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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陈伟谋先锋 张陈战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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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懿整顿军队出发征讨南郑的消息陈伟早已得知。一是又是一封匿名信告知于他,二是他知道拒绝刘焉邀请可能会让刘焉感到不满,对他有所动作,所以早派人去往绵竹打探消息。但他没想到的是,刘焉竟如此耐不住性子,直接选择了开战,完全不给他周旋发育的机会。陈伟得知消息后,急招满宠前来商议。满宠也没想到刘焉会出此下招,直接选择开战,想也没想就道:“明公,先前所计可破千余,吴懿部虽有夸大,但必有三四千余众,非吾等能破之。南郑小城旧失管理,城墙破烂不堪兵锋,粮草亦缺失殆尽,不足以吾等依城拒守,不如先弃南郑再向苏郡守求其援兵再与贼战。”

陈伟听后,沉思一番,道:“求援之信吾早已发之。苏大人深知南郑之重,定不会坐视不理,守城虽为下策,可吾乃朝廷命官,保境安民乃吾本职之事,闻敌先退,吾命是小,恐失圣上识人之明。伯宁可还有良策教吾?”他也清楚南郑小城墙破,再加上他兵少粮寡一旦死守不出几日便能以身殉国,成为四人之中第一位淘汰的玩家,成为他人的笑柄,所以死守南郑是下下之策。但他身为南郑县令,闻敌兵未到先行逃命,先不说朝廷那边会不会下罪自己,苏固定是第一个要整自己。降也不可能,自己刚拒绝了刘焉的会见,又写信于苏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本就惹怒了刘焉,如果降又会得罪苏固。别的先不说,自己的名声与信义都会惹人不耻,说不定满宠也会离自己而去。退不能退,降不能降,那只剩一战了。自己刚投苏固,不能留下什么太坏的印象,不然自己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再加上自己本是南郑县令,守境安民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南郑也是自己唯一的乱世依靠与根据地,总不能白白拱手让人。苏固也知道南郑的重要性,听闻吴懿攻打南郑,也不会坐视不管,援军可能不久将至。满宠听后知道陈伟再想什么,无非就是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跑了,总得打上一打做做样子给苏固与上面看看,但是就是这个做做样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万难,无疑是等于火中取栗。但见陈伟表情自然,不见惊慌之色,满宠便知他心有对策了,他也想到了一个对策,不过这个对策太过于冒险,所以他先不提,等陈伟先把他的对策说出来再权衡利弊。如果陈伟的对策太过于天真,他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劝谏陈伟,给陈伟一个台阶下。如果陈伟和他想的一样,他便不说 那退敌之策便是陈伟之功,也会给苏固留下不错的印象。便道:“惭愧,在下愚笨,苦思冥想不得其策。明公闻敌不退反欲战,敌军数倍与吾军,在下闻讯后亦是震惊不已,可明公却坦然自若,定退敌良策。”

陈伟正色道:“不战而退,有失国恩。然南郑全县士卒才八百余,吴懿所部兵马三四千余众,正面对抗无非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之举,此为愚人之策,吾不取也。吾军虽少,不敌吴懿部,但其前锋只有千余人,或许一战。伯宁可知其先锋何人为将。”

“在下不知。”

满宠听后眼前一亮,看来陈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都在打先锋的主意,先锋是谁他早已知晓,但他却故作不知。陈伟也没卖关子,继续道:“此人便是五斗米道天师,张修。张修本在汉中欲学黄巾贼依道称雄,祸乱与世,然圣上圣明,识破奸计,派苏大人镇守汉中。修久居汉中知地势,五斗米蛊惑得人心,苏大人虽为朝廷亲授命官占天时。但一战便将张修赶出汉中,久镇汉中不出乱,全赖苏大人之功,可为人杰。”

满宠是聪明人,听的懂陈伟这段话的含义,可以说是很真白了。张修占尽地利人和,却被刚驾到的苏固击败,只能说明两点,一是苏固能力超群,二就是张修不懂军事。苏固此人能力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久镇汉中令刘焉有所忌惮,但说其能力超群,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苏固击败张修不假,但是依靠汉中大姓与贤人,也就是陈调与赵嵩等人相助才得以击败张修。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苏固能力超群独自击退了张修,坐稳了汉中郡守,可现汉中东四县现还在荆州手里。其余六县,南郑多年不敢派人镇守,闻自己贤名也不敢聘用,所以其只能算是个常人之才。苏固能力一般,那就只剩下张修不懂军事这个选项了,占尽地利人和一战完败于苏固,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个“人才”了。令其做先锋,无非就是想耗其手中为数不多的兵马当炮灰使用来消耗汉中的兵力。“是了,吾等完全可以在张修这边作文章,兵力差距不大,其部连战连败亦是衰兵。吾等只需以逸待劳,伺机设伏,胜之不难。”

“然,败其张修亦可衰吴懿部士气,可谓一举两得。伯宁,汝久居南郑,可有设伏之处。”

满宠走向地图,仔细思考一番后,便指出了几条张修可能行军的路线,然后一一排除出可能性不大的路线找出那条张修可能会经过路线,指出地图上的一片小树林与山谷处道:“明公且看,吾军只需在此两处设伏,定使修大败于此。”

陈伟听完满宠的设伏计划后,抚掌大笑:“伯宁此计甚妙,修必败无疑!”

