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嘉明不吭声,刘馨顿时急了:“我现在怀了老二,女儿要上幼儿园补习班,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你要是把钱给了你爸妈,我们怎么办?”
“他们也不一定会问我们借钱啊。”
张嘉明讪讪道。 “都过了那么久,你爸被骗的那个钱都还没拿回来,以后肯定也追不回来了。你妈没工作,你爸现在也没钱了,这不问你借钱,他们怎么过得下去啊。还有你妹妹,高三了,要读大学,你爸妈没钱,不得找你借啊。”
刘馨越说越激动,一想到接下来他们夫妻俩的工资要养那么一大家人,她就急得不行。 张嘉明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这几千块的工资还真养不起那么多人,只是老婆这么说他听着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见他不吭声,刘馨更生气,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弯腰把行李箱合上准备拖走。 “老婆你别走,我答应你就是了。”
僵持了一下午,张嘉明最终还是向老婆妥协了。 “老公,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好。”
见老公再一次倒向了自己这边,刘馨这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如果不提前给老公打预防针,就他这个性格,耳根子软得不行,到时候公公婆婆一哭穷要钱,他肯定就要把家里的钱全都借出去了。 “我知道的。”
张嘉明喃喃地点了点头。 两人带上女儿,驱车去了父母家。 “爷爷奶奶好,叔叔姑姑好。”
张乐瑶一进门就给长辈们打招呼了。 “爸妈。”
进门看到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他们的爸爸妈妈,张嘉明有些愧疚。 “就这点路怎么搞了那么久,大家都等你俩吃饭呢。”
张友松等了那么久,自然是一肚子的火气,见到人忍不住发泄了起来。 “乐瑶不舒服,闹了会肚子,所以来晚了。”
张嘉明肯定不能把自己和老婆闹矛盾的事情说出来,只好拿着女儿当借口。 张乐瑶有些诧异地看向老爸,她没有拉肚子呀。刘馨眼疾手快地把她抱了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呀,乐瑶想吃什么呀?”
“我想吃鸡翅!”
她这么一问,张乐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听到孙女这么说,陈思兰便立刻招呼他们坐下:“来来来,吃饭吧。”
她这么一说,张友松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吃饭吧。”
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发话了,大家伙这才开始动筷。 酒过三巡,张友松放下了酒杯,轻咳两声,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有个事,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他缓缓开口。 张嘉慧十分诧异,以前这个家就是老爸的一言堂,他现在居然还会跟他们商量了。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呀。 “爸,啥事啊?”
最捧场的永远是张嘉亮,他就是张友松最忠实的迷弟。 “我接了个新的活。”
张友松斟酌着开口了。 “这是好事啊!”
张嘉亮跟捧哏似的接话。 张友松瞥了二儿子一眼,继续道:“就是之前合作的一个老板说天津那边有个工程缺人,让我去一趟。可以合伙,但是我得拿出五十万来。”
听到要钱,刘馨立刻放下了筷子,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张嘉明的小腿一下。 张嘉明望过去,就看到妻子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要借钱。他默默别过了头,没吭声。 “那咱们家还有这个钱么……”张嘉亮有些疑惑地看着老爸。 “没了。”
张友松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要是有他也不会拿出来跟大家商量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手里有没有钱,有的话先让我周转周转,等这个工程结束了我就把钱给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大儿子。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毕竟陈思兰没有工作,一个家庭主妇哪来的钱。张嘉亮一直没去上班,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肯定是没钱的。张嘉慧就更不用提了,一个高中生而已,也没钱。所以张友松这话分明就是冲张嘉明夫妻说的。 在场的人都没有接话,张友松倒了一小杯白酒给自己,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迟迟没人说话,他等不住了,看向了大儿子:“嘉明,你能借点钱给老爸么?”
张嘉明听到这话没由来地有些心酸,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缺钱的感觉。上学的时候爸爸从来没有短过他的零花钱,工作之后又替他买了房买了车,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老爸现在居然要问他借钱了。 见老公迟迟不说话,刘馨怕他改变主意答应借钱给公公,只能自己站出来当这个恶人了:“爸,你知道的,嘉明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的工资,我们这些年没存下什么钱来,现在还有个老二要养……” 她的话点到即止,成年人之间的沟通本来就不需要那么直接。 张友松自然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推脱之意,他觉得有些心凉。 儿子结婚他全款给买了房和车,他们根本没有房贷和车贷的压力,现在自己需要用钱了,问他们借点居然一点也借不来。 刘馨见自己说完话之后,没人搭话有些尴尬,她又踢了老公一脚,示意他赶紧站出来圆场。 张嘉明被老婆接来踹了两脚,不得不开口:“爸,我确实没有那么多。”
“我也没让你一个人拿五十万出来啊,我把车卖了能有二十多万,还差点,所以才找你们借。”
张友松冷着脸开口。 “那还差多少呀?”
张嘉明询问道。 听到老公这么问,刘馨可就坐不住了,直接一把掐到了他的腰上。这么问,不就意味着要借钱么。 张嘉明吃痛,没敢吭声。他们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一直盯着他们的张嘉慧。 看来老爸这钱是借不到咯。 她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没有接话,默默吃饭。 “还差23万。”
张友松自然有别的法子可以筹到这笔钱,但是上次在大儿子家受了气之后,他就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子养了那么多年,全是他在付出,一点回报也没有。 他心里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