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自己身世之类的问题,范武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也没有去好奇过。而且,他的记忆之中,也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反正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范武了,身世对他而言,有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唯一的用处,就是多了无聊生活之中,一份调剂罢了! 仅此而已。 当初……应河府的那位城隍,没有办法能够看得出他的身世时,范武就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简单,但仔不简单又如何? 不过面对自己这位义姊的问题,范武还是正常的回答了一下:“师傅他老人家,从未跟我提起过,有关于身世的事情。”
范槿姊恍然点头,她说道:“书信之中有些内容,较为隐私,我不方便给你看。不过其中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可以口述给你说出来。”
“我……我爹在书信上说,你是他从大周王朝的的皇城之中捡到的。他说你当时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他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凡。”
“当时的他,还从你的身上捡到了一枚玉佩,但是那枚玉佩被他……被他当了。”
说到了这里,范槿姊也是大为无语。 她只得这般安慰范武说道:“你应该也是知道他是什么脾性的,他就是这种只会顾及自己的烂人。不过他还说……当初他特意嘱咐当铺老板,自己会在二十三年后,花十倍的价格,将玉佩取回,让当铺老板莫要把它卖给他人。”
“对了,他说,那个典当行,叫福源典当行。”
范槿姊一怔,她看了看范武,问道:“能问一问,你如今是几岁吗?”
“正好,二十有三。”
范武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范槿姊诧异道:“这么巧?”
“是啊!”
范武“啧”了一下。 他嗅出了一点点不寻常。 那个骗子师傅在二十三年前,说了要二十三年后,花十倍价格取回所谓的玉佩。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 骗子师傅二十三年后刚好人噶了,而他范武也是在二十三年后,刚好就从囚龙县离开来到郡府。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那个骗子师傅,知道二十三年后,他会命不久矣似的。所以他是如何知道,在二十三年之后,他会嗝屁的? 范武眉头皱了皱。 他一直都以为那个骗子师傅只是一个单纯的江湖骗子,因为记忆中的那个骗子师傅的一些所作所为,属实是让人无法将他与修道者结合在一起。 而那个骗子师傅也从未展现过什么所谓的修道手段,也就是他的骗术比较高明精通的一点,能够把囚龙县的一帮人骗的团团转。 而且,无论是在范槿姊这个骗子师傅的女儿眼中,还是云守稷这个骗子师傅的女婿眼中…… 他的那个骗子师傅也是一个江湖骗子的形象,是那种十分不道德的卑鄙江湖人。 “你……打算怎么做?”
范槿姊好奇问了一句之后,就紧接着继续说道:“按照我爹在书信中的说法,你想要得知自己的身世秘密的话,或许还得需要把那块玉佩赎回来。”
“他在信上说,二十三年前,他将这块玉佩,当了五十两纹银。十倍的价格赎回,那就是五百两纹银。”
“如果你缺银子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千两纹银。因为只拿五百两银子,要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那就麻烦了。”
“还是准备个一千两银子,这样更保险一点。”
或许是认可了范武是自己的义弟。 范槿姊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一千两纹银在她的口中,就好像是一两银子一样。 或许连一两银子都不如的那种。 “不需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范武摇摇头,他回答说道:“我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感兴趣。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对此我没有概念,也不需有概念。”
范武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带半分虚伪,他也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只听他继续张口说道:“倘若是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或许我会去看看。”
“没有。”
“那就算了。”
听到了范武的这几番话之后,范槿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说道:“你有你的看法与决定,那是极好的。都是我爹他太浑了,倘若他当年不将那玉佩当出去,或许就不需这般纠结。”
“无妨,师傅他这么做,没准是有他的用意,也说不准呢?”
范武笑了笑,他对此无所谓。 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余光忽然在范槿姊手中的书信之上,瞥了一眼。 范武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怎么了?”
注意到范武有点不太对劲的范槿姊,好奇的问了一句。 范武说道:“能将你手中的信件,举起来吗?”
