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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25章 没错,就是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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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力得以抽身返退,已然飞身在一处安全的地方。风卷动着萧萧落叶,竹林莎莎,围绕着肆虐的杀意。这恍惚的风景,炫耀的光,连人影也看不真切了。“居然能接到我这一招,好妙的身法,看着一下子你还能不能那么走运。”

神乐心中正为忐忑,视野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前方,做着充足的准备。素手婉转,尽力环绕着陌夫人的手旋绕着,五光十色,形成一朵巨大的花。花朵包含著,然后猛然绽开,瓣瓣飘零。看似美轮美奂,竟然暗藏着无数的变化和玄机,果不其然,花瓣纷飞竟然是一把一把的光刀,攻势大涨。然而,神乐轻视不得,呼吸窒堵。赶忙运用气决,赫然间手中两把双刀在手。是福是祸,皆难以躲过。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下抄足冲进去,双刀在手舞的密不透风,她凝缩着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洞悉。而陌夫人亦不能松一口气也提着真气,运行功力,真气绵绵不不绝化成杀气,朝慕容神乐奔袭而去。激斗百合,慕容神乐尽是越战越勇,娇弱的身躯如荆棘草一样,宁死不屈。可是,她的面上竟然是冷汗与鲜血横行的,神乐不是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不陌夫人的对手!根本不是!可是,要她轻易的认输,也绝不可能!她大呵一声,刀锋陡转,形成一股气流飞旋的嫌我。露出后背巨大的罩门,双刀托收竟然朝陌夫人这般攻袭而来气息怒转,产生一道极大的漩涡,如血蟒倾盆巨口,嘶吞着那方伊人。陌夫人猛然抬头,心神震撼,觉不曾想到她竟然用自损一千,折敌八百的法子。炎炎的火焰冲破道道的罩门,如破空的利剑,竟然眨眼间就到了眼前。陌夫人下意识反夺,当即劈出一掌,掌心一道绚丽的气轮。“嘭!”

真气和炎气汹汹倒流,就像怒涛一样,在二人折中的位置突然爆袭,震动声令人肝胆欲裂。且看神乐,她挺着身姿,头发和破碎的衣衫猎猎舞动着,方才后背露出的罩门被数道气力击中,前襟尽数染红,是咳出的血。她抚着心口,咽下一口气,喘息着。而随着陌夫人那一掌,暴虐的气息逐渐消散掉,归于平寂。然而,神乐知道,杀气并没有随着这一掌的消散而褪去,双方对峙着。依伤势情形所看,神乐占据着绝对的弱势,而陌夫人则是带着惊讶和阴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慕容姑娘居然如此气概!”

一步一步往前走。而神乐被一步步后退。干枯的叶子丛发出“吱吱”碎裂的声音,瑟瑟清风,一阵比一阵刺骨。神乐镇定的脸上绝不是害怕,而是正准确定位和认知。“啪”低沉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是,足够的刺耳。背已经贴到了一块巨石上,石壁凸出的刺头硌在脊背伤口,揪心疼痛。“呵!你真要杀了我!”

冷毅的双眸转动着一抹色彩,亦或者一抹狡黠。“真是好笑,不然,我摆出这样的阵仗,难道是为了虚张声势?下了最不情愿的法子才决心和慕容姑娘谈交易,是你,不死好歹,自寻死路!”

“呵呵!最不情愿?也对,妻与妾谈交易的确是牵强的有些过分。口口声声说保护他,爱护他的人,连他的中意的一个女人都接纳不了,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承认是嫉妒心作祟吧!”

幽幽嗤笑声,好不遮掩对她的蔑视以及不尊重。神乐的双手抵在后面的石壁之上,眼睛与她的紫眸相对。迟疑了一阵子,嘴角正妖娆桀傲的笑着,道:“也罢,谅任谁也没那份贤惠的!”

“啪!”

脸上火辣辣的一掌,将飘游的深思拉回来。神乐重重跌在了地上,嘴角爬着一丝鲜血。“气急到心血翻腾了,陌夫人你真大意,让我看到了你的死穴!”

“死到临头了居然大言不惭,也不看看如同蝼蚁的你,我一只手就能碾死你!”

