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见米笑还没有关上的意思，他忍不住说了句，“你赶紧把它关了吧。这玩意儿听着怪阴森的，到时候别把什么脏东西引了进来。”

米笑冷冷地笑了笑，不理会他，继续听着。她的安德里最喜欢这个旋律了，她才不要关。米笑把安德里翻转了一圈，正对着她，小小的玩偶，美丽而精致，那双如同翡翠的瞳孔里似乎还印着她的身影。她悉心地为安德里整理衣服，又重新把他脖子上的蝴蝶结系了一下，对他说道，“安德里，我要不要给你换一身衣服啊？”

赖烨一听，说道，“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女仆风。”

米笑盯他一眼，“这是洛丽塔风格。”

顿了顿，“可是我们家安德里是个男孩子！不可以穿裙子的。”

赖烨诧异，“它是个男的啊？！我一直以为这是个女孩子！”

见米笑冷冷地盯着他，他连忙补充，“也对，这么可爱漂亮，肯定是个男孩子。”

他陪笑着，“反正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可米笑还恐怖地瞪着他，他继续弥补错误，“哎呀，长这么好看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很逗人喜欢啊！”

米笑没笑，倒是她怀里的安德里笑了。看来赖烨的一番另类的夸赞安德里很受用。见安德里高兴了，米笑也不和他追究，继续给安德里整理衣服。赖烨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米笑怀中的安德里，说道，“米笑，你把它衣服脱了，看它有没有小丁丁。”

“……”“看看嘛，做得这么精致的玩偶肯定也有小丁丁是不是？”

“……”她紧紧地抱着安德里，警惕地盯着赖烨，生怕这人对一个玩偶起了歹心。赖烨摆摆手，“我就觉得你这SJD娃娃和一般的不一样，总觉得它是活的，我告诉你，这玩意儿也邪乎得很，你没看很多恐怖片就是拿这种仿真的人偶娃娃做文章故事吗？那肯定是有它道理的。”

她以前就知道赖烨很害怕安德里。有些人确实会有恐偶症。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一点半，那条后巷也没有传来怪异的歌声，她和赖烨有些困，都躺了下去，闭上眼，半梦半醒地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盈如同天籁般的歌声从后巷悠悠地传了过来，刚要睡着的两人同时惊醒，瞪大双眼，触电般起了身，他们对坐着，互相默默地看着彼此，不发一言。赖烨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但他的表情不止是害怕，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是蝴蝶的声音，米笑很清楚，而且依然是蝴蝶最喜欢唱的歌。她从兜里掏出蝴蝶的房门钥匙，示意道，“你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去蝴蝶的屋里等她。”

米笑看了看时间，“再不去歌声就停止了。”

赖烨摇了摇头，“不用。”

转眸，他看向那间被锁上的房门，“我们去那。”

米笑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从床上起身，拿出钥匙把房门打开，两人先后进屋，赖烨把屋里的灯打开，然后蹲在窗户下，侧耳聆听。声音绝对是从后巷里发出的，从这里听就更明显了。“你经常听见这个歌声？”

“听见四五次了。”

赖烨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说……你的这些邻居都听到过没？”

“我问过。”

米笑回，“张道士和王妈都说没有，只有卓炫，他睡得晚，说他也听见过一两次。不过他不知道蝴蝶失踪了。”

“所以你的这些邻居有问题嘛！”

他笃定地说，“你说说，有哪个正常人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这么多年的？”

米笑白他一眼，“我也可以。”

“我不管，你必须立即从这里搬出去。”

“关你屁事。”

“喂！米笑，我这是好心，我看你可怜，你别不识好人心，你不就是差钱吗，我有好几处房子空着，你去住，我不收你钱。”

“别，到时候又该有记者爆料说你包养我了，你又得挨你爸骂，还得被扣零花钱。”

赖烨一顿，意识到这个问题，“那我给你钱，你换个地方住。”

这个时候后巷里的歌声逐渐小了，仿佛是从黑巷里走了出去。“我们把二十年前的事搞清楚不就好了吗？哪有你想得那么恐怖。”

赖烨沉默片刻，思索着，“还得把那个老头儿弄过来，让他把这个后巷里的脏东西给搞干净。”

顿了顿，追上米笑的脚步，“你说的那个蝴蝶……我还是不敢相信。”

不是不相信米笑，是不敢相信这么离奇的事。刚刚的歌声那么明显就是从后巷里传来的，可是蝴蝶也确实失踪了这么久。再加上之前米笑给他说过，她走完了那条黑巷也没有碰到蝴蝶。简直太诡异了。这些年来，住在这栋老居民楼里的人的离奇失踪，看起来都和那条黑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