范槿姊愕然道:“举起来?”
她似乎有点犹豫,毕竟信件之中的一些内容,涉及到了她的一些隐私。 范武开口说道:“将书信的背面对着我就行,我不需要看见正面的内容。”
范槿姊舒了口气。 她照做了。 她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好奇的神色,显然是不知道,范武为什么要让她那么多? 范武则是将目光停留在那封书信的背面之上,他继续向范槿姊问道:“你有注意到书信的背后,还有文字吗?”
范槿姊一愣,她探头一看,发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然后摇了摇头。 “那看来,是只有特殊之人,才能够看得见。”
范武看见书信的背后,有一竖赤色的文字。 每一个文字都如同蚊子一般大小,但是以他的视力,还是能够很清晰的看得清楚那是什么字。 而且那些赤色文字的字迹,明显就是他那个骗子师傅,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此行有大凶险,要保命为上!安稳过完一生也挺好。切记!切记! 这一竖文字被范武看出来了之后。 他已经可以断定那个骗子师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了。 大凶险吗? 本来范武对此还没什么兴趣的,毕竟这副身体的身世,跟他一个穿越者有什么关系?在他眼中勉强算得上是亲人的,也就是那个骗子师傅,外加范槿姊这一小家子罢了。 但是见到“大凶险”这三个字之后……范武忽然就感兴趣起来了。 当然,他感兴趣的依旧不是什么所谓身世,单纯是“大凶险”这三个字。 有大凶险,那就意味着,肯定会有敌人吧? 有敌人就代表着,有行走的自由属性点吧? 那岂不是正合他意吗? 想到这里。 范武已经决定要去大周皇城一趟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一趟究竟会有什么大凶险?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还是诡异莫测的诡物?亦或者是阴森可怖的恶鬼?或是邪诡异常的邪神? 这里面,无论哪一个,在目前范武的眼中,都是行走的自由属性点。 既然有机会遇到。 那就不能错过。 “师傅他老人家骗术是真的高超啊!”
范武在离开的时候,发出这样的一声感慨。 他没有对范槿姊解释太多,随意到了一个别之后,就离开云府了。 他那个骗子师傅骗术确实非凡。 范武愿称之为最强! 他已经肯定骗子师傅定是个修道者,但具体是什么水准的修道者,他目前并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他敢肯定的一点就是,骗子师傅在囚龙县的时候,从未使用过道法! 范武是继承了这副身体的记忆的,回忆了一番记忆之中的画面,就可以得知骗子师傅明明是修道者,却用的是江湖戏法骗人驱鬼。 那种画面……不就是一个修道者,扮演一个江湖骗子,用江湖骗子的身份假扮自己会道法,再用江湖戏法欺骗一群冤大头。 让那群冤大头以为他这个修道者假扮的江湖骗子是一个很厉害的修道者。 搁这套娃呢? 而且,他居然顺带还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婿,都给骗过去了。 要知道,他那个女婿可是郡府府君,实力在南郡这个地方,估摸着也算是能排得上号了。 这都能瞒住? 他这样做的目的…… 又是什么? “罢了……关我屁事!只希望师傅你老人家,给我安排的凶险比我预想之中更加的猛烈。”
范武脸上的笑容格外狰狞:“如此一来,你徒弟我,就能够获得更多的自由属性点。”
“没准来年还可以再给你上三炷香。”
“让我给你烧几个长相惟妙惟肖的纸人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范武的想法就是如此的粗暴,如此的简单。 换做是别人的话,估计要在这方面纠结一个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的时间。 他就不一样了。 他属于是那种纠结都懒得纠结,能够用拳头就能够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动脑子? 而且,范武觉得如果自己要是动脑子,估计脑子也会告诉他:快用你无敌的肌肉想想办法! 脑中的念头至此,范武已经走到了云府之外。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道声音由远而近。 “范道长!范道长!”
