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
老鸨挡住江如鸢的去路,江如鸢如今换了套装束,老鸨自然没有认出她,江如鸢塞了个金珞子给老鸨,眼神随意的在四周逡巡,“找间上等的厢房。”
老鸨瞬间眼神放亮,连忙带着江如鸢来到视野最好的厢房,殷勤的问道:“公子可还有有什么需要?本楼姑娘可是才艺双绝……”江如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暂且不用,不要让别人来打搅我!”
老鸨连忙干笑着离开,莳萝憋着满肚子的疑问终于有机会问出口:“小……公子,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
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水,江如鸢朝旁边的厢房微微抬了抬下巴:“那是吏部、礼部、兵部的侍郎,他们几乎在下朝后都会在这里相聚。”
她单手托着下巴,眼神闪过一丝沉思,旋即隐过身形,侧耳紧贴着墙壁,拧着眉头细细不放过里面的一字一句。良久,她有些不耐的轻啧一声,里面均是讨论着如何分赃贪污银两与一些淫生浪语,半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江如鸢眉头微皱,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疑问:“此次皇上对太子的责难虽然是渡了过去,但太子想要这般将功补过恐怕是不能吧?”
她顿时来了精神,绷紧了神经仔细听着,兵部侍郎轻轻摇摇头:“数万的俘虏均被太子莫名给放了,现在朝内均在猜测太子是否与外国勾结,眼下的情况不太好说。”
凌嘉傲当真受到了皇上的责难,甚至还放走了俘虏?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江如鸢眼神微黯,压抑的抿了抿唇,却又听到里面继续说道:“哎,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人的手笔?太子从戎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被人算计了?”
“这上面人之间的争斗岂是我们能看清的?”
另外一道较为苍老的声音明显比较警惕,压低声音,“小心隔墙有耳。不过这件事老夫的确有些门路。听闻太子去往西南平乱的路上似是被人给暗算了,恰好遇到伏兵,因带着数万俘虏不好脱逃,这才无法放了那些俘虏。”
凌嘉傲受伤了?江如鸢心中更是震惊,纤纤玉指轻颤,眉眼间闪过一丝自责,他回来那日身上的确有些血腥气味,但是她以为是凌嘉傲杀敌所致,再加上他刚回来便立刻赶到宫内,恐怕那个时候便是受到了皇上的责难。可是为什么这一切他都没有跟她提过一字?江如鸢心中莫名有些难过,强压下想要立刻质问凌嘉傲的冲动,继续听下去,但里面倒是一丁点的声响也无,江如鸢心中生疑,突然猛地拉住莳萝往后暴退。“好个无耻小儿,本官就说这墙上的人影不太对劲,果然是你在这儿偷听!”
面带白须的男子冷笑一声,“你都偷听了多少?!”
江如鸢会如实告诉他自然是有鬼了,冷笑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吏部、礼部和兵部竟然沆瀣一气,贪掉国库大量银钱。”
不顾对面三人骤然变换的脸色,她猛地朝他们后方看去,失声惊喊:“皇上?”
那三人吓得连忙转身下跪,江如鸢立刻拉住莳萝夺步闯出房间内,那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当即恼羞成怒:“来人!立刻把那两个大胆蟊贼给本官拿下!”
“是!”
守在周边的官衙面容凝肃的大吼一声,然后从四面八方围堵住江如鸢的去路。避无可避之下,她一把将莳萝塞到一边的拐角,然后沉着脸猛地后退躲开官兵的一拳。凌冽的棍棒风自背后传来,她往前下腰躲过,旋即抬脚纵身朝前一连踢翻好几人,身手灵活的躲过刺来的长枪,江如鸢低喝一声,一把握住对方的枪杆,咬牙使力猛地朝一边挥去。然后夺过长枪纵身一跃一枪挑翻揽住去路的官兵,朝一旁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莳萝大吼:“快走!”
莳萝慌乱的点头,战战兢兢的穿过满地哀嚎打滚的官兵,咬着唇满眼泪光的看着江如鸢:“公子,咱们快些离开吧!”
江如鸢警惕的瞪着周围似乎没有官兵继续围上来,冷冷的看了眼楼上与她对视的三人,猛地扔掉手中的长枪,快步朝门口跑去:“快走!”
三两下将跟上自己的人甩开,江如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身上满是尘土,格外狼狈。莳萝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眼哭得红彤彤的,忍不住出声埋怨道:“小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可是太子妃,若是伤到了哪里,奴婢怎么跟太子交代?……”江如鸢横了她一眼,莳萝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小步跟上面色沉凝的江如鸢,半晌不敢开口。远远看到太子府屹立在垂落的夕阳之下,翘檐飞瓦,恢弘壮丽的建筑在映着半边天的热红烟霞里格外壮美,江如鸢心头一点点沉了下来:凌嘉傲,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