神乐拧着眉,抽了一口气,噈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我大言不惭!有种,你杀了我!我眼睛也不眨一下!”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会满足你的心愿!但现在,我要一寸一寸的折磨你才好呢。”

陌夫人抬了手掌,妖瞳凝缩,手指一点,一道光刃鞭影如一条出洞的巨蛇,盘旋在左手臂上。而神乐竟然被猛然提起,然后猛然一升一落重重跌在地上。“嘎巴”一声脆响,神乐的脸色骤然僵滞住,纵横着冷汗,咬住下唇将一声嚎啕呻吟咽下去。发麻的头皮。鸡皮疙瘩也鼓了起来。神乐捂住左臂,已经丝毫无法动弹了,生生被折断了!“嗯……就是这种表情!更适合你哟!”

盈盈走来,毫无束缚的摆弄出一副嘲讽之姿。“呵呵,你就是笑千遍百遍,也还是不敢承认你的可怜的嫉妒心。”

“你!”

“怎样?别不爱听,你也就是在人后陌云桑看得不到地方对我动动手!你以为你躲避得了人,就躲避得了自己?陌云桑也不是傻子,如果追责起来,也不知你那承受着嫉妒和无奈的扭曲心理该怎么纾解?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呢?不!你比我更可怜。因为呀,我伤的不过是表皮,而你呀,被自己最钟爱的男人所伤是痛在心里!是千倍万倍的痛楚……”声线沙哑,字字珠玑,刺痛了陌夫人的神经。陌夫人美极的魅容已近扭曲。劈头又是一掌,神乐立即被拍飞出去,重重跌在竹子上,又闷咳出一口血。那一恍惚,想到了一件事,神乐低着头忽然笑了。“你笑什么!”

“嗯?”

她摇头,表示没什么。可是那嘴角挂着的不寻常的一抹笑意只能让陌夫人感到阵阵阴寒,空洞洞的毫无安全感。一阵风袭来,陌夫人已然鹤立在眼前,钳住了神乐的脖子,一之手就提了起来。大声呵斥,道。“我问你笑什么!”

“不说!”

神乐扯起唇畔,笑容一瞬间便散去!如死神一般的镇定,目目相逼,都冷到了极点。“不用逼我,我慕容神乐不是不识时务的傻子,也知道我毫无胜算!不过,我还是要豁出去和你赌一局!”

“赌!呵,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赌,你的命在我的手上。”

“呵呵,现在是在你手上,下一秒就不一定了,可能是别人,也可能是在阎罗王那。我赌我的命……会好好活下去!”

陌夫人的表情慌滞了片刻,手腕的力道忽然加重了,神乐的脖子上赫然一道紫色的黑印子。她卯着头,嫣然一笑,道:“要不要赤赤(试试)看……”而此时,陌夫人就像被逼入墙角的野兽,根本毫无退路,只能拼死前进。她狰狞着双眸,似仿佛沉淀千年的血池,嗜血和狂虐顷刻间泛滥。“挑衅我!好!我这就满足你,送你下地狱!”

另一只手猛然抬起,弯成鹰爪,掌心凝聚着一股枭气,作万道光辉,是绝难以抗衡的杀伤力!周围肃静的风景,刹那间骁狂起来,天地变色,结界“呲呲”嘭闪出电光,似乎癫翻起天地似得。究其原因,源于掌心那股扼杀力。手掌升高,如突降的暴雨朝着神乐的额头皱压下来……神乐抬着头,眼睛眨也未眨。她相信,被这一掌劈到,身心具毁,顷刻便可化为齑粉……然而,这不是一个赌局么,有趣!默默地闭上眼,安然等待。“轰隆……”巨大的金光乍泄,如涅槃的火海,神乐忽然睁开眼。眼前伫立着一个人,一个男人,宽大的肩膀,俊逸的身躯,黑色的斗篷猎猎狂舞。青丝盘在脑后,凌飞出的几缕如游舌一样纵情的飞扬。眨眼几万道金光凝结飞射,黑衣人和陌夫人在交战着,断浪气旋斩光芒爆舞,蓝芒怒旋,如一道道的闷雷,倏地,腥血飞溅!神乐心口一紧,猛然抬头,只见一道绚光飘飞,陌夫人被一掌击飞几仗,地上和空中全部是灰尘和落叶,掌风将地上磕出半米深的沟渠。而紧着,黑色的魅影一闪竟然瞬移到了陌夫人的身前,手臂抬起,掌心的光芒大显!凌乱的风舞动,从掌心跑出来的一丝丝力气使得成片的紫竹林倒下,这是屠戮,一个人压倒性的屠戮。天,这是多么逆天的本事!“我警告过你,你若胆敢再伤害她一丝一毫,我让你下地狱!现在,你乖乖受死吧!”

