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童桑到了面试的公司。正进电梯，突然接到hr的微信电话，冷漠地通知她面试取消了。童桑忙从电梯里退出来，“老总今天没空？那改天？”

“我们不招人了。”

hr说完就挂了。这太突然，而且之前hr每天热情地找她聊天，刚才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童桑有些不解，但既然来了，还是想再争取一次。她搭下一趟电梯上楼，但前台说她没有预约，拒绝了她。她只好在hr办公室门口等，一个多小时后hr才出来。“李小姐。”

童桑忙上前。李小姐见她一直跟着，没办法，把她拉到一边。“实话告诉你吧，老总本来对你挺满意的，但刚才有人给他发了一封举报邮件。说你在公司乱搞男女关系，还和已婚男客户纠缠不清，人家老婆都闹到公司了。”

“那是个误会，后面解释清楚了。”

童桑忙澄清。上个月她陪一个男客户去看现场，有人故意找角度拍了他们的合照，发给他老婆。但后面也说清楚了，他老婆还向她道歉了。“所以有这么回事了？”

hr说，“童小姐，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我们不会招一个可能给公司带来桃色绯闻的员工。而且邮件上还说你经常顶撞上司，和同事关系恶劣，缺乏团队合作精神。这种，我们要不起！”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童桑自知继续纠缠下去也没用。维持着体面笑了笑，“谢谢，打扰了。”

转身离开。一出大楼，阳光亮得晃眼。童桑突然一阵眩晕，眼前一白，整个人往下跌去。“小心！”

路人忙扶了一把，童桑才没摔倒。她很忧心。今天已经周五了，职称的事还没动静，而且她不想再留在现在的公司。可如果辞职，她又要面临失业，家里已经有一个无业游民了。童桑进退两难，被压得喘不过气。她回到公司，径自走向唐茜，“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

唐茜勾着红唇，悠然地反问：“你有证据吗？”

但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唐茜，你抢我男朋友，冤枉我偷戒指，在我评职称的事情上搞鬼，现在又诬陷我。坏事做尽你不怕报应？”

这一件件一桩桩，童桑已经忍无可忍了。她自认已经很沉得住气，但她是个人，也会有被逼疯的时候。唐茜抱胸冷笑，“要不是我，你连工作都没有。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任何一家公司都比这强，我不是非这不可！”

“哦。如果你是想找黎院帮忙，那我得提醒你。有人拍到校友会上你和黎院有说有笑，院长夫人非常生气，两个人正在吵架。这时候找黎院，你存心害他们离婚。”

“又是你挑拨离间！”

童桑愠怒。唐茜冷嗤，“你在校时就很多风言风语了，需要我挑拨？”

当然，那些风言风语是她传播的。童桑闭了闭眼。她很想不管不顾地大吵一架，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这么做，而且歇斯底里的那一方永远是输家。她，还没有输。努力克制着情绪，冷静下来，“我请一个小时的假。”

说完就走。“站住！赶紧把你的东西搬出办公室，还有人等着搬进去呢！”

同事想追上去，被唐茜叫住。她春风得意地说：“让她去吧，反正下周一她还得舔着脸回来。”

再让她挣扎两天，彻底绝望才好！昨天她一直在想童桑怎么穿得起Lily的正品，但如果真是正品，她现在也不至于被逼成这样，肯定是A货。唐茜得意地一指，“把她的东西搬出来，扔到那个角落去。”

……童桑离开公司后，茫然地在街头走了很久。路边有些餐厅和服装店在招聘。只要愿意干，人总是饿不死的。但这些不到5k的工作，连她妈的医药费都不够。而且她读了这么多年书，成绩优异，一心想成为顶尖设计师，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这个行业。童桑打断了自己消极的想法。她现在只是被一时的情绪所困，还远没到这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还有办法的。她给莫远发了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