这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云九卿。 只见,云九卿小步跑了过来。 同时,范武还见到她捧着一叠东西,那像是一叠质地特殊的纸张。 云九卿捧着那叠质地特殊的纸张,在范武的面前呈现了出来,然后对着范武说道:“范道长,这是钦天司的那位千户让我转交给您的!”
钦天司千户? 范武捏起接过云九卿递来的东西,他发现这竟然是一叠银票,他随意扫一眼就能够发现,这每张银票的额度都是在一百两银子。 这么一大叠银票全部都加起来的话,那就是估摸着有好几千两银子了! 好家伙! 什么情况? 郡府的钦天司总不能是银子多到没有地方花,然后当个散财童子随随便便给别人银子吧? 要知道他那个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的骗子师傅,在囚龙县里面坑蒙拐骗那么多年的时间,也才积攒了区区四千多两纹银。 这钦天司给他的这一大叠银票,加起来肯定是不止四千多两了。 范武估算,这起码得有六千两银子! 似乎是看出了范武的疑惑,云九卿立即解释说道:“那位千户叔叔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钦天司在付家大宅之中,搜到了很多证据。那些证据,都是以前一些悬案的证据。”
“钦天司曾经因为很多悬案一直找不到线索,就公布告示用赏银去悬赏线索。可是至今都没有人,能够得到那些赏银。”
“可范道长你杀穿了整个付家之后,很多被悬赏的悬案都得以解决!”
云九卿顿了顿,继续道:“相当于,范道长您变相帮助钦天司,破了最少上百个悬案!”
“所以千户叔叔他认为,以前许诺的悬赏赏银,就归范道长您了。”
云九卿的解释让范武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好家伙! 敢情他又是莫名其妙帮助了大周王朝的钦天司一个大忙了?不过好在这一次也不算是白帮,至少郡府的钦天司还会给他几千两纹银报酬。 哪怕几千两纹银在如今的范武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不过也好过一块铜板都没有捞到要好得多。 “行。”
范武将银票往老青牛身上背着的行囊里,随手塞了进去。 并说道:“那贫道便收下了。”
如此随意的操作,看得云九卿有些目瞪口呆。 这可是几千两银子啊! 而且还是银票这种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弄丢的东西,范道长就这样随意的塞入一个行囊之中? 掉了难道不心疼吗? 云九卿想了想,自己虽然也不是特别缺银子,但每年家族里给的银子,也就两三千两的样子。这要是让她一次性不见了六千多两银子,估计她得伤心纠结个好几天时间。 “对了范道长,您接下来,是准备回去囚龙县,还是……”云九卿好奇的问了一句。 范武回答道:“看运气。”
“啊?”
云九卿一懵。 回不回去囚龙县……难道还得看什么运气吗? 这是什么原理? 她一脸懵逼! 范武对此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毕竟想遇到行走的自由属性点,确实是要看运气。运气好,范武就在此地多逗留一段时间;运气不好,那就换一个地方再碰碰运气。 就这么简单! …… 次日。 清晨。 万里无云的晴空总是能令人的心情焕然一新,一些心情烦闷之人也会因为天气变化的原因,心情变得舒心不少。 付家名存实亡的风暴仍在郡府之中不断地酝酿。 估计要不了几天的时间,这则消息就能以郡府为中心,传遍整个大周南郡。 毕竟付家在整个大周南郡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产业,有着不少知名度。 一些人更是想着如何蚕食付家的蛋糕。 不过,这些都与范武关系不大。 此时,他所居住的地方来了位客人,是一个他之前见过的一个人。 对方来自钦天司。 “范道长,在下乃是南郡郡府钦天司百户!您或许在钦天司见过我,在下复姓司马,名松。”
司马百户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用试探性的语气向范武自我介绍道。 “确实见过你。”
范武自然记得这个司马百户,他记得这家伙前天从钦天司悄悄跟了他一路。 司马百户自然不知道,他自认为自己前天跟踪时,讲自己的行踪隐瞒的很好,可实际上…… 范武早就知道后面有三个钦天司跟着。 只是当时范武没有理会他们罢了。 司马百户略带着一丝紧张小情绪,他语气客客气气的向范武继续开口说道:“在下之所以来此,寻到范道长您,是千户大人让我来的。”
“哦?”