陌夫人瞪着双眸,哪还有丝毫的傲气,是不可置信和胆怯。“不……我不能死……少……求你!”

“没人救得了你!”

掌风突然落下,破空而掠,万山难挡之势。“住手!”

神乐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口气的唤道。急速落下的掌风在离着陌夫人额头半寸的地方逗留住,那力道如狂潮奔泻,身后的假山和碎石,顷刻扭曲熔裂,土崩瓦解。蓝芒飞舞溅射,将周遭一切哄然荡平,卷起滚滚的狂沙。神乐的身躯如果再柔软一些,只怕就会被埋没其间。她顿了一口气,撑起身子挪着步子一步一笔走来,道:“你不能杀她!”

“凭什么要听你的!”

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好像罩着一个闷瓶似得。“因为,她的命是我的!待我种种,我又怎能让她好过?”

“你准备如何伺候她?”

“她废我一手,我废她双手!她掌我让二掌,我还她百掌!”

黑衣人悠然一笑,身姿忽然挺直了,手掌慢慢的收回来落在身侧。“我就喜欢心狠手辣的女子,你比她狠,活着的就该是你!现在,你可以尽情享受你赌赢的战利品。”

神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是那种笑容,陌夫人的眼眸凝缩着,所看到的的竟然是一尊修罗在靠近。站在她的面前,神乐从套靴的口拔出一把匕首,匕首被打磨的锋利无比,闪着寒光。“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慕容神乐向来说道做到!乖乖地付出代价吧!”

“刺啦!”

“刺啦!”

匕首以极其锋利的速度和姿态刺入陌夫人的肉中,血花飞溅!“啊……”嘶声悲恸的一声长吼。陌夫人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匕首的刀锋处蔓延着血,统统都是她的。双手的筋脉已经被挑断了,她无力的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神乐勾起她的面庞,迫使她不得不注目自己冰渊般的冷眸。“啪啪啪啪……”声声震动,只见陌夫人的脸上红肿不堪,血红的巴掌印子唇畔溢出一道血痕。重重一百掌,不多不少!最后一下,神乐狠狠将其丢开,如弃之草芥般。陌夫人颤抖着匍匐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将身上的彩衣染红了。“很不甘心对不对?”

神乐顿下身躯,近处瞧着她。“没什么服不服气,输了就是输了!”

“也罢了!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你没有你的助澜,我也不可能让那个人现身的。”

“就这么放过她?”

黑衣人轻哼着,环着双臂。“不!不是放过,而是留着她的命,我还要在乞巧节上看她演的独家大戏。相信,会很精彩!”

神乐握住左臂,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停在黑衣人身后。而他,蓦然回首。神乐的心口突然绷紧,呼吸困窒。“没想到我是这幅样子?呵呵!”

从后看到的是俊逸英凛的身姿,却为想到是一方纯金的面具隔绝了容颜。那面具熔铸的十分精致,凸露出狰狞的花纹,只露出狭长的眼眸。而他的眼睛居然是,深碧色的。神乐咬了咬唇,眼眸一垂再次凝注,道:“那夜门外和陌夫人激战的人,就是你吧!如果,不是我使出这样的法子,你是不是仍不打算现身。”

“没错,你猜的很对!就是我!我一直在观察你。”

他坦荡荡的回答,倒有些让神乐意外。“那你……是谁!”

“这个很重要么?”

“我……我以为你是火!”

她顿住,仔细又瞧了他一眼,道:“不!你绝不是他!那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别管我是谁,目的只有一个,你看到了,就是你不、能、死!”

“我想知道,你带着面具有什么鬼腻!”

说着,就要伸出手摘掉他的金色面具,她是打定了注意要一探究竟的。倏地,腰身一软,被一道力气揽住,陌生的气息萦绕在身旁。手臂被禁锢住,他一手拖住神乐的腰,面庞冰冷就这样生生贴上来,双眸泛滥着凶光的青碧色。“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恩?”

“谁晓得你是不是打着什么算盘算计我!我就算没死在她的手里,总有一天死在你的手里!”

“你的脑袋可别这么聪明,亦或许,我是看上你了,为你做些事也不是不可以!”

