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凤听完点了点头,“好,我知道,我马上就让明重去联系。”
徐冬凤说着转身朝楼上走去,方志扬在后面喊,“冬凤,吃了饭再上去吧?”
“我上去吃,明重都弄好了。”
方志扬把饭菜放在桌上,叫徐夏凤来吃饭。 徐夏凤在桌旁坐下,端起碗吃饭,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咬了一口,接着哼了一声。 “怎么了?肉太老了,咬不动?”
方志扬在盘子里选了一块看起来比较烂的肉放进徐夏凤的碗里。 徐夏凤将方志扬夹到她碗里的肉推到碗边,“肉太老了?我看是你太不会说话了。你要是真想让冬凤留下来吃饭,你的态度就该好一点,你要是不想留冬凤吃饭,你又何必张这个嘴?”
“我态度怎么不好了?”
方志扬莫名其妙。“话不是这样说还是哪样说?冬凤自己说要回去吃的。你怎么能把这样的事怪在我心里头上,觉得我态度不好?”
“要不是你的态度不好,冬凤怎么会不留下吃饭?”
徐夏凤翻了个白眼,挑起一筷子米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方志扬将碗往桌上一放,“夏凤,你说话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要是冬凤远道而来,她没留下吃饭,你心里过意不去,怪到我头上那还说的过去,冬凤就住在我们楼上,几步路的距离,她说明重弄好的饭菜,她回去吃,不到几分钟的路,她回去吃就回去吃,这也没什么妨碍的,你怎么也能怪我态度不好呢?”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态度不好,那刚才冬凤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叫她留下吃饭?”
方志扬把筷子一放,徐夏凤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茂密头发散在她的肩膀上,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方志扬抿着的嘴角发出一声叹息,他又把拍在桌上的筷子拿起来,默默的吃饭。 下午四点的时候,徐冬凤顶着鸡窝头从楼下下来,她告诉徐夏凤和方志扬,周明重已经叫好了车,明天下午五点准时来接他们。车费每人三百二十块。 方志扬忙点头答应,说麻烦周明重了。 徐夏凤夏一旁默默无言,徐冬凤见徐夏凤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想问又碍于方志扬在这里,动了动嘴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又往楼上去了。 方志扬知道徐夏凤心里不痛快,但是她又不知道徐夏凤心里哪里不痛快。 他一向嘴笨,说话直来直去,油腔滑调更是学不会。 安慰的话时常到嘴边就溜了下去。 方志扬只能默默的完成自己手边所有的事。收拾行李,打包东西,刷锅洗碗。 徐夏凤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个什么气。她只是在心里固执的认为,方志扬变了! 肯定是她爸受伤住院,再恢复不到从前,她哥哥又不管事。 她的娘家对他再没有了震慑力,所以,方志扬对她也不上心了。 徐夏凤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方志扬问她要带些什么衣服回去的时候,她也只是恹恹的回答,“随便你吧!”
下午五点的车,方志扬四点就做好了晚饭。他将菜在桌上放好,然后低声说道,“我上午就和冬凤,明重说好的,让他们下来吃晚饭,现在饭菜都弄好了,是你去叫明重和冬凤还是我去叫?”
“随便。”
徐夏凤又懒懒的回答了一声。 “那我去吧!”
徐冬凤很快就跟着方志扬下来了,在桌子旁坐下,徐冬凤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哇,好吃,姐夫,你现在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可算是练出来了。”
“这都炒了多少年了,还不能没个长进吗?”
方志扬憨憨的笑了两声,“喜欢吃等下就多吃点。”
“姐,姐夫对你还是挺好的,你看,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下过厨?”
“是吗?这样就算是好?”
徐夏凤的神情依旧是懒懒的。 “明重这些多年不是也没让你做过几次菜?”
徐夏凤又反问道。 “那,姐夫还给你洗衣洗裤呢?姐,总之你是我们姐妹中最有福气的。”
徐冬凤接过方志扬递过来的添好饭的碗,“姐夫,还是你最有耐心和细心了。”
方志扬嘿嘿的笑了一声,看了徐夏凤一眼又低下了头。 在周明重买了一瓶饮料上来,在饭桌上坐下之后,这顿今年在宛市的最后一顿饭才开始动筷。 来接他们的车子在约定的时间来了,徐夏凤正想去提东西,方志扬已经将她手边的大行李袋提了起来,床上鼓鼓囊囊的背包,也被方志扬拿在了手里。 方志扬背着一个包,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再加上一个塞的满满当当的水桶。 徐夏凤竟然英雄无用武功之地。 她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提起垃圾袋,锁好了门。 接客的车正在楼下等着徐夏凤,徐夏凤把垃圾扔了,然后快步往车上走去。 “夏凤,到这里来坐,你晕车,坐窗户边会好受些。”
方志扬在第二排的窗户下的座位上朝她招手。 徐夏凤没有答应,在车里看了一圈,这辆车并不好,三排能坐十来个人的车厢又是坐人,又是放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行李,车厢里满满当当的,像一个被塞的满满的鲱鱼罐头。 徐夏凤最终还是朝方志扬那边走了过去,在方志扬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关好车门,车厢里沉闷无比,徐夏凤将头靠在车窗上,车子一路颠簸,她知道,在几个小时之后,车子会把她带到生她养她的家乡。 徐夏凤是一个离家多年的人,但此时的她突然发现,其实她回家的愿望,并不是那么强烈。 她并不想让李丽妹知道她和方志扬的龃龉。李丽妹要照顾徐成良,她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能让她在古稀之年,在遭遇丈夫重伤这样大的打击之后,还要为儿女的事担忧呢? 这不是让原本就辛苦的她更是百上加斤吗? 无论徐夏凤想不想,车子的四个轮子始终向前驶着。越接近家的方向,徐夏凤反而越迷惘,她未来的路,又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