范武眉毛一挑,又是这位钦天司千户啊? 昨天那位钦天司千户才让云九卿给她送了银票。 今天又让这位司马百户找上门来了? 范武问道:“有何事?”
司马百户立即回答:“是这样的!千户大人告诉我,府君大人曾知会过他,一旦钦天司遇到什么奇诡之事,可以过来通知一下范道长您。这是范道长您要求的,所以……” 司马百户挠挠头,他完全没有一个钦天司百户该有的威武形象,那种神态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跟长辈说话的小辈一样。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千户大人让我来通知一下您,问问您有没有兴趣掺和此事?”
范武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与云守稷见面时,是跟对方提过这样的要求。 没想到云守稷还真跟钦天司的千户知会了一下,钦天司的千户也真把云守稷的知会听入耳了。 然后钦天司的千户还真派人提醒他了。 或许是范武的实力在钦天司眼里,已经处于一个很特殊的地位。 所以那位钦天司千户才会这么做。 范武升起来了一丝丝的兴致,有机会收割自由属性点,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于是他问道:“钦天司是遇到了什么奇诡之事?”
司马百户点头道:“范道长,我们边走边说?”
范武回答道:“可。”
路上。 司马百户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大致是在昨晚入夜没多久的时候,郡府钦天司驻地之中来了一个人,对方是一个实力较弱的修道者。”
“那个修道者来到钦天司驻地的目的,是为了寻求钦天司的庇护,因为他自认为自己被一个诡物,给盯上了。”
“当时的他极为慌乱恐惧,仿若是受到什么莫大的惊吓,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我们便让他稍微休息一晚的时间,也稍微让他冷静下来一点。”
说到这里,司马百户顿了顿,然后他继续道:“等到今日清晨之时,此人算是冷静下来了。然后,他便将他所遭遇之事,全盘托出。”
“那个修道者出自于郡府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名不经传的道观,道观之中人数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大概十几人。所学的道法也稀疏平常,属于那种大路货色。”
“由于修炼过于缓慢,此人就动了些许的歪心思,想要利用一些邪诡的功法,让自身道行快速增长。但苦于没有门路,最终也就有悻悻作罢。”
“直至三个月前,他遇到了一个邪道。通过交换,他从那个邪道手中,得到了一门邪法。”
听到这里,范武直接出声,打断了司马百户:“也便是说,这是一个踌躇不得志的修道者,为了心中贪恋勾结邪道,结果引来诡物?”
“确实如此。”
司马百户点头道:“此人修炼那邪道给予他的邪法后,功力是短时间大增不少,可是他却不知,邪法甚是诡异!”
“此人修炼的第一个月没有异常,但到了第二个月时,他睡眠中夜夜都遭遇诡异梦境。梦中,他见到有人将他的整个师门屠戮干净。。”
“但每次醒来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便不以为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至,前段时间。”
“他再次做了一模一样的梦,那已经是他第好几十次,做的同一个梦了。而这一次他醒来时,发现梦中的情形,具现于现实!”
“此人所在的道观之中,上下十几个修道的道士,包括他的师尊……” “全部丧命!”
“无一幸存!”
听起来确实是一件奇诡之事。 而且还是那种典型的自己作死,然后因为什么意外,连累了身边的一群人。 “这样的一种人,你们钦天司,也要庇护吗?”
