红齿白,飞舞的青丝是画面唯一的动感。安恬的就像画中的女子,处处流露着诗情画意。她收回目光,侧过脸来对望。道:“你猜的不错,小悠不是我的人。就算你帮我除掉了一双眼睛,我也是不会谢谢你的。”

“就算要你谢,你给我的惊喜,我可收受不起啊!”

犹记得,菩兰树花开的季节,满地的雪白,就像铺上了一层地毯,脚底留香。可是,唯美的意境之后,是冷冽的杀气。就好像那花开在盛夏的罂粟。有时候沉默代表着默许,就像此时她婉然不语的样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道。“菩兰树只是一个契机,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一点就是催生了我坚定不小的心,可以这样说,我今日的皇后之位,有一大半,拜你所赐!”

“你果然是很聪明,不然,他不会优先选择了你。”

语气中淡淡的悲凉,似乎,酝酿了好久。神乐看着她,目光决绝,道:“你想不想做皇后?诚实告诉我!”

“很想!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有一半是猜测,有一半是偶然。神乐背着手,似乎看着这棵大树,就能幻想的到那时花开的样子,果真是绚烂极了。“这件事火流云是不会背叛你的,我和他什么关系你这是最明白的。我曾经看到着一个故事,也许回答你刚刚好。说,有一个私塾,有一天张三丢了八文钱,张三的家境很是贫寒,八文钱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私塾的先生对此事很是愤怒,决定一一检查。并且,在李四的书包中找到了那八文钱?雪妃,你说,钱是不是李四偷了?”

凌雪蹙了蹙眉,反问这其中的意思。神乐幽幽一笑,又道:“钱不仅不是李四偷了,还是张三将钱放到了李四的书包中。原因很简单,李四是镇上米粮店家的少公子,家境殷实,并且学习也是私塾中最好的。张三家里贫穷,学习也很刻苦但是,总排在李四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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