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小团子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但每说一句话还是抽泣几下：“那你信不信柒柒一直很喜欢你们？”

就算那个时候三哥和四哥不相信柒柒，柒柒也很喜欢哥哥们。柒柒想要跟哥哥们一起玩，柒柒想要哥哥。林仲雷心口猛地颤了下，终是泣不成声：“四哥知道，四哥都知道。”

宝贝，我们的宝贝。小团子被他这样紧紧抱着，感觉委屈少了一些。她用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那四哥不会再打柒柒了吧？”

林仲雷摇头，任由泪顺着眼眶滑下来：“不打，四哥疼你。”

“真的吗？”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有些不相信：“那四哥还会把柒柒关在柴房吗？”

“不关你，永远也不会了。”

林仲雷擦了把脸上的泪，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团子感受到从来没在四哥身上感受到的温暖，心口郁结许久的什么东西逐渐破开了。她扒着林仲雷的衣襟，小心翼翼的问他：“四哥会丢掉柒柒吗？”

男人望着她，在承诺：“四哥不会丢掉你，四哥会一直陪着你。”

小团子终于露出笑容来。她带着眼泪笑了，但又很快落寞下去，将小脑袋埋在林仲雷怀里：“四哥是骗子，你只有现在这么说。”

“等柒柒醒了，你就会变回之前了。”

林仲雷这次没明白她的意思，揉着她的小脑袋，轻声询问：“醒了？”

小团子点点头，低垂着眼，语气悲伤：“柒柒知道，现在是在做梦。”

“以前都是这样的，梦里的四哥很关心柒柒，会给柒柒抓鱼吃，会亲柒柒。可是柒柒醒过来，四哥就变了。”

林仲雷更加心疼了，心口在被人用刀子挖一样疼。柒柒竟然以为这是在做梦。怪不得……怪不得……“柒柒经常做这样的梦吗？”

小团子点点头，她在男人怀里拱了拱：“四哥，不要变回去好不好？多在梦里陪柒柒一会。”

林仲雷紧紧抱住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四哥不会变回去的，等柒柒醒了四哥也会在的。”

他顿了顿，又悲痛道：“只怕到时候柒柒会不接受四哥。”

“等柒柒醒了，会恨四哥，不会像现在这样愿意被四哥抱。”

如果这真的是梦，自己也想永远都不要醒。“不会的，柒柒不恨你了。”

小团子软乎乎的声音传来。林仲雷手臂僵了下，低头看向她：“真的吗？万一呢？”

他不确定小家伙现在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梦中的戏言’。小团子被哄了这会子已经不哭了。她别过小脑袋，小声哼了一下：“四哥之前总是欺负柒柒，柒柒讨厌你也正常啊。那你就……就多哄哄柒柒嘛。”

她后面的声音低下去，如贝壳般漂亮的牙齿咬了咬下嘴唇。“你多哄哄柒柒，柒柒就原谅你，柒柒很好哄的……”林仲雷怔住，一股热气从头顶蔓延到全身，似能融化冬日的冰雪。小团子窝在他怀里，小手臂揽住他的脖子：“不过要是柒柒一直不原谅你，你也不可以走，要一直哄柒柒哦。”

她的脸有些红，似是害羞的缩了缩身子：“你一定要拼命哄柒柒才可以的。”

林仲雷再次落了泪，紧紧拥抱着她，泪里又带了笑：“好，四哥会一直哄你。”

一直，一直。直到我们宝贝的心结彻底解开为止。小团子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小家伙似是闹累了，趴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林仲雷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娘亲哄自己睡觉的时候经常唱一首歌。歌的大意自己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曲调，还有两句歌词。‘我愿守护你，无论是现实还是梦乡。’‘我愿守护你，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男人努力回忆着，轻轻唱给小团子听。林仲雷唱歌并不好听，荒腔走板的，但此时却给小团子一种安心感。很快，小团子完全进入梦乡。直到姬千珏送了药过来她还睡着。林仲雷不想把她吵醒，便让姬千珏先把药送到厨房去，等什么时候小家伙醒了，他再亲自去取。姬千珏也知道兄妹两这样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很难得，并没有打扰他们，应下后离去。小团子一觉睡到天黑。中途有些渴了，迷迷糊糊醒来要水喝。她睁开眼，便瞧见林仲雷守在床边，一手拄着太阳穴，闭着眼在睡觉。他的脸上也有没擦干净的泪痕。小团子先是愣了下，而后左右看看周围环境。这里不是她熟悉的房间。就连屋子里充斥的也不是她熟悉的气味。小家伙如今虽然不用一醒来就有大人陪着，但并不代表她不认床。这样一睁开眼到处都陌生感觉让她有些慌，本能的想要往外跑。她一动，林仲雷便醒了：“柒柒，你没事了？”

他赶忙起身，倒吸一口冷气，甩了甩被压麻的手臂，而后伸出手去摸小团子的脑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团子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本能的缩了下身子。林仲雷恍然想起什么，将手收回来，尽可能温柔语气：“乖宝贝，四哥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小团子微怔，有些疑惑的蹙眉。乖宝贝？林仲雷见她脸上的表情，抿了抿唇：“柒柒还记得多少事？”

小团子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想起被人推到湖水里：“兔兔！”

她猛地坐起身，有些慌：“兔兔掉下水了，柒柒要救它！”

林仲雷复杂的瑟缩了手指。柒柒果然不记得了么？或许就算记得也会被当做梦吧。“不用担心，兔兔没事，它好好的。”

那只兔子有灵性，上岸之后等缓过劲来一定会回天尊阁的。小团子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放下心的同时又感觉嗓子有点干。她下意识揉了揉嗓子，咳嗽一声。“柒柒渴了想喝水？”

林仲雷反应过来，起身去给她倒水。水是有，但都是凉水。他想叫人去拿热水，又想起因为平时不在府中而且他本性就大大咧咧的缘故，院子里一直没留下人。白天还好，有特地打扫卫生的婆子，一到晚上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所以他得自己去外面倒水才行。可这样就会把刚刚醒来的小团子一人扔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