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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新绛五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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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绛县比稷山县大上一倍不止,即便是城墙,也比普通县城高一些。城内街道也相当热闹,商铺内挂着的绫罗绸缎,街上摊贩有韵味的吆喝,路上行人的悠闲,绘成一幅繁花似锦的景象。尤其是“缎锦街”,即便丁承来的时间不长,也听到过。青楼、酒家、赌坊、玉器、金饰等店铺,将整条街衬托的富丽堂皇,纵然是长安城的街道,也不过如此。谭瑶曾经来过几次新绛县,对这里颇为熟悉,此次跟来之后,就给丁承介绍起了这里大致的情况。看到如此繁荣的县城,丁承原本十分高兴,但一路走来,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等到了县令府之后,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眼前即将成为自己居住的府邸,足有三进院,进去之后,里面的装饰虽然看起来没有眼花缭乱,但绝对可以算得上奢华无比。汉白玉的地面、紫檀木的家具、千层石的假山、白底红斑的锦鲤、名人的字画、西周的古器,含蓄内敛的色调中,无一不吐露出昂贵的气息。其中任何一样,钟和顺都买不起。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能够奢侈到让丁承都为之眼红的地步,当真不容易。“这苏子安家境如何?”

丁承随手撩动了一下池塘内碧绿的池水。谭瑶略微想了一下,开口道:“回禀大人,末将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在做县令之前,也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家境不算富裕。”

丁承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没有继续再问苏子安的情况。“新绛县确实繁华,但一路走来,我却很少看到普通百姓。”

丁承转移了话题,街道上闲逛,都是一群锦衣玉食的富商。我看城西和城南都有大片的良田,城里农户应该不少,为什么一个也见不着?”

谭瑶似乎才反应过来,愣愣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疑惑比丁承还要浓郁。见问不出什么来,丁承便让他先退下了。将何灵思他们安顿妥当之后,府上的老管事胡全便进来通报:“大人,府外金家家主金鸣,前来拜访。”

丁承没想到自己来了不过两个时辰,就有人嗅着“腥味”过来了。“我今日刚到,暂时就不见了,改日再说。”

胡全迟疑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劝说道:“大人,老朽觉得还是见一下比较好。这金家是城内的大户,大人前来任职,以后少不得与他们走动。”

“大户?!”

丁承呵呵一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胡全,毕竟他以前是跟着苏子安的,“全伯,麻烦你介绍一下,城内都有哪些大户?”

胡全虽然觉得时机有些不太对,但新老爷已经发话了,便简单介绍道:“回大人,城内有五大家,分别是金、薛、聂、姜、苗。这金家主要经营的是玉石生意,产业不小,家丁、护卫有三千余人。薛家是本县最大的赌坊大户,连着周围几个县城都有他们的产业。而聂家拥有良田万亩,几乎垄断了县内所有的粮铺,甚至一句话就能影响整个郡内的粮价。至于姜家,主要是做青楼、妓寨的,和苗家的酒楼密不可分。两家关系甚好!”

胡全对于县城的五大家族如数家珍,语速飞快。他似乎还想着在外面求见的金家,说完之后,看向丁承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催促。可是丁承依旧不紧不慢,“全伯,你跟随苏大人多久了?”

“已有十年。”

胡全连忙答道,“大人,金家在本县有些势力,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这金家家主,气量不大,最好还是见上一见。”

丁承再次笑了起来,“今日不见了,就说我初来乍到,吃坏了肚子。”

胡全张了张嘴巴,没有继续说话,转身离开了。……苗家的供月楼内,新绛县五大家族的家主齐聚。整个酒楼都被清空了,只剩下五个人,围坐在圆桌跟前,前面摆放着无数山珍海味,却没有几个人动筷子。反倒是粮铺家主聂元亮,在一口接着一口吃着米饭,仿佛就着萝卜咸菜也能够吃的很香。一身珠光宝气,恨不得头发丝儿上都挂着玉石的金鸣,面色难看无比,“这丁承太不识相了,老子在县令府,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他居然不见我,还找了个跑肚拉稀的理由,真是岂有此理!”

聂元亮依旧自己吃自己的,也不嫌他说话脏。半眯着双眼,仿佛永远睡不饱的薛宇,嘿嘿笑道:“人家可是将张辽都生擒的人物,岂能看的上咱们这些商人。上任稷山县令不过两月,我在那边的赌坊,收益便降了七成。”

姜哲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身体极为消瘦,仿佛就剩下一张皮囊包在了骨头上面,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刚笑了两下,就变成了咳嗽。自己家是开青楼、妓寨的,酒色早已将他的身体掏空了。“我早就听说了,这丁承上任之后,对青楼、赌坊十分的反感,你们两个小心着点吧!”

五大家主中,唯一的女子苗秀芳轻松的说道。“怎么,苗姑娘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姜哲扬了扬眉毛,看着比自己手底下最红的头牌还要漂亮几分的苗秀芳,阴恻恻的说道,“不要忘了,文老虎弄来的酿酒配方,可是进了你的口袋里了。”

“那就让丁承来找我要好了。”

苗秀芳依旧无所谓的样子。这时候,吃掉满满一碗米饭的聂元亮,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碗筷,对于眼前的美食不再多看一眼,“新官上任三把火,该烧的,还是得烧一烧。文老虎刚来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丁承或许比苏子安厉害一些,但终究是个年轻人,慢慢来,不着急!”

“聂大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我金鸣的脸往哪搁儿啊!”

金鸣有些不乐意。薛宇也点了点头,“可以给他找点事情做,帮他去去火,烧的太久了,我的赌坊可撑不住。”

姜哲和苗秀芳没有表态,但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你们做归做,注意点分寸就好,毕竟人家手里有近十万人马。真惹恼了他,吃亏的还是咱们。”

聂元亮嘱咐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话:“这些东西若是不吃,别倒了,怪可惜的,叫人送到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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