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原来是苏家二小姐,冰雪聪明的冰雪吗?名字真好听,雪儿的舞也很好,本宫记得你,还有你的《琵琶舞》。”
这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对话。苏冰雪清楚的记得,她这辈子是没有过的,更不会跳什么舞,可这么真实的记忆就在脑海里。“对不起,我有些头晕,恭送皇上。”
苏冰雪端庄的行礼,让轩辕瑞泽轻轻皱起的眉头。“雪儿,你没事吧!”
苏冰雪摇摇头,倔强的逼迫轩辕瑞泽离开。轩辕瑞泽无奈的轻抚她额前的碎发:“每每你生我的气时,不想见到我时,总是很守宫规,很恭敬的行礼。好吧,我就先回宫里,你好好休息。”
每每?她也就有那么一两回好吧。轩辕瑞景就要走了,要说不喜欢他是假的,只有跟他在一起才会感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如今她的自由被剥夺了,她要一个人留在京城,或许不久的将来,她真的会被轩辕瑞泽弄进宫里去。十里凉亭,天空下着蒙蒙的小雪,很冷,铺面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刮着肌肤。苏冰雪的大氅上面已经一层白霜了,她幽怨的盯着轩辕瑞景,心里充满愤怒和失望。“轩辕瑞景,你没种。”
直到这一刻,苏冰雪才意识到,她输了,她输给了轩辕瑞泽,输给了皇权。她本想跟轩辕瑞景在一起,过一夫一妻的生活,那样的日子才最适合她,可是轩辕瑞景却选择了放弃。“他是皇帝不假,可他女人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呢?”
“你为什么不敢带我离开?为什么?”
面对苏冰雪的质问,轩辕瑞景也很无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带你去哪儿?”
“这么说,你妥协了?啊!轩辕瑞景,你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说一个‘不’字,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苏冰雪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雪儿,你回去吧,三哥比我更爱你。”
说出这句话,轩辕瑞景的心更痛。苏冰雪绝望的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底滑落,怔怔的盯着轩辕瑞景。她是埋怨他的,若是他肯带她离开,那怕天涯海角,那怕粗茶淡饭,她都不嫌弃的。可他还有他的母亲。“这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襄王世子吗?连女人你都让,你还是不是男人?”
轩辕瑞景的心像被手生撕一样疼痛,可他有什么办法,那人是君,他是臣。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份。“你回去吧,再见的话,该称呼你一声皇嫂了。”
苏冰雪如霹雳盖定,一动不动,脑海里尽是那年初初见到他时的情景,张扬,笑意从容,就算是被皇上责怪也梗着脖子也不认错的轩辕瑞景。突然,苏冰雪了然了,她苦笑着点头,倔强的控制自己的泪水。“好,好,很好,皇嫂是吗?”
苏冰雪从脖子上拽下那根红绳,下面带着一个玉骰子,骰子的中间有一颗红豆穿着。那年,稚嫩的少年拿着这个东西对她说:“你看这个好看不,送给你。”
少女又羞又气:“玲珑骰子相思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笨蛋这个怎么能随便送人,这是送给最爱的女人的。”
少年羞红了脸:“原来这还有这么好听的诗那!入骨相思,相思入骨,很贴切。”
“这个还给你。”
红色的绳子从她玉葱般的指间一寸一寸滑落,如同那相思,一点一点的消失。骰子掉落在泥土里,白玉染上了尘埃。“你拿走吧,这个是不祥之物,原本是刻骨的相思,到最后都变成了生生的别离,依依是,我也是。”
原以为自己比依依幸运,原来也不过如此。苏冰雪收起眼泪,紧抿着双唇,扭头倔强的一步一步离开,挺直的脊背,高昂的头颅,她总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古代,是没有刻骨的相思的。轩辕瑞景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可相思豆,似乎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他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的尘土,心力憔悴,他用力握了握,入骨的相思呀,要是被剥离,那是痛彻心扉,刮骨的疼痛,比死都难受。可是他不能带她走,轩辕瑞泽已经在这里布满兵马,他若是真把她带走了,他们也跑不出多远,便被射成筛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这里,他不能让她们死,他也不敢冒险。轩辕瑞泽远远站在十里亭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苏冰雪稳稳的坐在马车里,才挥挥手。京城的御林军撤走,轩辕瑞景骑上马,带着襄王妃绝尘而去。襄王妃在马车里不停的抹泪水:“都怪我,若是早点把那丫头定下来,景儿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了。”
嬷嬷劝道:“姻缘自有天定,谁能想到皇上为了她,要散尽六宫呢!但凡皇上有一点松动,世子肯定不会罢休的,可皇上做的更绝呀!”
白雪皑皑,车辙和马蹄的印痕很快就会被掩埋,时间终究会抚平一切创伤的。苏冰雪却对轩辕瑞泽的布置毫不知情,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在哀悼自己的爱情。“去香满楼。”
“依依,我喜欢的人也走了,什么狗屁刻骨的相思,也不过如此,比起皇权来说,都是渣渣。”
依依给苏冰雪倒了被酒,也不劝她,反倒说:“喝吧,喝醉你就忘了。”
苏冰雪苦笑:“没关系,我能抗住,谁还能没有几个初恋呢,多伤几次,伤着伤着就习惯了。”
依依轻轻的叹口气道:“其实,世子跟你本身就是不相称的,你冰雪聪明,他虽然也很通透,可跟你相比似乎少了一些豁达。你估计也明白,他在你面前是透明的,可你,他却总是感觉若即若离。他也很烦恼,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苏冰雪拿着酒杯沉默了片刻道:“那是他不自信。”
依依淡笑着:“好吧,他确实在你面前不自信,要知道,他在我们面前都‘小爷小爷’的称呼,在你那里倒是乖的很。”
苏冰雪也苦笑,她也不想喜欢一个长不大的人,可轩辕瑞景的真实,在这个古代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