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白临大叫一声,身后的几百军士立刻就将令狐冲围得水泄不通。“本官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你胆敢用剑夹在本官脖子上,就是目无王法。”
李汜圭故作镇静,让自己的语气颇为平缓,“你若现在迷途知返,本官可以饶你不敬之罪,但你打算依旧执迷不悟,那可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令狐冲眼中嘲弄之色根本不加掩饰,“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令狐少侠,不要冲动!”
赵普和姚广孝此时“恰到好处”的来制止令狐冲。令狐冲眉头一挑,把剑收了回去,他恨不得提剑直接杀了面前的狗官,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现在的他,也代表了丁承。李汜圭心中松了一大口气,随即笑着对赵普和姚广孝道:“在下四丰县县令李汜圭,不知二位是来自何处?”
赵普淡淡一笑,“赵普,在南郡王下主簿。”
“姚广孝,在南郡王手下领中郎将一职。”
姚广孝面色淡漠,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南……南郡王?”
李汜圭心头一震,联想起令狐冲之前的冒犯之举,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其身旁的白临眼皮狂跳,他感觉到现在自己四肢都在发软。李汜圭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是面上还是露出一抹笑意,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下官不知二位大人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在下立刻让人在府中备下薄酒,为三位接风洗尘,还请赏在下一个脸面。”
“好。”
赵普连忙答应,对着李汜圭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那就麻烦李大人了。”
令狐冲一脸疑惑,之前不是还说不能暴露身份么?怎么转眼之间就……“不知这位老丈犯下了何等罪过,让人鞭笞如此厉害?”
赵普看了一眼徐德贵,淡淡的问道。李汜圭连忙抱拳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秋水村的村长,平日里看起来也老实巴交的紧,但其实啊,就是一位愚民而已。并且,他还煽动村民造反,下官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这才叫人鞭笞。”
姚广孝双目低垂,轻声道:“愿闻其详。”
“南郡王之前不是发布新政么,我们相当乐意执行,因为对我们个广州这种偏僻地方将会起到巨大的作用。下官虽然谈不上时时刻刻都在效命奔波,但也算的上是兢兢业业了,可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根本上解决。”
李汜圭长长叹了一口气,右手不断拍打着自己胸膛,眼角竟是有些许泪光闪烁,“这群愚民,他们不明白新政的重要性,更不明白新政的好处,他们只知道新政会触动他们的利益。我和他们多次讲过,新政实施下去,赋税越来越少,但他们不信,下官为了能强行推动新政,花费了无数精力,最后才勉强说动他们推行下去。新政就如此艰难,南郡王为我们特意制定的土地改造,这就更难实行了。这边偏僻贫穷,见识短浅,他们并不知道丝绸的巨额利润,只知道动了他们的土地,动了他们的根本,因此每日都大量聚集在一起反抗。前几日更是出现了一名带头的刁民,说本官贪赃枉法,是不折不扣的狗官!这下官忍了,可他竟然还煽动村民造反,要对我们大打出手,下官实在忍无可忍,将他直接打入了死牢。下官虽然无用,但要是在下官的地盘上出了暴民,对下官来书,实在是天大的羞辱,根本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本来下官以为这件事已经平息了,可没想到,今日这名村长,竟然也在这里煽动造反,没办法,在下只能这样做了,故此才有三位刚刚看到的一幕。”
说罢之后,李汜圭嘴角轻轻哆嗦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声音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奈和心酸。“你……你说谎!”
徐德贵浑身抽搐,胸膛剧烈的起伏,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大人,大人!他们在说谎,他们说的不是真的!还请大人明查!”
徐德贵一把抓住赵普,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苦苦哀求着。“大人,还请您明察!”
“我们是冤枉的,大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大人,这狗官说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还请大人不要信任他!”
“我们今年的稻苗刚种上就被他派人踩踏了,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姚广孝三人看着衣不蔽体,跪在地上的众多村民嘴角轻轻蠕动着,沉默不语。他们心里已经是知道答案,但是,现在还不是为他们申诉的时机。在没有搞清楚李汜圭身后的人是谁之前,赵普与姚广孝暂时不会责难李汜圭。他们也没有办法,解决了李汜圭,只是治标不治本,就算李汜圭倒下了,他背后的人没有倒下,就还会出来一个张汜圭、王汜圭。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这样做了。不过,他们虽然暂时不能为这些穷苦的百姓说话,但是,他们可以将改革的事延迟。“农田改桑田的事情暂缓一边,在这件事没有调查出来之前,就不要再来秋水村了。”
赵普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李汜圭道,“李大人,不知你是否认同?”
李汜圭面色微微一僵,随即笑道:“当然当然,一切都是二位大人说了算,时日不早了,三位还请到寒舍一叙。”
赵普和姚广孝两人微微颔首,随着李汜圭到了李府。李府看起来颇为普通,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反而有些破败,这让令狐冲三人瞬间对李汜圭的话信了半分。“三位远道而来,下官先敬大人们一杯。”
李汜圭双手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赵普呵呵一笑,“李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次主公叫我等前来就是为了调查你等,我知道你们肯定有问题。不过呢,若是大人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我们愿意为李大人说些好话。”
“代价?”
李汜圭眼中精光闪烁,故作不知的问道。姚广孝舔舔嘴唇,“就是银子,只要大人手中更有银子,什么都好说。”
砰!李汜圭将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面色阴沉,“本官还以为南郡王身边是什么王佐之才,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这种垃圾败类!想从我这要银子,不如直接将某项上人头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