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云静年纪远,没有那么大,她不是北元出生的,而是在自己父亲做官之后,才出生的,而且一直养在京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奇怪之处。“真正的陈云静,在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陈家对外说,她是被神医治好的,但实际上,她在那时候便已经死去了。”
方云锦说着,长叹了一声:“如今你们所见的陈云静,就是那时候被替换来的。”
“但是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怎么会就这么听话……”江如鸢不相信。若是一个大人也就罢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明白这种国家之间的事情。方云锦听见这话,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突然沉默了,就这么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良久,她才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如今北元的大皇子。”
那大皇子生得一副好皮囊,据说但是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被他迷住的,就算是男子也会对他倾心。方云锦说着,也露出了一个苦笑:“我弟弟,也是这样。”
不过只见了一面,但是就是那一面之缘,就让他对那个大皇子交出了心。宁愿被人利用,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甘心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只是,就是这样的忠诚,到最后也得不到一句安慰,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那大皇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竟然有如此魅力,既然如此你……”江如鸢有些不解,既然连男子都能为了他倾心至此,方云锦为什么会背叛呢。方云锦笑道:“因为我没见过他。”
她原本就是被人捡回去,地位远不如其他人,只是靠着自己的坚强和努力,才有了之前的位置。只是不过,她虽然没有见过,那也听见过那大皇子的声音。那真是很奇妙的感觉,就算只是听过他的声音,也觉得心旷神怡。之前她一直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皇子的美丽,但是后来,她也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问题,也许是法术,也许……她也想不透,便没有将自己的揣测说出来。她只是告诉江如鸢,传言说,那个大皇子原本也不是一个十分貌美之人,不过,后来越传越神,才将他塑造成一个惊为天人的神人。“现在,那大皇子出去的时候,已经不以真面目示人了,他常年带着面具,据说还会易容。”
方云锦想,那人大约是想,永远不让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以此来维持自己神人的形象。“那人极其聪明,手段也十分阴毒,我也隐约听过一些他曾经办过的事,都是……”方云锦说着,摇了摇头。其实,若是不他那般偏执的性子,跟随他的人,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除了见过他的人,其余的,要不是因为害怕而逃离了,要么就是为了完成他奇怪的要求,而死去了。“所以那个云妃也是……”叶棋突然问道。方云锦这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云妃就是他最得意的棋子。”
她虽然不知道云妃究竟和那大皇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知道,云妃早在过来替代陈云静之前,就已经认识那大皇子了。她是一个性子极其刚烈和执着的人,若不是因为要完成那人的嘱托,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嫁入宫中,还为当今圣上生儿育女的。“我听说,陈云静比他大两岁,原本跟大皇子之间,也算是青梅竹马的。”
曾经也有人说过,若是云妃,后来被安排陈家的嫡女,送来齐凌,之后进去入皇宫。她只怕,现在已经是大皇子的王妃了。江如鸢听了只是有些感叹,她原本以为陈云静是为了利益,却不想她竟然是为了感情。也跟难怪,原来她一开始就不喜欢皇上,自然也不会对她与皇上的孩子,多上心。也可怜凌叶宇,小小年纪就被送去边疆,现在又为了云妃百般筹谋,简直就像是她生出来的一个工具。她虽然一直不喜欢凌叶宇,不过如今想着,她却也觉得有些同情。如此说来,凌叶宇之所以做出那些事情,大约也只是想要得到而自己母亲的夸赞。虽然身为皇子,的的原本就不可能得到,普通人家母慈子孝的温暖,可……她想着,心中有些感叹,她突然想起了过去的江如鸢,那凌叶宇的状态,大约也与过去的自己是一样的。“也就是如此,不论是云妃还是我弟弟,都已经脱离不了了……”方云锦说着,她也有些感慨。窗外已经是大亮了,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但是也能透过明纸窗户上的倒影看出来,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不论下了多大雪,不论出了多大的事情,只要天一亮,这事情就好像会被完全掩盖住异样。她如此想着,伸手要去倒茶,可一触摸到茶壶,却发现茶水已经冷透了。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江如鸢,见她还捧着茶杯,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手中已经是一片冰冷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故事,的确是让他们意外了。除了意外,江如鸢还感觉有些震撼,她不知道这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听了这些时候,她既觉得那些被当做棋子而死去的人,有些可怜。可另一方面,她却又很像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大皇子。方云锦原本想忍过去,但说了那么多,她实在有些口干舌燥。她想了想,只好仍旧伸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透的茶水。她才喝下,动作却突然一顿,她猛的咳嗽一声,然后一下子将手中的茶杯丢了出去,她死死捂住鼻子,大叫一声:“你们屏住呼吸!有人放了毒烟!”
江如鸢听见这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见方云锦警惕的盯着自己的身后,她以为是自己身后有什么,撑着椅背就要站起来。谁知,她才一动作,就感觉头一晕。她只当做这是贫血,只想着稳住自己的身子,谁知道她抓着椅子,却根本没有时间稳住自己的身体,就又感觉脚上一软,险些脸朝下就这么往地上倒去。就在她感觉自己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却一下被人拉住了。紧接着,她就感觉一双带着细汗的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凌嘉傲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做好,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她,见她眼睛逐渐清亮起来之后,他才悄悄松了些力度。“有毒烟,你小心些。”
他低声说了一句。江如鸢休息了一会,才缓过来,她点了点头,屏住呼吸,示意凌嘉傲可以松手了。凌嘉傲并没有直接将手松开,而是看着她,确认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才放开了手。他回身,就看着方云锦已经站起来,伸手去退窗户。他也没多说,只是转身将门一下子打开。这动作,把守在门外的绿银吓了一大跳,险些跌坐在地上:“太子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屋内太闷了。”
凌嘉傲摇了摇头,又看向四周:“你一直守在外面?可见过有什么人来没有?”
“没有什么人……”绿银一脸茫然,她一直外面守着,别说是人,就连鸟都没看见过一只。她想着,便又抬头看着屋顶,凌嘉傲顺着看过去,只看见榕生蹲在屋顶上。他便扬声问他,可又看见什么不对劲的。榕生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看见有什么人,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正要询问的时候,凌嘉傲只道:“你在上面看着,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说罢,他便转身回了屋子,但是并没有将门关上。江如鸢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她只是看着方云锦,等她将窗户都打开之后,才咳嗽一声,瓮声瓮气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方云锦没有说话,她只是捂住鼻子,看起来像是要说话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也只好收回了自己的疑问,只是看着她。叶棋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他也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只不过他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而且他觉得那味道,似乎并不是突然出现的。那味道似乎就是一直存在于房间之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催出来了。而且他还觉得,那种奇怪的味道很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只是他想不起来了……正想着,他想过去看江如鸢,不过正在这时候,方云锦也停止了咳嗽,看起来她已经好了不少了。“这是一种蒙汗药,不必担心,这应该是早就在这里安排好了的。”
方云锦说着,忍不住又咳嗽了一下:“只要通风就好了。”
“但是这样……”叶棋有些担心,这样以来就更容易让人偷听到里面的人说话了。方云锦看出了他的担心,她只是摇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若是她们有本事进来偷听的话,就不会用这种方法了。”
那些人做事从来都是稳准狠,能够灭口就不会多留一人。“正好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外面是不是有什么,让人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她这一句话,是对这凌嘉傲的说的。她知道,凌嘉傲之所以开门出去,就是害怕有人在外面偷听。凌嘉傲站在门口,没说什么,他顿了顿,突然看着江如鸢:“你怎么了?”
江如鸢手指抵着下巴,听见问话之后抬起头来,她看了凌嘉傲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看这方云锦道:“这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