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水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着新建的水泥路,再看看挂在钱庄墙上的宏伟蓝图,所有人都对通行天下计划充满了信心。这个当口,陈家父子劝人别买股票,难免让人怀疑父子俩的用心。“今晚就开始抛吧。”
思忖良久,刘敏下了决心。毛八年一惊,连忙说道:“今晚,现在股价才三百八十三,好歹涨到四百文啊。”
刘敏骂道:“这就是大公子让我负责此事,而不让你主持的原因,骗局一旦展开,所有人就都成了局中之人,谁能及时收手谁才能笑到最后,贪婪,是会让人红眼的。”
被说教一通,毛八年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的说:“大公子?怎么,少主在你心里只是大公子?”
刘敏一惊,冷汗下来了!大公子他称呼多年早已习惯,经毛八年提醒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曹操目前有十几个儿子,曹昂虽然是嫡长子,与其他公子相比占尽了优势,可不代表其他公子没有机会。大公子只是一个尊称,用以将其他公子分开。少主就相当于认主,其中寓意大不相同。曹昂将他从司空府的厨房管事提拔到现在的位置,对他那是妥妥的知遇之恩。他在心里早已将曹昂奉为主公,只是习惯使然,一时没改过来。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会被毛八年抓住痛脚。做为最早跟随曹昂的人之一,他太清楚锦衣卫的职责了,这要被告上一状,自己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刘敏从太师椅上站起,亲自给毛八年的茶杯续满了水,谄媚的说道:“在下是看着少主长大的,多年习惯一时没改过来,还请毛指挥使见谅,在下能有今天全靠少主提拔,对少主怎敢有半分异心,毛指挥使定要明察啊。”
这话说的柔中带刚,言外之意就是,我与少主乃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你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未必扳得倒我,别自讨没趣。从数千黑袍军中脱颖而出,毛八年自然不可能是个愣头青,端起香茗笑着说道:“刘掌柜多虑了,大家都是为少主卖命,有些事自然是了解的,但其他人……”刘敏连忙说道:“多谢毛指挥提醒,往后在下一定注意。”
”如此最好!”
毛八年笑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准备了。”
毛八年走后,刘敏一屁股坐回了椅子。坐下后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衣袍黏糊糊的贴在背上,很不舒服。“唉,既要跟外人斗,还要跟自己人斗,人这一生咋就这么累呢!”
刘敏端起茶杯,感慨的自言自语。交易所里人满为患!片刻功夫,股价又涨了一钱,如今已定格在三百八十四钱。三百八十四,多么诱人的数字。可惜没货。验证了股票的可交易性之后,股民们都将手中股票捏的死死的,生怕被人抢去,这当口,傻子才往外卖呢。世界上永远不缺傻子!股民们垂足顿胸之际,一名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汉走进交易所,拨开人群走到柜台前,将竹简往柜台上一砸,嚣张的说:“这是三百股,我要现钱。”
三百股,也就十万钱左右,还不够这群望眼欲穿的股民塞牙缝的。不过,这毕竟是最近几天唯一出售的股票,不等柜台前的职员说话,无数双手同时伸出,将竹简抢了过去。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三百股票以每股四百零一钱的高价被一个胖子买走,中年大汉拉着一车钱,喜滋滋的离去。胖子拿着竹简满脸喜色,其他没买到的股民则一脸沮丧。不管什么时候,看着别人赚钱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大家没沮丧多久,又有一人前来出售股票,众人来劲了。接下来几天,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拿来股票交易。最初只是数百股数百股的小量交易,到后来上升到了几千股,几万股,交易额越来越大。大量交易再次将价格推动。这期间,毛八年做了大量工作,城中股民身家多少,短时间内能调动多少资金,他调查的一清二楚。刘敏也没闲着,根据毛八年送来的消息不断验算,抛售的股票不多不少,刚好卡在市场的临界点上。说白了就是造成供不应求的假象,不让股民察觉其中的风险。当股价超过四百五十钱后,徐州疯狂了,无数家族卖房卖粮卖地,往返于交易所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正常的亢奋。人性本贪!世家大族的贪心更是大的超乎想象,股票的暴利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心一黑眼睛就红了,眼睛红了自然就意识不到其中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