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命胡三守住门口,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谁也没打扰,安静的等着华佗诊断结束。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华佗才收了搭在黄叙手腕上的手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黄忠见此,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神医,犬子可还有救?”
他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绝后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真有那一天,他死后都没脸见祖宗。华佗苦笑道:“令公子得到的是风寒之症,邪风入体,这种病症主要表现为发热、咳嗽、头痛、全身疼痛、发冷、鼻塞、流鼻涕、痰多,食欲不振无汗等,老朽行医多年,这种病没少见,但没有一人能治好,绝症呐!”
“说实话,贵公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老朽惭愧,只能勉强维持他的性命,至于根除,却是不可能的。”
黄忠闻言,一口气瞬间泄了下去。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份侥幸,希望老天开眼,能有个奇迹出现。正因如此,他才在刘远的蛊惑下,冒着风险从荆州赶到许都。谁知道……想想也是,这病连张仲景都治不好,华佗再牛,难道会比张仲景更厉害吗?“那犬子还有多久时日?”
问起这句话的时候,黄忠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华佗思索片刻说道:“在医学院静养的话,老朽有把握保他十年,十年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十年?黄忠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张仲景说,黄叙顶多再有六七年寿命,华佗却说十年,这趟没白来。华佗安慰道:“老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再找其他同行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去一趟长沙,与张仲景太守交流交流,说不定……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黄忠的眼神更亮了,抱拳拜道:“那就劳烦先生了。”
华佗回礼:“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曹昂听出来了,发热、咳嗽、头痛、全身疼痛、发冷、鼻塞、流鼻涕,痰多,无汗等,这不是肺炎吗!这病搁在现代,真不是什么大事,谨遵医嘱,按时吃药,控制饮食,一个月不到就能痊愈。可搁这个年代,妥妥的绝症,没治,他这个穿越者也没办法。“黄老将军无须担心,华神医不是说了吗,令公子至少还有十年寿命。”
“医学院有大汉最完善的医疗设施,最良好的医疗环境,最优秀的大夫,最充足的资金,上千名大夫,十年时间,我就不信治不好区区一个风寒之症!”
黄忠这才注意到曹昂的存在,皱眉道:“这位是?”
缩在角落的刘远终于找到了刷存在感的机会,连忙说道:“黄将军,魏将军,我替两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司空府的大公子曹昂,曹子脩,医学院就是他出钱建的。”
又向曹昂介绍道:“这位是荆州黄忠,黄汉升,这位是魏延,魏文长。”
曹昂拜道:“晚辈曹子脩见过黄老将军,见过魏兄。”
“原来是大公子。”
黄忠拜道:“老夫谢过了。”
“老将军严重了!”
曹昂说道:“令公子这病需要静养,我们出去说吧!”
众人鱼贯而出,曹昂落在最后,凑到华佗身边低声说道:“华神医,有没有什么壮阳的方子,让黄老将军再生两个?”
这年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没女儿可以,没儿子却是万万不行的,万一黄叙有个三长两短,再有一个的话,黄忠也不至于自暴自弃不是。历史已经证明,这位爷只要不颓废,战斗力可是杠杠的。华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位爷的奇谈怪论,他已经习惯了。出了门,曹昂又吩咐胡三道:“命令黑袍军在校场集合,我一会有事说,记住,一个也不许拉下!”
将众人带到饭厅专门招待贵宾的包间,珍馐美味上了一桌,可黄忠明显没什么胃口,只是一个劲的喝着美酒。倒是魏延好像真饿了,吃的那叫一个欢实。曹昂见此,招揽的话也说不出口,一个劲的劝黄忠少喝点。这是五十二度的蒸馏酒,远非那些十几度的米酒可比,万一喝醉,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了。“老将军,魏兄,请随我来!”
吃完饭后,曹昂将黄忠和魏延请到了校场。所谓校场,是一个能容纳两万人的大型操场。操场上布满了箭靶,单双杠等训练器材。一万多穿着作训服的黑袍军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平时前方。曹昂朝胡三点了点头,胡三跑到台前,拿起扩音器喊道:“起立!”
一万多人同时起身,以团为单位迅速站成几个方阵。随后又是左右后转,起步跑步以及各种训练项目,简单的阅兵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结束后曹昂看向黄忠道:“老将军,觉得这支军队如何?”
看着训练完成,重新站回原位的黑袍军,黄忠眼中露出深深的震惊。他从军多年,从未见过军容如此整齐,号令如此严明的军队。更重要的是,这些新兵年纪最大的不过三十,最小的超过十八九,这可是一生中精力最充沛,体力最好的年纪啊,这样的一万人绝对顶得上普通的五六万人。虽然新兵蛋子没上过战场,眼中没有杀气,可看他们虬结的肌肉和昂扬的斗志,不难想象,几场丈下来,他们绝对会变成天下数一数二的精锐。黄忠由衷赞叹道:“此等军容,老夫从未见过,他们若不被全歼,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天下强军。”
被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赞叹,曹昂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趁热打铁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黑袍军如今万事俱备,唯独缺少一名带领他们驰骋疆场的将军,不知老将军愿不愿意成为黑袍军的军长。”
侠客喜欢宝剑,儒生喜欢诗词,色狼喜欢美女,同理,将军喜欢精锐的军队。黄忠戎马一生,做为一名志在疆场的将军,曹昂不相信他能拒绝得了黑袍军的诱惑。尽管如此,他的心里依然有些忐忑。黄忠是来为儿子看病的,可不是来投靠他的,万一人家坚决不受,自己还能逼他不成?关键是,打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