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皇陵?”
江如鸢微微蹙眉,这应该算是对皇族子弟,最大的惩罚。守皇陵其实就是变相的流放,不过时间短,距离近,也允许宫人伺候,衣食也不会缺。最近也没听说三皇子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皇上会突然让他去帮皇太后守灵?”
“这个谁知道呢,只听说前几日皇上召他入宫,之后便传出消息,说三皇子大逆,责令三皇子去泰山陵为皇太后守灵一年。”
周娥说着,就招呼侍女把她要的糕点端进来。她塞了一块到自己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连清妃都被罚禁足半月,听宫里的人说,若非清妃跪在乾清宫前哭了大半夜,把皇上的心哭软了,她可就不是清妃而是清婕妤了。”
一叠叠精致的糕点几乎要把她的房间铺满了,江如鸢看着自己凌乱的房间,不由头疼。她身上中的毒不简单,近日只能吃流食清胃。流食淡,她嘴里无味,这满屋子糕点香味,可算是把她的馋虫都勾出来了。能看不能吃,这折磨堪比满清十大酷刑。见周娥自己一个人抱着盘子大快朵颐,一边还不断的说这后宫八卦。江如鸢忍了一炷香就再忍不下去,干脆一拍床沿,叫人把她拖走了。“这郡王妃也真是,说起话来就没个完。她身子好好的,可也得顾忌正妃您呐。”
绿银端着燕窝粥进来,正巧遇见周娥被柳珠连哄带骗的拖出去。“你让人把这屋里的糕点,都端去她屋子。”
江如鸢只摇了摇头。等东西都被收拾好了,江如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给自己探了脉,脉象幽浮,余毒未清,只怕还要苦上半月……事后,她仔细回想了那日的事情。那日她屋内混乱,如果说有人要混进来下毒,也不是难事。只是,这毒实在蹊跷。她让人去查了那茶楼,可出了事之后,茶楼的老板连夜就让人将那屋子里的一切都换了。她的人去得实在太晚,那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毁了。这动作不可谓不快,也不知是害怕被追究什么,还是有人下了命令……“正妃,您这几日就好好休息罢。”
绿银见她靠着床,似乎在想什么,于是皱着眉上前,帮她掖了掖被脚:“太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切莫伤神。”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江如鸢不听,她抬头看着绿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知道三皇子被派去守灵的事吗?”
“京城里都传遍了,还有谁不知道。”
绿银说着,便绘声绘色将外面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凌轩墨是今日启程,听说只能带两个侍女,八个侍卫。出城时候,坐得双辕马车,世家公子们都去送了,那一个个的脸色,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知道的说他是被罚守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贬称郡王要去封地了呢。”
绿银说着,微微蹙眉,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只是,三皇子出城时,做了件很奇怪的事儿…”“怎么?”
“他……他在城门口突然下了马车,然后对着咱们王府的方向,驻足看了许久……他,他还说……说什么此仇必报。”
绿银见江如鸢神色凝重起来,连忙劝道:“不过这些也都是外头瞎传的,说不准是听错了呢。”
江如鸢摇了摇头:“这还真不一定……”她若是有所思的抬起头,从窗户望出去,那是一片湛蓝的天空,真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宫墙之中,人们见天气好,都纷纷放起了风筝。人人都赞这风高气爽,清璃宫中,却只人人自危,不敢露出半分喜色。“好一个江如鸢,五毒散竟没毒死她!此次她还让皇上将本宫的墨儿遣去了泰陵!那个贱人!”
清妃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听见那清脆碎裂响声,宫殿中的宫女太监们,都抖了一抖,跪在地上将身子压得更低。“娘娘,您小声些,可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情,是您做的啊……”清妃的贴身侍女侍花,上前轻声劝道:“为了那个贱人气坏了您的身子,可不好……”“本宫的墨儿都离开了,本宫还要着身子做什么!”
清妃说着,又摔了一个茶杯。侍花赶紧低头:“娘娘,三皇子殿下只是守灵一年,迟早是要回来的,若是殿下回来了,您却病了,可怎么是好。”
清妃听见这话,也才稍稍消了些脾气。侍花见状,也趁机说:“娘娘,江如鸢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太子妃,如今太子不在京中,对付她,还不容易么。”
“容易?哼,那个女人连见血封喉的五毒散都毒不死!而咱们安插进王府的眼线都被她拔了,你说,怎么对付!”
说起这个清妃更是生气,皇后常年卧病在床,只有了凌嘉傲一个儿子,他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自然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说白了,他也不过是运气好!从前她宠冠六宫,诞下三皇子之后,更是有望被封为贵妃。轩墨也十分得皇上喜爱,自小就被皇上带在身边教导。可偏偏那凌嘉傲已经是太子,那些迂腐老臣,上书说她乃是侧室,凌轩墨也不过是庶子,不该得皇上如此偏爱。她母家人虽拼力维护,可她封贵妃的事,倒底也还死被压了下去。后来云妃那个贱人入宫,夺走了皇上的宠爱,轩墨也因此被送回她宫中,让乳娘带着,皇上自此也不再亲授诗文…本以为她送去太子府的明篱茵,可以帮她刺探太子的动向,找出太子错处,帮助轩墨夺嫡。可如今,明篱茵犯错被关,她的眼线尽数被毁。江如鸢如今在京中也是声名大噪,可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对付了。“娘娘您别生气,如今太子府中虽然没有我们的人,可外面不是还有人恨着太子妃的么……”“嗯?”
清妃偏头看她。侍花笑着凑上去:“娘娘,您可听说过,江国候府家的四小姐,江柔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