“看上我了?”

神乐挣着眉头讥唇一笑。“没错,就是看上你了!”

神乐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格外的狭长,和火流云时而深邃时而暧昧的桃花眼很不一样,总是凶光阵阵的,强大而沉重的气息。嘴角弯弯,雪白的银牙带着弯钩……然而,神乐倏地觉得背后一阵寒气。慌忙挣扎,触动到骨折的左臂,顿时冷汗涔涔,吼道:“你也是妖!”

“是,也不是呢……”他亲昵的贴近,薄薄的唇吐出热热的气息浮在脸上,竟然麻麻的。神乐的心绷得紧紧地,紧抿着唇。“到底是还是不是?”

“呵,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不过,倒是你,我救你两次你就这是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那你打算……”倏地,唇上被压制住,是他的手指葱白而且细长。他的眸光朝一方转动,忽然变得锋利而警惕起来,如刀锋凛光。“别说我有什么目的。女人,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你……”还想将心中的质疑倾吐,突然一阵清风袭过,全身凉苏苏麻嗖嗖的。神乐眨了一眨眼,面前的人竟然空空的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神秘人……竹林深处沙沙作响,竹林深处白烟飘渺,正是这如梦似幻的白烟,飘出一个人,一袭碧色的长袍,眉清目秀衣冠楚楚。“陌云桑?”

神乐蹙了蹙眉,苍白无色的面孔挡不住镇定的神色。这幅身躯已经被虐的撑不起来了,只有依靠在身后的竹竿上才能不倒下。她凝缩着眸子,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朝自己走来。地上的残血,中飘零的残叶,狼藉折服成片的竹林,印证着刚才恶疾的战斗。陌云桑忽然顿住了脚步,脚下半尺远的距离正是陌夫人。她垂着头,凌乱的头发披铺在地上遮住了面庞,双手筋脉被挑断了,狼狈不堪。“呵呵,早告诉你不要碰她。”

“相……相公……”“别叫我相公,也不看看你的样子,配么?”

“相……”她哽咽了,挣扎了一下。陌云桑讥唇一笑,忽然猛咳起来,刚才镇定的面色被苍白取代,就像玻璃花一碰就会碎掉。“相公……相公……”带血的手抚在那人雪白的靴子上,留出血红色的花瓣。陌云桑垂下了头,嫌恶的蹙起了眉头。沉着的目色顷刻间变得嗜血狂暴起来。“滚开!”

脚下拔力,劲风呼啸,只见陌夫人一下子被踢飞十几米远,重重跌在地上,又呕出大口大口的血。神乐纵然明了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也觉得心中冷飕飕的。陌云桑眯着冷飕飕的眸子,唇畔勾出十五度的弧度,邪魅而残暴。“春晓,几年前,我不是说过嘛!你和我不要拿你这依依不舍幅样子面对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相公……”她哽咽,如泣如诉。“你要相信我……”“相信你?呵呵呵……”陌云桑负者一只手走来,衣摆被飘忽不定的风掀起,乍一看如温润如玉的谪仙。居高临下瞧着身下之人,春晓,眼神蔑视中带着怜悯,如视一朵凋敝的花蕾。微微叹了一息,轻声道:“春晓,你还是在阎王爷面前惺惺作态吧!别怕,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哈哈哈……”他不再看她,迈开了步伐,下脚之处正是春晓带血的柔荑之上。只听得“咯咯叭叭”骨头碎裂声罢,卷起嘶声裂肺一声痛呼,春晓满脸冷汗,面如纸白!神乐亦不由心中一战,这一脚是带着内力故意为之的!“你是我相公,就永远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我觉得还值得,我是不会放弃的!”

而他,狂笑,纵情的狂笑!未了一个冷漠的眼神,便再无瓜葛。陌云桑走来,闲淡自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神乐一眼。“为什么这样?”

陌云桑心中一动,伸出想要抚摸她的手也僵住,垂落下来。“我知道你现在有一百个疑问,但是,什么都不要问好么!”

“你会告诉我!”

