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下算是告诉他们即将到来的死期,这么活生生等待被屠杀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但这些事凌嘉傲和江如鸢两人并不知道,是以当一个孩子跪在她面前,怯生生地拉着江如鸢的衣角时,江如鸢真的惊了,这哪里还能看出是一个孩子,骨瘦如柴,整个人缩缩的,不敢轻易动一下,带着浓重的不安之色,若不是他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直在闪烁,她都快以为这是个死人了。饶是江如鸢自认铁打的心也不得不说,这里的人,真的太惨了。“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一口饭吃。就一口就好。”
江如鸢自认为是一个心冷的人,但在这个孩子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心软了,是的,她看不了这个。看着他那湿漉漉的仿佛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江如鸢心软了,随后对着那孩子道,“你不要急,一定让你吃饱!”
随后江如鸢叫来随行的侍卫,拿来新鲜的水和食物,虽然只是一些干粮,但当白花花的馒头露出来的时候,本来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们又都纷纷开始朝这边看着,那眼光像极了饿了很久的狼崽子,冒着渗人的光。一个不查就都扑了上来,将江如鸢紧紧围住,江如鸢就算身上带着武功可奈何围着她的人太多了,就连别的地方一听说这边有食物也都飞速朝这边跑来,这个世界,没有人想死,只是有时候活着,太艰难了。比如现在在冀州的百姓,所有人只是想要简单的活着,有一口饭吃,一口水喝就足够了,但偏偏有些人就连这样简单的他们都不能放过!是以,一个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捧着从江如鸢那里要来的馒头疯狂地啃之后,都留下了眼泪,不是默默地流泪而是哇哇地开始大哭,眼泪合着脸上的脏污,一堆堆,一片片,看上去很是狼狈。若不是真的绝望了,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态?江如鸢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们,轻轻用手牵了牵凌嘉傲的手,凌嘉傲一看江如鸢那满腔难过的小脸,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回手握住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随后站上了高台,用内力传音道,“你们不用担心,本太子是来救你们的!”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在凌嘉傲的嘴里说出来,平静地仿佛胸有成竹一样,只有江如鸢知道,这次事发突然,其实他们是任何准备都没有的。但现在定是不能说出来,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地去稳住这群人,再不稳住这些人,在得知自己没有生机的时候,人们往往都会走那一条路,那就是殊死一搏。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事情就真的是不好办了……可凌嘉傲这么一说,有的百姓信了,那自然就有人不信,是以,一大堆人们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太子?他那么金贵又怎么会来这里?你们莫不是来糊弄我们的吧,只过来做做样子,但最后还是要烧死我们是不是?”
有一个人提出来,就有旁边的人应和着,一时之间,全民竟然成了研讨凌嘉傲话里真实性的大会了,自然,也有阴谋论者,说凌嘉傲过来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的。江如鸢听了这话,立刻就冷了脸,她同情他们是没错,但也没高尚到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而分毫不回击的道理,随即拉着脸说道,“既然我们是做样子的,你们还吃我们的东西干什么?不是有骨气吗,那就都别吃啊!”
江如鸢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一个个手里还拿着馒头的人,果然看见他们把手里的馒头往怀里拉了一啦,显然是怕她再给要回去。江如鸢冷笑,一边阴谋论地讨伐着他们,一边还吃他们带来的东西,呵,这帮人真的是不知所谓。她承认,她就是小心眼儿怎么了!凭什么她冒着生命危险夜以继日地赶路来救这帮人,到这里还要承受他们异样的眼光?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但不是她的天职不是么!是,她来这事有私心,是想救好他们为凌嘉傲宣扬一个好名声,但宣扬名声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比如,天意就是一种!她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凌轩墨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怎么,她动了这个同情心,连自己的命都置之度外了,换来的就是这么一堆白眼狼是吗?虽然她并不在乎名声,但自己的好心就算换不来好心,那也不应该反而被别人仇视吧!心中不快,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带了丧意,“你们要是觉得我们是过来宣扬名声的,那我们现在就走,放火烧城,左右不过十万人,死了就死了,和我有何关系?名声?能用来吃吗?我家相公堂堂太子的身份还用不着为了得到区区十万百姓的一句称赞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说着就要拉起凌嘉傲离开。不得不说,江如鸢是真的生气了,也是,大家都是凡人,自己的心意被如此慢待,有谁能不生气呢?而凌嘉傲看着江如鸢如此生气,哪还有留在这里的意思了,也是随着江如鸢一起离开了。众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觉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馒头,随即有些埋怨自己。确实。堂堂太子殿下犯不着因为他们的命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堵在这里,想了想刚才江如鸢和善地给他们分吃的,一丝一毫嫌弃也看不出来,不自觉地有些羞赧,刚才的他们,确实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没有办法,一出了事当官的就只会镇压,将他们的百姓困在这里,他们每天看着身边的不停地染病,死亡,说实话,已经对于活着很恐惧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会死,会像他们的邻居一样,死的惨不忍睹,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