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墨兀自大笑出声,丝毫未将静妃的威胁放在眼里,潋滟桃花眸闪过一丝冷光,他狞笑道:“我若是一口咬定你勾引我,你认为父皇会相信你这个不受宠的妃子,还是本王?”
他突然抬手恶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咙,眼神阴狠,“柳茹静,你别自讨苦吃!”
柳茹静满脸涨得通红,拼命的捶打凌轩墨的手臂,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凌轩墨缓缓松开手,新鲜打量的空气拼命涌入她的肺部,柳茹静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喘息。凌轩墨径直抬步离开,长发高束,邪肆俊美地身段无端端令人发冷:“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本王暂且留你一命!”
柳茹静捂着喉咙,嗓子里不断发出“咔咔”恐惧的声响,她泪流满脸的拼命垂着头,双眼充斥着痛苦与绝望:她已是不洁之身,她不敢让凌轩墨告诉凌嘉傲,她没有办法容忍凌嘉傲用肮脏厌恶的眼神看待她!柳茹静镇定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唯有惨白与泛着微红的眼圈才能隐隐看出她的情绪波动。江如鸢觉得有些不对劲,腹部传来的抽痛好似木刺在肚中翻搅,旋即又转为穿肠烂肚般的火辣辣的灼痛。秀美出尘的面容痛得铁青发白,纤细的十指死死地抓着栏杆,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微弱的呼喊:“来人……救命!”
漆黑幽暗的天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江如鸢痛到浑身抽搐,她隐隐觉得似乎是静妃刚才送过来的饭菜有些问题,可是会是谁对她下的手?凌轩墨、凌叶宇亦或是云妃?她压根没有怀疑过静妃,毕竟静妃对太子痴心一片,眼下太子正处于危难之际,无论如何她也没有理由挑在这个时候下手。“啊——”江如鸢痛得在地上翻滚,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逼得她恨不能将自己肚中的肠子扯出,她拼命的用脑袋撞地面,但压根感觉不到额头的痛苦,意识朦胧的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呻吟。江柔依似是听到江如鸢的惨叫,她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浑身发抖的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她涕泗并下,眼神惶恐,整个人宛如鹌鹑一般,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过了几时,江如鸢的神智才缓缓恢复,她就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额前、背后统统都是大片冰冷的湿腻。五脏六腑好似被掏空一般,察觉不到存在,江如鸢茫然的看着头顶破旧的天顶,紧锁着的牢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打开。来人看也不看江如鸢,径直兜头一盆冷水“哗啦”直接浇在她的头上,旋即架起她的胳膊,宛如死狗一般将她拖了出去。江柔依拼命的抗拒尖叫,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之后,颤颤巍巍的惊恐的往外挪。刺目的阳光照得江如鸢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她茫然的任由那群人将自己拖行到刑场上,与国侯府一家跪在一起,江国侯脸色颓然,四姨娘双目空洞,她没有看到娘亲,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不在这里就是在安全的地方,江如鸢攥紧拳头,岂料江国侯一见到她,双眼迅速变得猩红:“孽子!”
他情绪激动的要冲过来狠狠教训江如鸢,却被一旁的御林军长枪一抵,冷喝一声重新跪了回去,双眼仇视而愤怒:“贱人!如若不是你这孽子,国侯府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副凄惨的样子!”
江如鸢虽然对他的指控丈二摸不着头脑,但却冷笑的反驳:“父亲,你这无中生有的能力倒是令孩儿刮目相看!国侯府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贪得无厌的自食恶果!”
但国侯府究竟犯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带上她?江如鸢心中一阵不安,眼神不断地在刑场上逡巡。“时辰到!”
邢台上一尖细的嗓音传来,齐天安沉着脸领着众臣,浩浩荡荡的登上邢台,略微有些苍老的面孔或者因为病痛的纠缠而有些浮肿,但威严不减,威慑精明的视线缓缓扫视着刑场上国侯府上一百多条人命的面孔,他厉喝一声:“江国侯,你可知罪?”
江国侯浑身一颤,以头抢地:“臣知罪,还望陛下从宽处置。”
她到现在还一头雾水,江国侯怎么就突然莫名其妙的认罪了?她努力想要站起身辩解,但身后的人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江如鸢无法挣脱,只能大声喊道:“儿臣无罪,父皇,儿臣冤枉!”
她高声惊呼瞬间引来了众多好事者兴奋的目光,齐天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嗓音微冷:“江如鸢,你有何冤屈?”
“皇上,你说儿臣与江柔依狼狈为奸,试问有何证据?儿臣与江柔依自幼便百般不对付,长大自然不愿与她多来往,更别说沆瀣一气!”
江如鸢语速极快的替自己伸冤,“况且,儿臣与太子情感极为稳定,又怎么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住嘴!”
齐天安似乎再也无法忍受江如鸢的巧舌利齿,命人封住了她的唇舌,视线阴冷,“国侯府敢通敌卖国,与前朝余孽来往频繁。辜负朕对他们的信任,实乃天下之耻!江国侯,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江国侯痛哭流涕,老泪四横:“皇上,微臣除去贪污银两、卖官鬻爵之事之外,并无通敌卖国之嫌,更不敢与前朝余孽有所牵扯,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老臣冤枉啊!”
偌大的刑场只有江国侯一人凄惨悲苦的嗓音寥寥回响,江如鸢视线一寸寸审视着站在齐天安身后的那些众臣们,心中感慨果真是树倒猢狲散,那些之前不断登门拜访国侯府的大人们如今统统同仇敌忾的敌视着国侯府,她心中冷笑,心中不断升腾的猜忌缓缓成型。国侯府根本没有什么通敌卖国之嫌,只不过是国侯府碰巧撞上了皇上的枪口,被拖出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罢了。果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