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岚将药膳放置在桌上,语气有些嗔怪:“太子,你身子欠安,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为好。太医说你需要静养,这是特意为你调配的药方,你快趁热喝下。”
她吹了吹手中的药碗,将勺子递到凌嘉傲的嘴边,却被他冷淡的避了过去:“柔岚公主,你我有别,还是放下吧。”
他语气意味深长,柔岚动作一僵,垂下眼掩去眸中的难堪,纤长卷翘的睫毛不安的颤抖,令人心生不忍:“太子,你当真如此绝情?”
白嫩的手指死死的攥紧汤匙,经营透亮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太子,我对你倾慕许久,你对我有没有一丁点的动心?”
她直勾勾的盯着凌嘉傲略显苍白的俊美面孔,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期待,凌嘉傲不为所动,沉声道:“孤已有太子妃,且与她感情甚佳,恐辜负了柔岚公主的美意。”
柔岚公主猛地放下手中的药碗:“就凭江如鸢吗?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她能给你带来强盛的国力支持吗?她能比我这个公主还要尊贵吗?她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空有国侯府嫡女的逆贼,她只会拖累你!若如不是她,你怎么会被圈禁于此,怎么会遭到皇上的冷落?”
柔岚公主语气越来越激动,纤弱的身子止不住微微发抖,凌嘉傲反应格外冷淡,连个眼神也未曾给她:“说完了?说完便请你离开。”
他眼底闪过一丝敌意:“柔岚公主,夫妻本为一体,既然你瞧不起孤的太子妃,那便恕孤不便多招待,还请你离开。”
他扬声唤来了守在门口的小福子,狭长的凤眸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掌,“送客。”
她已经如此不顾女儿家的廉耻卑微求怜,凌嘉傲也不为所动!柔岚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和嫉恨,抿唇不甘心的瞪着凌嘉傲,眼中满是痛苦:“既然你没有对我动心,当初又何必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护送我离开匪窝?”
其实那次遭到土匪的偷袭,甚至有一个匪徒闯入她的营帐,若非有凌嘉傲舍身相救,她恐怕早就咬舌自尽,又怎么苟且偷生?凌嘉傲胸前那一道几乎致命的刀伤便是那是得来,而为了护住她公主的名声,凌嘉傲亲自处决了所有的匪徒,这才安稳的护送她继续前访齐国。她本以为这看似冷酷的齐国太子实则也如她一般,偷偷地动了心,不然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给她挡刀?柔岚早就在心中偷偷暗许,此生非凌嘉傲不嫁,可之后才从随行的御林军口中得知,凌嘉傲竟然早就有了太子妃,这让从未受过委屈的柔岚公主心中就像被猫抓了一般难受。她受尽煎熬,欲言又止好几番也不敢问出口,只能在心底里偷偷地渴望着,凌嘉傲与太子妃只不过是政治联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凌嘉傲昏迷期间不断呢喃着“如鸢”的名字又最后击碎了柔岚公主的期望。如若是不爱,又怎么会在昏迷中心心念念喊着她的名字?如若是不爱,又怎么会拒绝她的主动示好,连个正眼也不愿意给?柔岚公主心中又妒又嫉,这种感觉在江如鸢出现在她面前时,达到了巅峰。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的凌嘉傲竟然露出了笑容,她跟他相处了近乎半个多月,他就算身受重伤也没有眨过眼,但那时候他眼里的温柔令她即浑身酥麻又忍不住妒火中烧。她故意想要透露凌嘉傲是为了救她受的伤,但却被凌嘉傲警告的瞥了一眼,她拼命的掐紧手指才避免了自己的失态,心中不断在尖叫:她究竟哪一点比不上江如鸢那个女人?她不甘心,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逆贼,甚至没有翻身之地。柔岚倔强的瞪着凌嘉傲,眼圈微红,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凌嘉傲眼神清冷,薄唇讥讽的勾起:“就算是换做其他国家的公主或者皇子,孤也会舍身相救!你们在齐国的领土里,在我凌嘉傲的眼皮子底下,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损害我齐国的颜面!”
“我救得不是你,而是齐国的威严罢了!”
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震得柔岚公主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难以置信又崩溃的站在原地,喉中发出阵阵冷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红着眼睛看向凌嘉傲,忍不住有些委屈:“你连骗骗我也是不愿的,是吗?凌嘉傲,除了江如鸢,你对所有人都是这般狠心的吗?”
面对柔岚公主的质问,凌嘉傲沉默相对。她眼中溢满着失望,却是依然不放弃:“凌嘉傲,江如鸢是活不下来的,只有我,你只有跟我成亲才能重新回到齐国太子的荣耀。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我们之间才会成为最紧密的联盟!”
“我不需要联盟。”
凌嘉傲眉头紧皱,似是有些不耐:“你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江如鸢到底怎么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只不过是提到了江如鸢,他就如此激动,柔岚公主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但是她丝毫没有心灰意冷,反而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征服凌嘉傲的决心!侧身避开凌嘉傲的审视,掩去眸中的冷笑,柔岚神情冷淡的搅拌着已经凝结冷却的药膳:“我怎么知道?只不过皇上命杖责太子妃八十大板,这八十大板莫要说一个柔弱女子,就算是壮汉也是非死即伤,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走下刑场?”
凌嘉傲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他隐约觉得柔岚公主似是隐瞒了他一些东西,可偏偏他那个时候求完情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也被层层御林军看守在这殿内,体内的真气被剧毒给封住了,他丝毫没有办法打听到外面的消息,更不知道江如鸢的情况。“她还活着就好。”
见他三句话离不开江如鸢,柔岚公主眼中恨意更深,在心中暗自冷笑:就算齐天安不要了那个贱人的命,她也不会让江如鸢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