神乐蹙着眉,斜斜望着他。“这个不重要,现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微微笑,手指擦去神乐眉梢的一粒尘土,又将鬓角的发丝挽回而后。“没事的,身子和伤痛都会……好的!一切……也都会好的……”他那么沉声念叨着,一把将神乐抱起来,紧紧窝在怀抱中,运行轻功急速飞离出陌府。而陌夫人春晓凝望着深情款款的他们,却不知是什么深深的沉入了池底,残破的手掌明明想要抓住什么,却再也无力了……出了紫竹林陌云桑带她去了一个地方,百花楼,百花楼的老鸨柔娘看到的时候并未有丝毫的异常,径直引去一个房间。这间房布置清雅,花瓶插着当季盛开的山茶花,绯色的轻纱缭绕,香炉袅袅一把古琴,将青楼飘忽旖旎之色隔绝了,乍一看就像女子的香闺。“你带我这?”

陌云桑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放在了软榻之上。“柔娘去把九龙锁里面的东西取来!”

“这!那可是千金难得的宝物啊,就这么取出来,是为了她么?”

“你去即可,不必多问。”

“可是……那是夫人豁出命才得出来的呀!这可使不得!”

陌云桑神色一窒,面色突然就变得阴鸷了,大吼:“别给我提那个贱人!”

柔娘娇躯一颤,握了握手中的香帕,低声道:“可……可是,万一……”“啪”一道疾影,如光魅似得。面对的就是陌云桑的背影,扼住柔娘的脖颈一只手将其提了起来,清澈的瞳绽放出来的完全是黑化的血色。力道只需要加深一点点,结局完全就是另一番模样。“别让我说第二遍,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柔娘樱唇颤抖,冷汗涔涔。“听懂了么?”

“听……听懂了……”重重的点头和颤抖的声音,柔娘深知在鬼门关游走了一遭,而送他前行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啪”柔娘被重重抛弃在墙上,如掷地的垃圾。“听懂了还不快去……滚!”

她抚着心口呐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退出门去,自始至终连大气也不敢喘。没多久,柔娘取来了一个锦盒交到了陌云桑的手掌,锦盒包裹的十分精美,刚打开就闻到了浓浓的药香。“吃了它吧!虽然不及罗海鲛珠,但是治疗内伤也十分奇效。”

神乐盯着他瞧了几眼,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嗤!你倒是不怕我下毒威胁你!”

“总归,你说过,我就是你要等的人,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一衣带水的关系!你的下场怎么会好呢?”

“人道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给俗人说着听的。慕容神乐你这样有脑子,有美貌的女子就像一朵罂粟,会让人慢慢上瘾,尤其是男人。”

神乐不置可否,默默闭上了眼经运行着内力,调理内伤。药丹入口即化融进了血液,丹田起即可暖融融的。虽然受的内伤不浅,但是,此药的恢复力的确惊人。直到五脏六腑再无大碍,神乐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乞巧节之前我是可以完好无损的吧!”

虽问,但是饱含的却是肯定的意思。陌云桑一怔,旋即,点了点头,笑道:“你就是太聪明了……”“五蛊七毒丹凡人想也不敢想的绝世妙药,传说五蛊七毒丹只有月魂才能锻炼而成!你和月魂的关系,你还不打算说出来么?”

“你还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乞巧节迫在眉急了。”

神乐掐着腰,冷冷的说道。陌云桑站起身来,吩咐柔娘取来陈年佳酿,取了两只白瓷酒碗对坐在案。“我的想法云络姑娘,哦!不!应该是慕容姑娘一直是清楚的,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和你这么坐坐,时至今日,真的实现了,又不知该怎样开口了。”

“我可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他蹙了蹙眉,举着一杯斟满的酒呷了一口,神色亦颇为凝重。“想好乞巧节的作战计划了么?一盏茶的时间很快的。”

神乐盯着他的眼睛,发笑着说道。陌云桑心中一动,竟然被看穿了。唇畔勾起,舒眉一笑,道:“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很多很多的事情……”神乐端起白瓷酒碗,先在鼻尖轻嗅了嗅,戳了一小口,直夸好酒。又道:“没错,陌府的种种玄机我是看在眼里的,我不明白你与尊夫人的种种,这其中和火流云有何关系?和月魂亦有何关系?至于,璇玑楼、花神宗也是……”“其实,很简单!”

他呷了一大口酒,手掌紧紧握住了酒盏。“春晓是妖,蝴蝶妖!”