范武好奇一问。 司马百户摇了摇头:“在彻底查清此案之前,我们会暂时保住他的命。待此案查清楚后,由千户大人决定,将他如何发落。”
“按照千户大人的处事风格,大人他估计会严格按照大周王朝的律令,对此人进行发落。滋润的下场,大概率是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马百户就不再开口说话了,因为钦天司驻地,已经到了。 看着眼前的郡府钦天司驻地。 司马百户有些许心情复杂。 因为就在两天前的时候,他司马百户就站在此地,眼睁睁的看着范道长,从钦天司大狱之中离开。然后,等他跑去大狱里看一眼的时候,就发现整个钦天司大狱就没剩多少囚犯了。 当时的他整个人都是傻的。 好在将大狱洗劫了一遍的人是范道长,而眼前这位范道长好像与郡府之中的府君大人关系匪浅,这就导致了千户大人并没有过问此事。 也让他司马百户没有受罚。 总的来说…… 他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倒是两天前,将范道长押入大狱,又将范道长送出大狱的那个付百户,如今也不知是何去向。 联系上付百户的身份。 司马百户盲猜…… 对方已经无了! “百户大人!”
“百户大人!”
“……” 回到了钦天司驻地之中的司马百户,听见一众钦天司下属向他问候。 他点了点头。 然后。 他对着自己的一众下属介绍起了旁边的范武:“这位是来自于囚龙观的范武道长,范道长道行高深,神通广大,实力非凡。此次诡事案件,范道长会跟着我们,一同前往清松观。”
“不过,在去清松观之前,我要去看看昨夜,那个跑来钦天司寻求庇护之人。你们在此等候,我与范道长待会就来。”
囚龙观…… 范武…… 道长? 司马百户的一众下属面面相觑,他们总觉得“囚龙观范武”这五个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看着百户大人、以及那位范道长,朝着大狱那个方向,走去的背影。 忽然。 一个下属瞪大眼睛,他好像是回想到了什么,面色震惊不已的惊呼:“囚龙观的范武道长,怎么和灭掉付家之人的名号,这么相似?”
此人的声音,让其他的钦天司下属,一个个都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他们觉得这么的熟,原来前两天的时候,这个名字,一直在他们耳边萦绕! 他们单纯是因为,觉得灭掉付家的那个猛人,不太可能来到他们钦天司。所以他们才会第一时间,没往那方面想。 “嘶!不会吧,真的是那位范道长吗?百户大人,这是把那位范道长请来了?”
“应该没有假,传闻之中那位范道长身材魁梧,刚才那位范道长也是很魁梧。”
“确实魁梧啊!感觉……都快有两个我那么高了吧?尤其是那胳膊,哪怕是穿着一身衣服,我也能看出那胳膊比我的腿还粗!”
“乖乖!竟然是那个猛人!!!”
“我听说,钦天司大狱之中那些诡物,就是这位范道长,给杀灭的。”
“我也听说了,我记得当初还有人见到他,从大狱之中走出来的?”
“我!就是我见到的!我跟你们讲那天可吓人了!那位范道长离开钦天司的时候,当时两个百户官都在场,结果没有一个人胆敢阻拦。”
“嘶!这么离谱?!”
