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宽一早就搭船回来了。尽快几乎一夜未眠,但他却十分意气风发。江宽在部队食堂扒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粥,就要去找许诗霜讲昨天抓到间谍的事。“嫂子,这事儿报上去我们都有军功。”
江宽一脸喜气洋洋。没想到许诗霜早知道了。她一脸淡定,只是见他全头全尾地回来,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军功的事你暂时别想那么多,回头给宋招娣报个平安吧。你昨晚一夜未归,她特别担心你。”
“她担心我?”
这会就是江宽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许诗霜:“嗯。”
她点头即止,相信江宽自己能悟出来的。要是能就此撮合一段姻缘,再好不过。谁知过了片刻,江宽有些紧张局促地打量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嫂子……我,我答应过文工团的那个齐同志,她牙齿是因我掉的。要是以后找不到对象,我得对她负责。”
许诗霜:“……”神他妈负责。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江宽一眼,摇摇头,也没再多说,转身走了。—与此同时,望城。齐春娇随海政文工团回到大本营,第一时间就是去百货大楼找自己的主任哥哥,询问补牙的事情。百货大楼一共就两个主任,一个是钱主任,一个就是她的哥哥齐副主任,齐光明。齐光明看到她缺了一颗的门牙也吓了一跳,“春娇,你怎么变成这样?”
齐春娇当即哭着说了自己在环泗岛遭遇的惨事。齐光明听后也很愤怒,拍着她的肩膀轻言安慰。“没关系,你先去镶个牙,赶明哥哥带你去。我瞧那个江同志也不错,是个敢担当的。要是你到时候因为这个找不到更好的对象,让他给你负责也行。”
“哥,我不想!”
齐春娇直跺脚,旋即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百货大楼附近有一家很厉害的牙科诊所,可以把假牙做得跟真的一样?你帮我去打听一下呗,我要是也能做上,找对象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齐光明神色有些为难,“那家诊所现在能植牙的医生已经不在望城,诊所里的老牙医不会植牙,只会补牙。”
不过,光是补牙那家诊所的生意就已经够红火。齐光明每天看着那门前来来往往,甚至还有病人排起了长队。什么?不在了?齐春娇赶紧问:“那医生人是去哪儿了?”
“听说是去参了军当军医。挺可惜的,本来过年那会我还想带咱妈也去补个牙,结果没排上队。那小姑娘瞧着二十岁不到,就有这技术手段,真是年轻有为。”
齐光明感叹道。齐春娇面色一变,颤抖着声音问:“哥,那个医生的名字不会是叫许诗霜吧?”
“诶,你怎么知道?”
齐光明有些诧异。齐春娇:“……”想起她之前对许诗霜的态度,怕是已经彻底把对方得罪死了,齐春娇一阵绝望。不过她很快又升起一线希望。这么厉害的新技术,许诗霜又如此年轻,国内肯定不止她一人会种牙。“要是能找到许诗霜的老师就好了。”
她这样对哥哥说。齐光明摇头,告诉她:“找不到的。许医生的这手植牙技术据说是她自己研发,材料则是从香江进口,外边买都买不到。她走后,多少牙医想学她,模仿她,都根本学不会。”
许诗霜竟然不仅有这本事,还这样厉害?齐春娇怒肺攻心,眼前一黑。……许诗霜回头跟宋招娣讲了江宽可能要跟齐春娇扯上关系的事。宋招娣听后低下头,小声对她说了“谢谢”。许诗霜是真心把宋招娣当成姐妹好闺蜜的,希望对方能早日走出来。“这你用不着谢我。”
她摆手,旋即又调侃道:“要不我给你介绍对象?你可以试着处处,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行啊。”
宋招娣点头。许诗霜说这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为之前宋招娣都是拒绝的态度,没想到她会答应。“那你等着,我肯定要给你介绍个好的。”
头一回做上牵线红娘,许诗霜还有点小兴奋。在她看来,宋招娣是顶顶优秀的女军人,一般男的都配不上她。想来想去,许诗霜决定等陆星剑回来后,叫他帮忙介绍特种部队里的士兵,顺便也让自己二哥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认识靠谱的军人。两天之后,上面审判出结果,那个叫王三的间谍已经被抓去枪毙了。据说他已经从事这种非法行为好几年,用两性关系私下偷偷传递情报,以此牟利大量钱财。被他盯上的女人远不止富梦曼一个。富梦曼也参与了此次间谍行动,泄露出了大量军事机密。但部队上念在她算是被诱骗的情况下,给她判了无期徒刑,死缓,后半生都要在监狱中度过。而宁连长……其实高政委和李部长等人在处理这件事都有些于心不忍。安保科确认过他是完全不知情的状态。可富梦曼是他女人,不管这些信息是不是从他这里传出去,他也脱不了干系。他本来前途大好,如今却被一个女人毁了。被迫脱下军服,提前退役,回了老家。许诗霜得知这个消息也挺唏嘘的。想起书中如果照原著剧情发展,陆星剑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爆炸行动丧失双腿,估计也要被发配牛棚,直到78年彻底平反才能出来,说不定还要被连累坐牢。当军人也不容易,在挑对象上必须要谨慎。宁光耀和富梦曼当天就被押送出了环泗岛。这件事闹得全岛沸沸扬扬,军官家属们都心有余悸。高政委特地召开了一个反间谍的宣传会,举例强调如今形势紧张,间谍行动无孔不入,大家需要提高警惕性,提防被趁虚而入。许诗霜数着日子,距离陆星剑回来还有四天。明明只有几天,可他不在的日子,她却感到那样难熬,度日如年。分别的时日里,想念愈发强烈。也就是这些前所未有翻涌的牵挂情绪,让许诗霜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了陆星剑回岛归队的日子。可让许诗霜完全没料到的是,他们重逢的第一个场景,是她亲眼见到他缠着纱布被担架抬着送入野战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