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竟公然许了她治理王府之权,明篱茵这才开始嫉妒。于是暗中谋划,想要毒死江如鸢。也正是这一次下毒的缘故,使得江如鸢在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直到今岁才好起来。绿银结结巴巴的,将明篱茵曾经用这种草谋害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江如鸢听到这些之后,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她沉着脸看她,思思盯着她的眼睛,不曾移开半分。不知过了多久,绿银都快承受不住压力,想要跪倒在地的时候。才听见江如鸢,沉着声,一字一顿的说:“绿银,你要说实话。你究竟知不知道,几个月前我是因为什么死……昏死过去的。”
绿银见她如此严肃,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她,不由想起了一件事。她知道江如鸢说的几个月前是什么意思。那时候江如鸢大病一场,几乎丧命。醒来之后,她性情大变,很多人在私下都议论过,这怪事,说是江如鸢其实早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妖怪。绿银其实都已经快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记忆复苏,心中的疑问也跟着复苏了。关于那件事情,她的确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不过她那时候也不是明篱茵的心腹丫头,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按理说,江如鸢应该是最了解她为何突然“生病”的。可是如今她的表现,倒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难不成,传言中说的都是正的,现在她眼前这位正妃,其实是山精妖怪?绿银想到此处,小脸更白了。江如鸢一直死死看着她,她心中万分焦急,却不知该不如何说明。原主的死因,一直是她心中的死结,她霸占着她的身体苟活至今,过去的仇恨她几乎都已经替她报过了,唯独这件事情,她始终找不到任何头绪。那一次她本来在国候府找到了一些线索,可紧接着就出了后来的事情,如今再想接着查找,只怕是不可能了。所以这一次,她定不能放过。她本就是为了查明死因,才留下的,如今虽是走不了了,却也不能如此马虎。她方才见到文殊兰的时候,心中便有股异样的感觉。她分明只在医书上,看过这毒物的记载,可见到的时候,她却感到无比熟悉,就好像这是她宁死也不能忘记的东西一般。久久不见绿银回答,江如鸢的眉头皱得更深:“……你为何不愿说,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
“不是……”绿银几乎是听到这话的同时,便脱口而出。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连自己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江如鸢略带疑惑的神色,她豁然开朗。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是这般信任江如鸢。就算她真的是妖怪又如何,自始至终她也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明白之后,绿银便也不再纠结,她直接道:“关于这件事情,奴婢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还是冬日,刚过完年不久,皇后娘娘重赏了您,明侍妾看不惯,于是和江家四小姐商议着,要害您。”
绿银那时候是负责传递江柔依递进来的消息,只是江柔依在这件事情上,多以书信的方式与明篱茵联络,她识字不多,也不敢看她们的书信,所以不知具体细节。只是偶尔在江柔依来王府的时候,听见她们商议,要借用从西域传过来的一种秘术来下蛊。而下蛊所需要的毒物中,便有这文殊兰。文殊兰在冬季极不易成活,第一次害江如鸢所用的文殊兰,是绿银托家人寻来的,那一次的,自然也是。因为是冬季要的,所以还花出去了不少银子。江如鸢一直看着她,知道她没说谎话,于是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她柔声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病,害怕再被人用此方法谋害而已。”
绿银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只是那也仅仅是疑虑而已。下蛊这种方法,听到是常听说。可没有任何一本医书上记载过方法,凭的只是苗疆之人口耳相传,流传至今。明篱茵她们是怎么知道那种法子的……而且,为何她中了那种蛊毒之后,竟然会丧失那段记忆?她脑中有千丝万缕,每每觉得自己要抓住头绪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不能说通。沉默良久,她觉得还是不能着急,于是她问:“你是怎么找到那文殊兰的?”
“奴婢的姨母,认识西市街上贩卖这些花草的商贩。”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些商贩?”
江如鸢道。绿银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好,那明日便带我去。”
江如鸢长长舒了一口气,虽说此事也不算什么进展,不过好歹,是有一条线能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了。不想,才消停没有多久,外面就又吵了起来。江如鸢揉着眉心,让绿银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边才将院门打开,她就听见明篱茵的声音:“大胆江如鸢,你还不出来领罪!”
江如鸢压根不想理她,于是只当做没听见。谁知那明篱茵见她不出来,竟带着人冲了进来!江如鸢看着满屋满院的人,怒从中起,她冷冷看着单手叉腰站在院中明篱茵,道:“明侍妾,若是本妃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在禁足中吧。”
明篱茵却昂着头,冷笑道:“江如鸢,别摆着你那正妃架子了,哼,这一次是清妃娘娘命我来的!”
“哦?你这消息还真是灵通,本妃作为太子正妃都不知道的消息,你居然能知道,看来你还真是把自己的身份,完全忘了。”
江如鸢冷笑道。“江如鸢,你别太得意,你也就现在能称呼自己是正妃。”
明篱茵勾起嘴角,她突然一挥手,高声命令道:“来人,给我搜!仔细地搜!就算是把这里翻过来,也要把那逃走的纵火犯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