“……” 听着这些人压低了声音的议论纷纷,人群当中的两个司马百户麾下的总旗官,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下,俩人皆是露出一丝苦笑。 这些钦天司成员的议论内容,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看来,和道听途说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两个人,在付家遭难的那天的时候,是真真正正见过那位范道长出手的。 而且是从头看到尾! 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那天的一幕幕画面直到现在,都让他们记忆犹新,仿佛是烙印在脑海之中。 怎么都挥之不去。 看着那些在兴奋议论的家伙们,他们两个人,竟然还升起了一点优越感。 因为在场那么多人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亲眼见到范道长出过手。 …… 已经与司马百户一同进入钦天司大狱之中的范武,对于外面这帮钦天司如何去议论自己,他全然不在乎。 这些钦天司成员们,想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范武压根就懒得去管他们。 他觉得全然无所谓。 这已经是范武第二次进入钦天司大狱,上一次他是以一个“嫌犯”的身份,主动被一群钦天司成员,押入其中。 这一次,他是以一个正常外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进入钦天司大狱之中。 范武能够看见钦天司大狱里边,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嗯…… 基本都是他干的。 司马百户也知道大狱之中,一些损坏的地方与,与旁边的这位范道长脱不开干系。不过,他却直接将这些给无视掉。 因为内心中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千万不要在范道长面前提起这一茬! 司马百户努力绷着脸,与范武一起通过一条较为阴森的楼梯,来到了钦天司大狱的第二层,然后来到一间牢房。 牢房的牢门明显是刚修好没多久,那一根根手腕粗细的玄铁栏杆,一看就是锻造不超过一天,看起来非常的崭新。 没办法…… 谁让先前的牢房牢门被破坏了呢? 钦天司也只能这般快速补救了,哪怕这崭新的牢门,与周围的环境……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牢房里。 有个人灰头土脸。 对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整个人也是一幅披头散发的模样。此人也不知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浑身散发着一种骚臭的味道。 牢房之中的道士,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他刚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范武。 顿时! 这个道士的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脸上开始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如同见到什么恐怖之物一般,张口惊恐的大喊大叫:“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修炼那门邪法!我错了!你不要过来啊!!!”
他整个人更是连连往后倒退,哪怕已经退到后面很是结实的墙壁上,还是忍不住往后倒退。 司马百户一怔,他对着范武说道:“先前此人,虽然是一幅神经兮兮的模样,但似乎他的反应,并没有这么的激烈过。”
“无妨。”
范武稍微释放出一丝丝自身的杀机,登时之间周遭的气温变得更为阴冷。 就连旁边的司马百户,都感觉自己好像来的地方,不是钦天司大狱,而是一座冰窖! 他暗吞唾沫。 范武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杀机,让司马百户觉得心惊胆颤,同时也让司马百户震惊不已——因为,这只是范道长的气势啊! 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都是如此的恐怖,都让他这个钦天司的百户有些难以招架。 何等恐怖? 何等夸张? 而牢房之中的那个邋遢道士更是被浓郁杀机笼罩在其中,正在疯狂大喊大叫的道士顿时之间就再也不敢吭声了。 整个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 惊恐大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是他脸上的那种恐惧的神色,比起刚才更加的浓郁。 以至于被吓得浑身颤栗。 牙齿都在打颤。 司马百户还以为是范道长对此人的大喊大叫很是不满,他黑着脸一掌拍在了牢门的玄铁之上。手掌与玄铁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巨大声音,再次把里面的那个道士给吓了一大跳。 司马百户沉声道:“你这厮,又开始瞎嚷嚷什么?难道给你一夜时间休息,还没有让你彻底清醒过来吗?”
他的声音,让里边的那个道士,恍若初醒一般。 道士惊声道:“大人!钦天司大人!钦天司百户大人!您快跑啊!您旁边的这个家伙不是人!他……他不是人啊!他是一个诡物,他是一头妖魔,他是一只恶鬼!”
“就是他!”
道士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范武,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着哆嗦:“就……就是他啊!我……我梦里,梦到的那个残害我师兄、师弟、师傅的人,就是他!就是……就是他啊!!!!”
“胡说八道!”
司马百户的表情更黑了,他没想到这个神经兮兮的道士,居然敢污蔑范道长。 这家伙不知道,上一个胆敢污蔑范道长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了吗? 而且那个不知所踪的人,还是他们钦天司的一个百户官! 着实让人细思极恐。 司马百户怒斥道:“睁大你这厮的狗眼仔细看看,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位道长,可是囚龙观的范道长!”
“我……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啊!”
那道士哆嗦叫道:“真的是他,我做了几十次那个梦,他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吗?”
“你说……你梦到残害你师门的人,是贫道我吗?”
范武饶有兴致道:“在你的梦境之中,贫道我是什么样的一副模样?”
