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河南郡,战火漫天。孟珙看着城下的混战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白起突然对司州发起进攻,要不是他治军严整,恐怕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鸣金收兵。”
孟珙仔细观察了战局,眸子微沉,低声下令。铛铛铛……鸣金声响,士卒从战场上分离了出来,如潮水般退入城内。白起并未有趁胜追击的打算,奇袭既然行不通,那就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将军,为何不乘机一举攻城?刚刚我们明明占了上风。”
一名白起的副将面色疑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若我们奋勇直上,河南郡定然防不住!”
白起轻微摇头,眼中波澜不惊,“孟珙谋略出众,深谙兵书,治军有道,轻易攻城只会徒增伤亡。慢慢来吧,丁承现在的心思全都在安定那边,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刻,退兵吧,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城墙上的孟珙见到白起收兵而回,瞳孔微微一缩,笑道:“不愧是战国名将,这等敏锐的嗅觉,我都自愧不如。”
在他刚刚鸣金收兵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弓弩箭矢,更有投石车暗中就绪,如果白起敢来趁机追杀,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人马了。可惜,白起并未上钩,要是换做了其他人,至少也要追杀一阵。“真是棘手啊。”
孟珙苦笑着揉揉太阳穴,主公现在一门心思要拿下安定,整个司州安危都落在了自己头上,担子可是一点都不轻松。更何况,自己现在面对的敌人可是千古名将。孟珙手下心腹于方,前段时间刚刚步入玄玉武将的级别,是孟珙的左膀右臂了。“将军,白起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外,看样子是要打算步步为营,与我们打一场持久战。”
于方面色凝重,对着孟珙抱拳,“末将斗胆,今晚愿率领一支精锐前往夜袭,定能搓搓白起的威风。”
“不行。”
孟珙果断拒绝,叹息道,“白起并非常人,他心中藏书万卷,用兵神鬼难测,又极为狡诈,你去了,只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还长了他们的志气。”
于方捏了捏拳头,声音沉闷:“将军,难道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不成?真是如此,恐怕河南郡难守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付白起这样的兵法大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孟珙淡淡的开口,挥挥手,“今夜早些休息,我估摸着白起还会再度前来探虚实,以防万一,夜防人数增加一倍。”
“是。”
于方拱手退去,将孟珙将令传了下去。……翌日平明,白起再度兵临城下。“攻城。”
白起右手挥动,派遣一万先锋举盾持刀快速冲向城门。孟珙不慌不忙的让人将檑木与滚烫的金汁接连丢弃而下,同时投石车也纷纷发动。顿时,城下哀嚎四起。白起神色依旧淡漠,仿佛这些士卒并不是他手下一般,只见他轻轻敲了敲腰间长剑剑柄,“上柴。”
身旁副将会意,又派遣了一万人朝着高大的城墙冲过去,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堆柴,悍不畏死的朝着城墙处丢去。“这是打算烧城么?”
孟珙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城墙怎么可能会被火烧着?白起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不可能,他应该有其他意图!面对白起,孟珙不敢有丝毫大意。“阻止那些人,天狼弩准备!”
孟珙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先拿出一张底牌来再说。伴随着孟珙令下,一百多个人推着五辆极大的弓弩车来到城墙之上,每一张弓弩大约长五米,宽三米,构造精良,其上,架着一支直径一米,长三米的弩箭。孟珙双眼微微一寒,“放!”
嗖!五支天弩箭破空而出,尖锐的破空声极度刺耳,在落下的瞬间就洞穿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人,而且这还不算完,天弩箭依旧去势不减,再度射a出百米才停下势头。“接着上,退后半步者,斩!”
白起眼皮都没跳动一下,继续让手下人将柴丢在城墙之下。见到这一幕,孟珙更加的确定白起别有所图,否则这么大的伤亡,他又怎么没有半点犹豫?“来不及了,快,立刻让人准备水来救火。”
孟珙眼睛微微眯了眯,转头对着于方开沉声道。于方不敢耽误,赶紧差人准备水去了,好半晌才回来,皱眉问道:“将军,白起想火烧城池就让他烧啊,还不信他能将城墙给烧垮了?”
“是,光凭火烧肯定不会烧垮城墙,可若是火烧之后用大量水冲击城墙呢?城墙经过高温后又被水强力冲击,将会变得奇脆无比,到那时,河南恐怕不保了。”
孟珙吐了口气,声音凝重,“这是我刚刚叫你去取水的时候才想到的,白起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悍将,这种办法也能想的出来。”
于方瞳孔一缩,知道事态严重性,连忙让人随时准备救火。白起眼眸微微眯了眯,孟珙此人真是好惊人的洞察力。他当然看到了城墙之上不断运水的队伍,知道这是孟珙识破了自己的攻城的计谋。“丁承手下有将如此,若是不趁早除掉,恐怕后患无穷。”
白起喃喃自语,身上杀意滚动,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孟珙的身上。孟珙的实力虽说不是很强,但自己想要一招杀死他也不可能,而一旦自己没有得手,恐怕也会陷入极大的麻烦中,毕竟河南郡上的那些精锐也不是吃素的。“将军,还放火么?”
白起副将眉头紧皱,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此次敌人怎么如此难缠?连白起将军都感到如此头疼。白起眼皮微微一垂,平静的道:“差多了,放吧。,”“遵命!”
白起副将抱拳领命,随即转头高喝:“点火,放箭!”
其声音刚刚落下,漫天火箭急速朝着城墙下的众多干柴射去。“倒!”
几乎是在同时,于方大声下令,喉间的声音似乎都在不断的颤抖。孟珙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右手死死的按住腰间宝剑上,整个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