“这个我知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就是月魂的人!包括五蛊七毒丹也是从月魂盗来了的。”

刚刚想饮下的酒倏地就颤抖起来,神乐心中战战鼓动,似乎翻腾着鲜血。陌云桑冷眼着瞧着她,咯咯笑起来,笑声却比冰渊还要让人觉得冰冷。“她是月魂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毒妇!十年了,她谋害于我的心思从未搁浅。枉我曾经那般的情深……”手背上的青筋跳跳凸起,纸白的脸色就像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你知道被深爱枕边人的人这样的谋害,是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么?娶一个妖精本身就是笑话,还要娶一个想要谋害自己命的妖精,是不是天大的笑话?呵!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谁能想到陌夫人是想要陌云桑的命呢?但是,看情形陌云桑说的并不是笑话。“我看不出来,她有这份心思!如果她有,那简直是太深的城府了!也正因为如此,你才夜夜流连青楼夜坊的吧!”

“你可以想象被枕边人谋命的情形么?呵呵!别忘了她是妖,是随时可以把人玩弄于鼓掌的千年妖怪!有点城府算什么。呵!十年了,日日夜夜,无论我怎么去说服自己,都会被她那张虚伪的笑容警醒!而且,花神宗一直存在!一直存在啊!我的命,也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中!”

“花神宗!”

这个地方是神乐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险些把命葬送了。“那个地方……呵!”

他勾唇阴笑着,神乐想不出他如何能笑得出来。“我曾经一直想把那个地方毁掉,可惜……算了!有你的出现,如今也不必了。”

陌云桑知道她想问什么,眼睛灼灼盯着她,又斟上了一杯酒,摇曳出淙淙的漪薄,笑看苍生的俊荣,如花如梦。“水碧的心思,我在华音阁那时候就知道了!花神宗那次也只是提醒那个毒妇,要她收敛自己的爪牙!谁知,她竟然不知好歹。”

“我想知道,花神宗究竟藏着什么!”

他笑着,举着酒杯站起了身,走到香阁摆放的花瓶前,开放正盛的鲜红色的山茶花。右手举着杯子,左手在花朵上爱抚,花朵上还沾着露珠,想来是早晨刚摘来的。摘下来一朵,鼻尖清秀,唇畔隐隐还挂着一丝笑意。道:“花神宗是百花的天堂,也是株洲人人传颂的美好之地,可对我来讲不然,那是个炼狱!”

炼狱,意味着什么,神乐不敢想……“没错,有些东西总是看上去很美,实质呢!她们的心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毒辣、凶狠!就是这些看似美好的花朵,在她的手中就是最好的杀人利器!以百花提炼百毒,再以百毒猝炼毒中之毒。每天她给我吃的那些所谓的治病的良药都是毒药,剧毒的药!”

神乐心中一战,纵然猜到了几分亦觉得心中难以平复。可是看到他苍白的脸,又不得不信。“如果你不吃呢?”

“呵!这就是火流云和月魂的高明了!”

“火流云?”

神乐惊呼。陌云桑将花朵碾碎,毫不留情的,偏偏花瓣飞落在地上,如一滴滴鲜血。“还记得你我初见的那时候么?”

那夜,他夜探玉漱阁,与他初次交手。神乐当然还清楚的记得,甚至对话也记得清清楚楚。陌云桑幽幽一笑,走到神乐的身边,勾起下巴使她对视着自己的眼睛。“嗯,初见的时候,你抛出一本名作《雷族秘传》攻击我,我看到那本书的时候就知道,十年来你就是我要等人!”

手指柔情抚摸在脸上,丝丝凉凉的。“你们的恩怨在十年前!”

“不止是《雷族秘传》,很多史书上面应该都记载过,火流云被雷国皇帝镜吴元抛弃遣往炎国的质子。如果十年前没有发生那些事,也许至今,我仍可以和他真心称兄道弟,甚至,可以随时为他而死!可惜啊,自古以来君臣之间永远只有利益,火流云是一早就看透了,可悲的是我竟然后来才知晓。”

十年前的事,慕容神乐多多少少通过书籍和庄嬷嬷口中得知一些。眯着的美眸登时睁大,神乐只觉得身后侵袭着一大股的寒气,脱口道:“是不是和火流云翻身做了皇帝之间有莫大的关系!”

