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校场。曹昂手握宝雕弓,从曹彰手中接过箭矢,搭在弦上,仅拉开了三分之一便松开手指。箭矢射出,飞了不到三十步便无力的掉落在地。曹彰看的呲牙咧嘴,想要说点什么,被曹昂一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曹昂重新接过箭矢,继续搭弦射出。一样的没有力度,没有目标,射哪算哪。这种佛系射法,苦练二十年也不可能出什么成绩。曹昂却乐此不疲,苦着脸一箭接一箭。他也蛋疼呢,昨晚正在县衙跟几位属下打麻将呢,老曹突然闯进来,揪住耳朵愣是给他拉回了司空府。今天早晨又被噪音逼着起了床,练一早上了都。若不是关羽简雍拜访,老曹前去接待,他这会还在忍受非人的摧残呢。原本以为老曹走了能解放,可是……曹昂无奈的说道:“小彰啊,这样也练不出什么成绩,咱俩玩去吧。”
曹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道:“不行,爹说了,你要是离开,就打的我三个月下不来床,你是我亲哥,可不能害我。”
“我就纳闷了,凭什么你犯错我挨揍啊。”
曹昂笑道:“没关系,你皮厚扛得住,挨打之后哥会补偿你的,哥有钱,怎么样?”
曹彰苦笑道:“哥,咱俩就在这耗着吧,反正也没事。”
得,这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意志还挺坚定,糖衣炮弹都对付不了。曹昂死心了,接过箭矢继续佛系射击,弓弦刚拉开,一名家丁匆匆跑过来说道:“少主,刘远先生从西域回来了,给您带了一匹汗血宝马。”
“是吗,瞧瞧去。”
终于等到正当理由,曹昂二话不说扔掉弓箭就跑。曹彰脸色变了,边追边说道:“哥,大哥,爹交代过……”曹昂跑的更快了,没多久便来到后院的马槽,看见了正在喂马的刘远。刘远也看见了他,快速迎上来拜道:“属下见过少主。”
曹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道:“黑了,也瘦了,辛苦了。”
棉布问世后,曹操为了得到更多的棉花和棉花种,出重金号召商人前往西域,刘远这位从西域留学回来的高级人才被再次派了出去,一走就是大半年。“少主请看。”
刘远指着刚喂食的马说道:“这是属下用一整车瓷器从安息国商人手里换回来的汗血宝马,特意献给少主。”
曹昂这才看向所谓的汗血宝马,黑不溜秋的一身杂毛,萎靡不振的像几天没睡过觉。汗血宝马就长这逼样?刘远老脸一红,讪笑着解释道:“少主有所不知,回来这一路既要经过西域三十六国,还要穿过羌族部落,又要避开马腾韩遂等,被他们知道属下手中有汗血宝马,别说马了,小人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所以就给它化了个妆,身上都是颜料,洗掉就没事了。”
“哦。”
曹昂说道:“那洗吧。”
家丁打来水就要上前,刘远连忙拦住说道:“此马认人,别人靠近会发飙的,还是我来吧。”
刘远接过水桶,拿出毛刷开始忙碌。洗干净后在看,我去……此马全身赤红,不见一丝杂毛,马头扬起来比人还高,四条腿都快赶上曹昂大腿粗了,猛的一看,他还以为黄忠把赤兔给他还回来了。刘远拍着马腹自豪的说道:“此马今年才五岁,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不但能日行千里,而且极通人性,与主人心意相通,少主骑上此马,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可不嘛,这玩意就是大汉的兰博基尼,法拉利啊。哪个武将拥有这么一头坐骑,在战场上等于多了一条命呐。去年缴获赤兔,他原本想留着自己用的,可赤兔认主,他忙着平定徐州没时间驯服,便赏给黄忠拉拢人心了。此后他一直想拥有一匹赤兔,的卢,爪黄飞电那样的专属宝马,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兖州不产马,想弄一匹上好的战马不容易。但是今天……曹昂盯着比他还高的骏马,笑道:“有心了,不枉我这么栽培你。”
刘远连忙说道:“少主哪里话,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曹昂点头笑道:“拉出来溜溜。”
“喏。”
刘远解开马缰,将其从马厩里拉了出来。“兄弟,从今以后跟哥混,哥保证你后半辈子吃香的,喝……喔……”曹昂兴奋的走上去,伸手摸向马脸,还没摸到,马便嫌弃的甩开脖子,一蹄子弹出,然后……曹昂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腿惨叫道:“哎吆,我的腿啊……”刘远和家丁们傻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急忙喊道:“少主。”
他们注意力刚转移开,马便一个转身,从刘远手中挣脱出去,跑了……跑了……曹昂急了,指着马屁股喊道:“给我追回来,老子要将他剁了吃肉,快去。”
家丁们可不管此马有多神骏,义愤填膺的追了出去,誓要将此马剁成肉泥,祭奠少主的腿。……议事大厅。曹操,郭嘉,关羽,简雍四人正在闲聊,谈天说地,博古论今,废话扯了两刻多钟,曹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两位昨天去国舅府探病了,董国舅伤的怎么样?”
“说来惭愧,国舅受伤我理应前去探望,奈何公务繁重,实在脱不开身,唉,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了呢?”
正题来了。简雍与关羽对视一眼,苦笑道:“国舅伤的挺重的,胸前的肋骨都露出来了,若非救治及时,恐怕……国舅爷多好一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白眼狼呢?”
曹操点头道:“可不是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是一道光,绿的人发慌啊。”
“云长,给个建议,你那绿帽子能摘的话还是摘了吧,老顶着这么个玩意,唉,人言可畏啊。”
关羽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他本就是红脸,再红点别人也看不出来,平复心情后直接将帽子摘下,说道:“多谢司空提醒。”
来许都这么久,绿帽子的传言他多少也听了一些,继续戴着确实不太合适。曹操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昭信将军与越骑校尉他们与国舅一向交好,现在国舅受伤,他们一定很担心吧,不然也不会在国舅卧室里待半个时辰不出来了。”
简雍心里咯噔一下,转移话题道:“袁术僭越称帝已有年余,虽然已经身死国灭,可仲氏王朝的余孽依然在江东作乱,刘使君对此,忧虑甚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