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两个人怎么扎堆来了?”
陈尚书会来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江国侯居然也跟着来了。江如鸢心中暗想,难不成是江柔依回去说了什么……江如鸢正要让人把两个人请进来,绿银却伸手拦住了江如鸢,她冷声对那个传话的小厮说:“你去请两位大人到偏厅等候,就告诉两位大人说正妃娘娘因为暑热难耐,此刻有些头晕,正在屋内休息,待身体好些,便去见他们。”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柳珠,柳珠立刻点头对江如鸢说:“正妃,咱们回去休息一会儿罢?”
江如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两个侍女表情都如此严肃,所以他也只能跟着回去。到了小院,她看见榕生正在屋内坐着喝茶,于是笑道:“你怎么自己喝茶呀,见到我们回来也不给我们倒一杯?”
榕生听见这话赶紧起来,恭恭敬敬的倒了三杯茶。江如鸢笑着让柳珠和绿银喝茶,不想柳珠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这时候准备,你还想着喝茶呀……”“不然我应该想什么?”
江如鸢不知道这两个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们一路送她回来,也没有解释什么,如今看见柳珠这个样更是奇怪了。绿银见江如鸢一脸茫然,于是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正妃,你以为死的是谁?那是尚书夫人,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人。如今您把杀人凶手关进了王府,尚书就是再不喜欢他的夫人,也少不得前来问一句。”
江如鸢点了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想过去把话说清楚,把明篱茵交出去,让应天府去处理。绿银见她仍然不懂,只能摇了摇头,把话说明白。“侍妾是咱们王府的人,尚书大人过来要人,您若是交出去,那尚书大人就可以依法行事,将人送去应天府审理,之后将人关进天牢。可,这就证实了是咱们王府的人谋杀了尚书夫人,这丢的,可是咱们王府的脸面。”
太子虽然是储君,但毕竟也只是储君,储君可以立,也可以被废,皇上不止太子一个儿子,那另外的几个皇子,可都眼睁睁盯着太子的位子。如今,凌嘉傲去了前线,不在京中,也不能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辩解什么,若是几个皇子抓住了这个空子,趁机在圣上面前诋毁太子,那太子岂不是吃了一个大亏,而且这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江如鸢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听绿银和柳珠这样解释一通,她才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把自己拦住。但明白了之后,她又更加疑惑了:“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拦住,反而还要放进来呢?”
“要是把人难住的话,那岂不是更加说明咱们王府有问题了?”
绿银说着,看了榕生一眼道:“所以要先把人请进来,派个人去打探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喝茶的时候总免不得要闲聊两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闲聊的时候定会提到这些事情。“要是两位大人只不过是想走个过场,那么你放我一马,我放你一马,闲谈两句倒也罢了。如果两位大人是要把犯人带走,那么正妃你就不必出面了,只称病,等太子殿下回来再说便是。”
江如鸢听得连连点头,榕生也赶紧出去打探,不过一个时辰,他就跑了回来。“郑飞,你就大胆放心的去吧。尚书大人其实也早就忍受不了那位夫人了,所以这一次过来只不过是例行问问。”
榕生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凑近江如鸢说:“江国侯爷还出主意呢,他说最好让正妃说侍妾已经疯了,未免疯妇出门辱了皇家颜面,就把侍妾囚禁在王府里就是。”
“这倒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正妃不如就这么做吧!”
柳珠连连点头。江如鸢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去见了两人,尚书大人果真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就起身告辞。可是江国侯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江如鸢对自己这位“父亲”十分生疏,原主虽然是嫡女,可是她的母亲离世早,江国候对她的母亲也并不深情,他一直偏宠着张玉秀,所以江柔依身为庶女,却对她这个嫡出的姐姐如此放肆,没有半分尊敬。江国侯有时候看不过眼,也会说上两句,但也不过是说上两句而已。江如鸢虽不恨他,但也从未把他当成长辈,更没有尊敬爱戴之情。如今屋内只剩下两人,江如鸢本来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才故意留到这里,于是坐在原地等着他开口。不想,江国侯居然也就这么坐着,端着茶碗静静的品茶,时不时对屋内的摆设评价一二。两个人就这么静坐了足足有余一炷香的时间,江如鸢也等不下去了,先开口问:“国侯爷一直在这里,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如鸢,许久不见,你真是长大了,也敢跟爹这么说话了。”
江国侯听见这话将茶碗一放,语气严肃起来。他对江如鸢如此轻慢的语气十分不满,只是碍于这里是王府,他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他的话,就像一个严父,在教导自己女儿规矩。可江如鸢却不想做一个孝女,她冷笑一声,也将茶碗放在一旁。“国侯爷此言差矣,出嫁前我是你的女儿,出嫁后我便是是太子的正妃,您不过是皇上的臣子,见了我,约摸也该称一声娘娘了吧。”
从前在江国侯府,他说起来的确是一个大小姐,可吃穿用度比如国侯府里的丫鬟好不到哪去,那时候他可从没有站出来说他是她的父亲。原本听江柔依说起如今江如鸢性情大改,他还有些不信,如今一看倒是真的。江如鸢此时气势,果真如同一位太子妃,让他也不得不低头。“这倒是老臣失礼了。太子妃娘娘,老臣这一次来,其实是想请娘娘回府中一聚的。”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红色帖子,可,那并不是请帖,而是一封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