“呵呵!你可真聪明。不得不让人佩服你,也是,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他笑着贴下来一张俊美但是透着邪气的脸。神乐拧着眉头,一把推开了。“我是早就觉得其中有玄乎,却不曾想和你也牵扯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倾灭炎国的阴谋呀,从十年前就开始了!从你的父皇见到观月宫主开始,瑾瑜十二钗可是生生印证着那广为传颂的佳话。”

“你的意思是说,在倾灭炎国这件事上,观月是火流云幕后的推手!”

“没错!”

神乐颤了一颤,脸色有些发白,瞳孔凝缩住。如果是势力和三大皇族比肩的“月魂”组织帮助了他,那么,使有几百年基甸的炎国一夜之间覆灭也不是不可能。月魂的强大,是不可想象的。陌云桑敛住了笑容,斜着目光瞧着她的花容,泛出一丝丝得意。“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不然,一直以神秘著称的观月公主为何偏偏出现在东华宫呢?要知道,东华宫可是火流云的居所!”

不异于一块巨石投入了大海,掀起的是惊天的秘密。神乐霍然站起了身,此时此刻秀眉已经挤在了一块,如沟壑一般。“月魂!又是月魂!”

一字一句是咬出来的,她的积怨从未忘记过。“正是!我们和观月的初见是在魔灵森林里,遇到了强大的天都妖猴的攻击,凭仅有大斗师级别的火流云是根本无法抗衡的,更别提我只有初级斗者级别了。正是危及的时刻被观月宫主所救我们活了下来!在月魂逗留的三天内遇到了春晓,那时候的她天真美丽!”

“然后呢!”

“当时我也不知那就是月魂,真是难忘呢!至于火流云如何能让足以媲美三大皇族的神秘月魂帮其登基,我也是想不透!”

“那是他用什么东西交易来的。”

神乐冷冷说着。火流云曾经说过,他和观月宫主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也许别人听来是一个借口,或许更像一个玩笑,但是,慕容神乐相信那是真的。陌云桑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不仅发白还有些发青。此时此刻,只怕他们猜忌的都是关于那个交易的筹码。沉默!沉默!沉默!神乐抿着唇,抬头又凝望住了他,道:“后来,也就是那份君臣猜忌,在你身边种下了毒瘤,是么!”

“是的!”

他坦荡荡,瞳孔泛过丝丝忧伤。纵然深深的想隐藏住,还是会被看透。“火流云身处异国他乡,需要得力的走狗!也缘由此,观月宫主对我说要我必须忠心耿耿而且倾尽全力帮火流云积蓄实力,只有那样才能把春晓带走。那个时候我和春晓私定了终身,发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并且,她说在我身上投了毒,如果有了异心,随时随会毒发而死!”

“观月是聪明人,结局和她所料不是一样么?”

“呵,如今的确是的!可是,想当初的我是绝无二心的,为了推他坐上皇座我的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那并不是我情愿的,不然你以为他大斗师级别的斗气修为能做皇帝?笑话!”

“后来让你转变的契机是什么!”

陌云桑诡异一笑,将杯中的酒横撒在地上,如祭奠逝去的什么似得。“今时今日,火流云完成了他初步的愿望,灭了炎国成了皇帝!可是,仅有大斗师修为的他如何能容忍他斑斓的青史有一丝的污垢!他要得是给世人展示的完美无瑕的假衣!所以,对我一定会痛下杀手!不过,很抱歉!我索性没有死。”

“也是从那一刻起,你不再依托火流云,亦不再衷心了!看透了这件事,其本身就是矛盾的!”

“这不算什么,可是……你知道么!另我真正心寒的是那颗随时可以发作的毒药,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病的,从此一病不起!”

手掌紧紧握住了杯盏,眉头凝缩着。他垂着头,可话语都在颤抖。神乐拧着眉,固然也猜到了,道:“那颗随时会发作的毒药,就是你的夫人春晓……”“啪”一记拳头落在案桌上,桌面砰然被击碎,酒馆跌落在地上流淌着鲜淳的酒香,闻一下就会醉似得。他垂着头,久久不肯抬起来,葱白的手掌淌着鲜血,那是被木屑刺扎到的深深伤口。“别人都不会关系你了,你何必自我伤害呢?”

“这点伤不算小什么,总会好的。”

“可是,有些伤不会!因为,它们在心里,阳光照顾不到的地方。”

看着他的没落,神乐隐隐总会看到自己的身影。“我陌云桑不是君子,容惹不得朋友和妻子的背叛。每每看到春晓那样柔情盈盈的对着我,我的心里有多么痛苦你知道么?难以想象,她是以怎么样心态伪装着温柔,将毒害我的药物端到面前的,还口口声声说着她是爱我一生绝不辜负的女人!”