面对范武的询问,这个道士万分的颤抖恐惧,他声音颤抖的开始回答。 “你……你是一个穷凶恶极的匪徒!”
“你穿着裤子,但没穿衣服!你的身上全是……全是腱子肉!而且你的背后,还有一大片可怖的刺青,刺青是一只恶鬼!”
“对!对了!你还有一把剑!我……我好像记得那把剑,与真武大帝的断魔雄剑很相似。”
“你就是用那一把剑,将我的师兄、师弟、以及师尊,全部杀死了!”
此人的回答显得没有逻辑。 范武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这两天在干什么事情吗? 怎么可能会跑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道观之中,然后把那道观之中的一群人全部都给宰了? 他要是做了这种事情的话,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 范武却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家伙并没有说谎。 对方的所说的每一句话。 都是十分的真实。 这就耐人寻味了。 “此人看着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范武开口说道:“去那个什么清松观的时候,把这个家伙一起捎上,没什么会有什么发现。”
“清松观之中那些道士的尸体,钦天司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吧?”
司马百户回应道:“好的,范道长,这就把他弄出来!范道长您说的没错,那些道士的尸体,我们暂时还处理。因为我们昨晚觉得此事过于诡异,并没有选择在晚上过去。”
“行,带着他一起吧!”
范武撂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钦天司大狱。 而司马百户则是立即将牢房之中的道士放出,但是并没有解开,这个道士手上的镣铐。 他用一张符箓贴在道士的腹部。 剑指猛地一戳那张符箓。 倒是吃痛的惨叫了一声,就见到一张符箓,被打入了他的体内。 司马百户警告道:“此乃控丹符,一旦令我发现,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就会立即引爆这一张符箓,摧毁你的丹田,让你身死道殒!”
说完。 他就不由分说地扯着对方镣铐之上的铁链,将这个满脸惊恐的倒是给拉了出去。 到了大狱之外后。 司马百户欢来了一个总旗官,对着那个总旗官,开口说道:“你看住这个家伙,一旦这家伙有什么异动,要么立即提醒我,要么立即将他就地格杀,莫要给他机会!”
总旗官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百户大人!卑职明白!”
司马百户对着其他人道:“你们二十几人,备好马车,跟我一起去清松观!”
“是!百户大人!!”
郡府的钦天司分司就是阔绰,赶路都是用马车的,而且他们的马车看起来,还算是比较高档,比较奢贵的那种类型。 范武此刻,就坐在一辆疾驰的马车轿厢之中。 那种颠簸感,估计能把一个寻常人的半条命,都给颠出来。 不过对于修道者而言,这点颠簸就算不上什么了。 对于范武来说那更加算不上什么。 他甚至感受不到有颠簸。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范武已经听见拉车的马匹都在喘着粗气,同时他也感受到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清松观。 估计快到了。 “范道长!”
马车的轿厢外,司马百户的声音,响了起来:“前方便是清松观,这一整座山,都是清松观的地盘。但由于山路过于崎岖,马车无法上山,我们只得步行了。”
范武走下马车,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座大山,只能说郡府附近的道观没一座简单的。 清松观听起来是一座小道观,但整整一座山,都是对方的地盘,这不比他所在的囚龙观富?骗子师傅坑蒙拐骗了半辈子都买不起一座山吧? 更别说……还得在这种大山上修建一座道观。 所需要耗费的人力和财力。 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嗯?”
就在这时候,范武忽然惊疑了一声。 这让司马百户立即紧张起来:“您是有什么发现吗?范道长?”
范武暂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闭上了双眸,仔细感受一下。 片刻。 他睁开眼睛。 只见他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说出自己刚才,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贫道方才,嗅到了一股熟‘人’的气息。”
司马百户一愣:“熟人?是范道长您的友人吗?请问他是何方神圣?”
“是熟人,但不算友人。”
范武回道:“何方神圣?这四个字,你用得挺妙的……因为,祂是一尊邪神!”
“祂叫巫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