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逢,难免心情更多感怀,江如鸢就看着两位故友激动地互相问候着,半天那和尚才注意到她,先是双手合十,随后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江如鸢依言回礼。想到这和尚便想起上次聚福寺的那个和尚,嘴里还念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诗句,念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在这里也不方便,有什么事还是进去说吧!”
江如鸢提议道,不得不说,大叔的心是真的大,刚才来城隍庙的路上就见到有好几个官兵拿着一幅画在寻找着什么人,画上蓬松的头发,嘈杂邋遢的胡子和现在的大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就算那官兵拿着画比对着大叔的样子看估计也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但万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侥幸心理,那样一旦上天不眷顾了,倒霉的就会是自己了。“有请!”
和尚对大叔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是故友,但江如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对自己有一种特别的忌惮,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和他不熟?不应该,那种特殊的忌惮总是能让人明显的感受出来,江如鸢也不是什么有问题就憋在心里的人,于是直接问道,“大师,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对劲儿?”
大师又是作了一个揖,“施主本非普通人,哪怕是有些有异于常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如鸢心里咯噔一声,随即面色如常地说道,“并非普通人?那我是什么人,难不成是妖怪不成?”
大师笑了笑,收了脸上多余的笑意,忌惮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江如鸢紧锁着眉头,她最讨厌这些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人,既然天机不可泄露你就什么都别说啊。什么都说了,露出一点口风,但又不让你知道全部,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心里痒痒,这种人,简直是!人神共愤!“老秃驴,越老越装正经,哼,又不是你当年年轻时候为了青楼的花魁,不吃不喝和家里闹翻只为了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的时候了?”
大师似乎是被接了短处,脸上显示出一丝难言的赧色,江如鸢惊奇,原来这大师,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怪不得出家当和尚,说不定就是当初被那嘴里口口声声的段情绝爱伤了神,斩断三千烦恼丝,用戒律来限制自己那颗抑制不住的跳动的心。所以才决定出家当和尚的。嗯……江如鸢越想越觉得她想的没什么错。一定是这样!“你能不能别总提这事!”
大师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由刚才一脸的错愕转为恼怒,随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动了真气又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本无怒,无悲无喜,需戒贪嗔痴念……”大师在这边一边念着,黎明便在那头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大师屁股上。“你再踹我屁股,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如鸢简直都不敢相信,她见到的居然是一代将军和一个寺庙的住持在打架。“怎么,时隔二十年,我倒是连你的屁股都踹不得了是不是?今日我就偏踹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黎明说这话可以说是十分嚣张挑衅了。说完根本就不给大师机会,直接动手了。“老东西,我会怕你不成?”
说着也开始反击,江如鸢看着这样眼花缭乱的打斗,两个人都是下了死手的,根本就没有一点留后手的样子。“两位前辈?两位前辈?”
江如鸢叫了两声,见两人根本就不搭理她这一茬,索性就不再说了,斜靠在院子里的松树上,边看着两人的打斗边点点头,还在一旁开始讲解着,“嗯,这里太用蛮力了,那里应该灵活一点!”
半晌,两个人可能是累了,也不打了,纷纷倒在地上,彼此对视着,相视而哈哈大笑,“老小子,看来被关这二十多年你的武功也没退步嘛!”
“哼,老秃驴,解决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想打败我,这辈子,你算是没机会了!”
江如鸢看着刚才还横眉冷对,戾气很重的两人,瞬间转变为老友模式,顿时笑着摇了摇头,这哪里是什么德高望重的住持和权甲一方的将军,分明是两个老小孩嘛!而且还是调皮的老小孩儿!想想这样纯粹干净的感情还真是令人羡慕啊!大叔那东西应该都是宝物吧,能几十年如一日地为好友保管宝物而丝毫不动心,这样的胸襟气魄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的!如是想着,更是高看了这和尚一眼,这人当真是个铮铮的铁血汉子!不像在皇室中,所有人和物都披上了一层属于自己的面纱,或是看上去温柔,亦或是看上去仗义,可到最后关头,一旦搀扰到利益当中,所有人都会显示自己原来的面目,可憎又不堪!人啊,终究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带到最后,可能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来的面目了。“大叔,你不是跟我说要带我见识一下你那神奇的机关术吗?怎么到了这里见了老朋友就把我的事情忘到一边了,我可是来取宝物的,若是没有,我告诉你,我可不干!”
说着双手叉腰,江如鸢说出这些话非但没有一般人显示出来的蛮不讲理和贪婪,反而更倒是更添了一丝小女子的娇俏,显得整个人更加可爱!黎明看这丫头也是越看越得意,怎么看怎么欢喜,若说平时,自己定是不会对一个女子这般放纵,这般容许她无理的,但到了江如鸢这里,非但不觉得她娇蛮无理,贪婪放肆,反倒觉得她有意思。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投缘吧!想着也就一脸自豪地咧开嘴,接着笑道,“走吧,去带你看看我做出来的机关,定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做个棋盘就能解开的密道!”
黎明说着,但居高临下地看了江如鸢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说她那些都是他从来都瞧不上眼的小儿科,江如鸢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比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