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庄,江如鸢不能说不熟悉。那是叶棋的家。虽说她从前去过,可心中对那山庄,到底有一些别样的感情。而且那信上的内容也……“正妃?”
秋花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禁着急起来。江如鸢听她的声音都带上哭腔,回头一看,果然秋花眼泪都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想来是自己的严肃,把这孩子吓着了。她忙安慰了她两句,秋花见状这才安静了下来。只是她好了,江如鸢心却更乱了。她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说她知道这应该和方云锦她们的关系不大,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和最近这些事情都有关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先把这种直觉甩开,闭上眼睛在脑中,梳理着这一切,她重新回想起那两封信的内容起来。这是两封联络的书信。那应该只是来往书信中的两封,若是寻常人,想来是看不懂其中的内容。不过,江如鸢却是知道的。那是一舟山庄的老庄主,命人在京城中寻找他的儿子。这一舟山庄的老庄主膝下子嗣不多,身为江湖人,大约都在外头历练,信上其实并没有说明谁,可江如鸢却知道那一定是在说叶棋。她不禁想到了那次檀红小阁密室中,她那时候只能看见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如今想来,他定时受了不少折磨。即便是那样,他仍旧选择了救她们。虽说后来凌嘉傲已经将他成功救出来,可江如鸢却一直不知道他的下落,只知道凌嘉傲派人将他护送回了家乡。可显然他并没有回去……凌嘉傲说他的伤都是外伤,好好休息半年就能恢复,不过,如今被说是半年,三个月时间都不到,他身上的伤定然没有全好。她应该再仔细问的,江如鸢心中有些自责。可凌嘉傲似乎并不想让她多提起那件事情,所以在那之后,她一直也没有再问。而且她也不希望将无辜的人再牵扯进来,只是没想到叶棋竟然还是牵扯了进来。他没有回到自己家中,江如鸢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一定还在查探这事。“如此说来,那个壮汉……”江如鸢说着顿了顿,见秋花在一边,疑惑的看着她,她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秋花不知将江如鸢的究竟在想什么,她也不敢插嘴,只是在一边,安静的坐着。江如鸢仔细想了一想,叹了一声。这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乱猜的时候,既然叶棋仍旧和这事情联系在一起,那就由不得她不问了。等凌嘉傲回来,她定要仔细询问这件事情……她心里如此想着,便让车夫加快了进程。只是你要最近也忙,不知在忙什么,成日不见人。也不知道这一次他回去之后能不能见到人家。没想到,马车才停在门口,管家便带着一众人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江如鸢见他们的神色慌张,脚步不由一顿。管家素来稳重,若不是发生了大事,他不会如此。她心中快速思量,在管家开口之前,她先举起手摇了摇头,让他先别说。接着她回过头吩咐秋花:“你先回去看好方云锦,一定要把人看好不能让人跑了,若是我没有回去,有什么事情,就自己做主便是。”
秋花不知为何,可见她神色严肃,也只好先点头。“先去吧。”
江如鸢说着,就让她先下去。她知道这事情肯定不小,若是这时候不先把方云锦的事情安排好的话,后来只怕就会先忘记了。她说完之后,上前一步,对着管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张了张嘴,却好像是不知从什么开始说起一样,只有许了片刻,他自己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将江如鸢拉了进去。管家是王府中老人,一向不会做这么没有规矩的事情。只是稍稍意外,她便立刻意识到,能让管家如此大乱的,定是他不能处置的大事!难不成是皇上突然决定要把凌嘉傲的太子之位撤了?江如鸢心中想着,也不由紧张起来。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加快脚步跟着管家进去。管家似乎意识到了江如鸢的配合,便松开了手,一路引着她到了凌嘉傲的卧房,江如鸢这才发现外头竟然站人了不少人。那些人看见管家过来之后,就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还未进房间,江如鸢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皱着眉头往里头看了看,接着又看了看管家。管家见江如鸢没有来,停下脚步看了看她,之后点了点头:“您先进去看看吧。”