他扬天大笑,悲恸大笑,笑声贯穿每一个角落。可是,却让人看到眼角藏着的泪光在颤抖,却始终不肯降下尊严让它流下来。不再说话,保留着他属于男人最后的自尊。此时空中徒留着酒香和难捱的沉默。神乐取来一旁两罐未开封的酒,丢出一罐在面前。“既然,你好心请我喝酒,我又岂能辜负你的心意!虽然在你的地盘,拿的也是你的酒,但就算是我借你的,勉强算作回请吧!有什么不如意,就当这灌酒,一口饮了去吧!纵然无法逃离,闷头一醉,就当是暂时的解脱!”

陌云桑身躯一颤,抬起头来,却瞧见看似弱不禁风的她竟然提着足有怀抱粗细的酒罐仰头豪饮。嘴角虽然没有微笑的弧度,眼睛里也没有杂糅的忧愁,可是却生生让人感受到心中的一丝纯粹的温暖。“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呢!”

“如此嗜酒的你,你不来一口?”

神乐戏谑的反问,话罢又狂饮了一口。“酒握知己三千杯,今宵怎能不醉?哈哈哈!”

他笑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揭开封盖,悬壶倾灌滴滴不落。“干一个!”

“啪!”

两只粗糙硕大的酒罐碰撞,发出的笨拙厚重的声音,里面澎起的酒花溅了一身。他们对视着,忽然齐齐笑起来。“来!喝!”

“如此美酒,还能饶了你!”

“哈哈哈……”酒过三巡,不仅仅是神乐,极其嗜酒的陌云桑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酡红。陌云桑倚在架子前,而神乐和并肩坐在半尺远的地方,翻到的酒罐撒出的酒淌成水泊,浸湿了衣裳。“你说,你有几分把握报仇会成功?”

神乐半眯着眼睛,沉声问着。“有你的话站在我这边,就是是一百分!”

“呵呵,现在可不是说醉话的时候!”

“喝醉了不是醉话是什么!你且当做醉话笑一下就过去了。嗝……”打了个酒嗝,他眯着眼睛含着笑意。“乍一听不怎么好笑,回味起来还真够有趣的!哈哈哈……”“那就开怀笑吧!”

“的确是该开怀的!不仅喝酒要开怀!爱情也要开怀!离别要开怀!就连复仇,也要开怀!”

说罢,神乐眯着的眼睛登时睁得滚圆,瞳孔射出的锋芒如深夜中的光辉。陌云桑愣怔,木然收回了目光望望窗外,已经深夜了,月亮爬高拨开了重重的乌云,透出了本来的光芒!“看呐!月亮的光芒出来了,它本来就该是发光发亮的样子!”

“嗯?你说什么。”

神乐亦打了个酒嗝,托着酡红的小脸。“没什么!你是醉了……”他伸出手将她揽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抚弄着柔软的头发。神乐抿抿唇,闭上了眼睛也不挣扎,沉声喃喃:“的确头有点痛,希望明日醒来的时候还是活的!”

然后,就是长长的吐纳声。陌云桑目光温柔的斜斜看着搭在肩膀的她,红润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像一朵娴静开放的花朵似得,美得让人窒息。“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多好,无论是朋友也好,是情人也好,只要早些遇到,就好。”

一吻轻轻落在神乐的额头上,如梦中飘过的一阵风似得。翌日醒来的时候是在未时,在陌府厢房。头又疼又沉,肚子也有些饿。泡了个澡,又找来一些吃的菜觉得好多了。“云络姑娘,老爷在前厅等你,说有话要亲自和你交代!”

跟着传话的小厮去了前厅,远远的就看到前厅有两个人,陌云桑和春晓在争执。神乐有股不祥的预感,但是,还是跟了上去。春晓的双手雪白无比,没有丝毫的伤痕,果然,只有属于妖族的强大生命力和恢复力才能做到。“我说了我不喝,你这个贱人!滚!给我滚!”

“不能不喝!我求你了相公,就喝这一次吧!”

陌夫人捧着药碗,跪在地上。陌云桑揪起她的脖子,瞪着如狼般的双眼,嘶声道:“如果,你现在给我死,我就喝!怎样,敢不敢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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