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宏图机械厂出了几件大事。首先是原宏图机械厂副厂长，风头无量的张野，辞去了副厂长职务。张副厂长不干了！第二件事情，王武功召开宏图机械厂全体员工代表大会，表示要分家。原来‘来福汽车’，‘旭日农机’，‘大阳拖拉机’，‘宏图摩托车’等这些自有品牌，业务要全部独立出去。外面投资的食品厂，建筑公司，电视机厂，冰箱厂什么的，也都要切割出去，有人愿意收购，就卖掉，没人愿意收购的话，就找合伙人运营。反正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分家，能卖的就卖掉，不能卖的就分掉。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轻工部，改革委员会，市政处的领导纷纷找上门来，并且来的都是大领导。见到王武功后，聊了什么，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宏图机械厂自寻改革的计划并没有改变。先是几家重量级产业，单独成立了来福汽车公司，由国内最大的汽车公司接手，以资金和公司股票置换了过去。旭日农机也被山城一家巨头企业接管，直接豪投数亿元收购了技术和工厂。能卖的基本上都卖了，战略投资，卖不出去的那些，宏图机械厂也大手一挥，不能卖的送！寻求合伙人，前面不收租金，后面利润分成，把厂子交到了胆子大有想法人手里。经过个把月的折腾，说是挥泪斩马谡也好，说是快刀斩乱麻也罢，宏图机械厂把自身业务砍掉了七七八八。回笼资金超过百亿！九十年代初期的百亿现金流，在国内还是很吓人的。“厂子里从老毛那边收购来的军工生产线怎么处理？”

“捐了！”

“捐了？”

王武功瞪着眼睛。张野咧嘴笑着问：“对啊捐了，反正咱们用不到，可国家需要，不捐了难道放着生锈？”

王武功深吸了口气，苦笑着道：“还是你舍得啊！这些生产线，都可以建设几家军工厂了。”

“要不师父你去搞个军工厂？没钱可以让厂子给你投资啊！”

张野嬉皮笑脸说道。“滚蛋，老头子都要进棺材了，哪还有那个闲心！”

王武功气乐了笑骂道。宏图机械厂，现在就留下了与航空航天有关的业务与产业，归属权也正式收为国有。宏图机械厂自己把自己上交到了国家！不过，宏图机械厂也不能在叫机械厂了，被正式更名为‘宏图航天集团’，是国内第五家，也是进入九零年代后，唯一一家新成立的‘航天集团’公司。手握百亿资金，放着不花，那不是平白叫人惦记吗！所以，在张野怂恿下，王武功大手一挥，扩建宏图机械厂，上飞机生产线，购买先进研发设备，全世界挖航天技术人才。宏图机械厂还是几年前那个宏图机械厂，业务也还是当年那点业务，就是吧，通过这几年折腾，手里有了大量资金，开始鸟枪换炮。以后宏图机械厂，不，现在的宏图航天集团专心搞飞机。时间一晃，不知不觉到了年底。张野到也安分，说不在插手厂子里的事情，那就什么都不管了，快刀斩乱麻把厂子里各项业务分拆出去，没有他的影子，成立‘宏图航空集团’照样还是没他的影子。实验室里，张野陪着王茜，记录着各种研发数据。塌下心来搞研究，顺便陪着老婆，日子到也过的快活！“冯老，依照着‘洪峰号’的动力参数，如果要打造一架可以巡航全球的大飞机，需要安装几台？”

张野望着冯铮问。‘洪峰号’第一代发动机定型，指日可待。有了‘洪峰号’，压在脑海里其他的设想，也都翻滚出来了。比如说：大飞机！冯铮先是摇了摇头：“巡航全球不现实！”

张野问：“为啥不现实？”

“半径太长了！”

“如果飞机够大呢？”

“那也不行，超过一万公里，飞机的个头就得很大才行，以国内的工业基础，根本就制造不出来。”

冯铮虽然在摇头，眼神却在闪烁着，显然超级运输机他也很心动。张野嘿嘿笑着说：“咱们现在造不出来，不代表以后也造不出来，咱们可以先设计研究着啊！”

说完，把自己手里的图纸递给对方。“我设计的‘宏图C1’重型运输机，安装四台‘洪峰号’发动机，臂长80米，自身重量230吨，最大载货量180吨，最大航行距离1万公里。”

冯铮拿着手里的图纸，笑了下，没有打击，也没有嘲讽，看了会才还给张野：“我收回刚才的话，只要咱们想造，没有什么东西是造不出来的，洪峰号能造出来，大飞机也能造出来。”

略微停顿下，又继续说道：“就算我看不到国产大飞机上天，你们一定能看到！”

下雪了，入冬之后下的第一场雪。雪很大，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冯铮住院了，肝癌晚期，收到消息后，王茜眼睛红了许久。其实冯老的病，早在一年前就查出来了，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用他的话来说，癌这个东西，没救，治不治疗问题都不大，人吗固有一死，但是他想走之前，能见到‘洪峰号’问世。“傻小子，以后对小茜好点，这个手稿给你吧，兴许对你有些帮助。”

病房里，冯铮递给张野一沓厚厚手稿，身边子女儿孙学生徒弟们皆在。后半夜，冯老走了！听说是笑着走的。闭眼之前轻声念叨了句：“早几天，晚几天都成了，执念个啥呢！”

在冯老下葬的那天，第一台‘洪峰号’正式组装完成，实验得出各项参数，一举让它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窝喷航空发动机！“您老一路走好！”

厂子里员工自发排队，列队相送。冯铮，从大字不识，到航天航空动力学专家，给地主放过牛，耕过田。打过仗，上过天，创造过以一敌五的传说战绩，自学物理学，动力学，从开飞机到研究飞机，再到设计飞机。一生传奇，传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