江如鸢点头,她吩咐其余人就在外头,然后大步走了进去,刚才在外头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如今越往里头,气味就越重。她也不禁紧皱眉头,看这里头还有一些小厮伺候,便拉着一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您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管家拦住那个人,只是对江如鸢点头。见他如此,江如鸢就知道一定是凌嘉傲对他下了什么命令。能让他如此紧张,难道这……江如鸢心中一惊,她便加快了脚步。这房间不小,越往里走,人越多。她只在外头说了一句“让开”,下人们听见了之后,就立即让开了。只是到了卧房之后,她并没有看见凌嘉傲,只是看见下人们有条不紊的端着血水往外去。管家没有跟进来,她稍作思考之后,便选择血腥味的方向找去。果然,凌嘉傲是在卧房之后的一个小隔间之内。从外头看来,只能看见一扇屏风。江如鸢虽然不知这是做什么的,但是她也能猜到。她走进去一看,果然看凌嘉傲躺在软榻之上,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在那软榻边上,有两个小厮,十分紧张的用手帕擦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凌嘉傲闭着眼睛,呼吸却不沉稳,应该是没有昏迷过去。江如鸢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忍住想过去查探的冲动,仔细看了看,发现凌嘉傲身上的伤口应该都已经被包扎好了。在小厮身边的地上,摆了三四个铜盆,里面的水都被血染红了。不过,能够看得出来,血的颜色越来越淡,血应该也都被止住了,剩下的也就只有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未被处理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江如鸢回过头去,见只有管家匆忙进来,便道:“怎么没有这大夫过来看看。”
“这……太子说了不让……”管家也着急。凌嘉傲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可是他却死活不让请大夫。江如鸢这时候却又出去了,他险些以为凌嘉傲会……江如鸢听了,深深皱起眉头,她立刻想前上去看凌嘉傲的伤势,不想已经半昏迷的凌嘉傲听见了这声音,却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对着她摇头。看那样子,似乎并不想让她过去,江如鸢哪里肯,的一抬脚便要去。不想凌嘉傲这时候却抬起了手,他如此已经很勉强了,手只是抬了一下,就被迫放了下来。一遍的两个小厮,都发出了抽气声。看起来应该是因为他的动作,让之前包扎好的伤口又再度裂开了。江如鸢这才停了下来,她听见凌嘉傲勉强出声,道:“你别过来了,我自己会处理这事情……”他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江如鸢听着,眉头皱的更紧。她冷下声音,想了想,只对他说:“我可以不管你的伤势,但是我站在这里听不见你说话,你让我走近一些。”
凌嘉傲这才点了点头,江如鸢看见他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两指大小的铁牌,作势要递给江如鸢。可是江如鸢要过去,他却仍是摇头。一边的小厮见着了,忙伸手去接过去之后,又转头捧着给了她。江如鸢拿着手中仔细瞧了瞧,上头也被血染了,似乎刻着什么纹路,只是房中光线太暗,她实在是看不清楚。“你……待会儿有人跟你解释……你且跟着去,一定要快……”凌嘉傲就像是在抢时间一样,撑着一口气把这话说完。话音还未落,他就好像是支撑不住了一样,陷入昏厥之中。江如鸢见状想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可她才走一步,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两个黑衣侍卫,直直拦住了她。“正妃,请您跟小的们来。”
那两个侍卫态度十分强硬,只叫她往外走。江如鸢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过去看凌嘉傲,可有碍于这两个侍卫,僵持偏鹅控制后,还是她先妥协了。走到外间,江如鸢才发现,那两个侍卫是,那是凌嘉傲身旁的暗卫!她更觉得奇怪,跟着这二人出去站定之后,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一个先开口:“正妃还是……”“等等,你们这几日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回来?”
江如鸢摇了摇头,她可不习惯被人安排的一切。两个侍卫对视片刻,其中一个站了出来:“此事说来话长,正妃您还是看看这牌子吧!这可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