................张修清楚刘焉和吴懿让自己部当先锋是什么打算,可他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欣然领命,嘴上笑嘻嘻,心里早就把他们俩问候了一千遍。他无奈的回头看了看,杂乱无章的行军队伍中,众人衣冠不整,皆是麻衣破甲,还有人自己削了块木板系个草绳绑在身上充当盔甲,手持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枪棒菜刀猎弓钢叉等。还有甚者展示自己的身材,吹嘘着上次战斗的光辉事迹,却被周围的人当众指破,说其当时逃的最快,自己跟在他后面都看见了。三四人聚成一团交头接耳,大声交流,时不时有人开个黄色玩笑,逗的周围一群人跟着哈哈大笑,歪歪扭扭的队伍尤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旅游观光团。张修的副将早就再来回维持秩序,可止住一人上人又起,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张修知道打仗不是儿戏,但有心无力,早在汉中连败数场战争导致其威望归零,除了几个心腹以外,早就没人认他当领头羊了,对其下达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要不是跟着他还能混口饭吃,早就崩溜卖撤。不过令他感到万幸的是,南郑地穷人稀,能组织的军队八九百人亦是极限了,再加上久束管理,其军队想必比自己好不到哪去。吴懿又号称八千余众,浩浩荡荡的向南郑进发,南郑城破,城墙坍塌严重,八千对五百,是个正常人听闻后都会害怕不几,何故还是个未经世故的年轻人,要是他是陈伟,说不定早就弃城出逃了。所以自己还有可能捞到一份破城之功去请赏。想到这里,张修心情还是有些愉悦的,可没得其开心多久,就有探子来报,前方有支军队横路拦截,吓得他差点没从马下摔下。因为不是傻子都知道,自己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无限接近黄巾难民,正面与正规军对抗,毫无胜算可言。张修惊恐的问道:“军有几何,旗谓何字,领将为谁?速速报来。”

那斥候暗笑一声后一一回答道:“回天师,贼军约有百余人,所打陈字将旗,想必领军之人是南郑县令陈伟无疑了。”

听到只有百余人后,那就不可能是陈调了,张修悬着心才安心不少,周围心腹听闻后皆笑道:“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知死字怎么写,区区百人竟妄想螳臂挡车,不知死活,天师待吾去拿他。”

张修沉思后笑道:“汝等之勇吾已知久亦,但法衍言陈舟挽,满伯宁有才能,定然不会做出此等混招,必有预谋,待吾等先去观之一二,再战不迟。”

“谨遵天师令。”

张修领兵来到陈伟拦截处,见其兵马亦是歪歪扭扭,与自己无差,他差点笑出声来,又见其身后树林鸟雀盘飞,迟迟不肯落下便知里面肯定有人设伏,毕竟自己早已在汉中吃一堑长一智了。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眼前这个年轻人了,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送上来的功劳,自己不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汝等何人?安敢纵兵犯吾界?”面对陈伟的质问,张修懒得懒得理,暗中下达命令准备追杀陈伟,也提醒军队林子里有埋伏,务必小心行事。命令下达完后,张修感慨老天有眼,自己终于可以收获一场胜利,他真的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恢复自己的威严了,也暗自感谢陈伟无私的奉献精神。然后拔剑振臂高呼:“擒陈贼者,赏金二十,杀一人者,赏一金。杀!”

赏赐虽少,但至少张修拿的出来,没有什么是比实际的赏赐更加驱动自己手下的这群兵赖了。所以明眼人都知道,眼前这队人马就是到嘴的一块肥肉,是个人都会上去摸把油。杀字一出,那群兵赖早就急不可待,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嗷嗷叫的冲向陈伟部。陈伟面露惊恐,连忙指挥部队后撤入林,心中却大喜,也再感谢张修的无私奉献精神,自己请都没请,他就自己入瓮了,属于是来报恩的,就张修这种新手经验包,谁看见不想来刷一刷。如真张修所料,林中有人设伏,约有四百余人,但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再加上张修早就告知了手下的兵将,所以人人都有心里与物理上的做好准备。所以这场设伏就必然是失败的,交锋没多久,陈伟便丢下十几具尸体落荒而逃。张修大喜,到嘴的鸭子岂有飞走之理?再加上这里设伏的兵马亦是法衍汇报南郑兵马的总数五百余,所以他也安心追杀,不再疑它。双方追逐至一条山谷时,张修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时,上方已是下起箭雨,山谷上方两边约有两百余人个个手持弓箭,猎弓尽情的挥霍着手中为数不多的弓箭,多则五六支,少则一两支,射完便拔刀如猛虎下山般冲下山谷而来。箭支虽少,但短时间至少射出五六百支箭,一时间也让人产生满天都是箭雨的错觉,这轮箭雨至少带走张修部接近百人的伤亡。张修暗叫一声不好,自己部队本来就士气低落,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就是猎人追杀猎物的关系,现在攻守关系交换,自己成为了猎物。这轮箭雨又让那些受伤的人呼爹喊娘,导致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那面绣着的“陈”字将旗也勒马回杀,恍惚间又让他们回到了在汉中被陈调虐杀的惨剧。张修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快撤”时,早已有人丢下武器回头便跑,更有甚者直接放弃抵抗,跪地求饶。但谷口处早以有满宠的百余人严阵以待,因为满宠知道自己这边压力最大,能不能全歼张修部就看自己能不能挡住张修部最后的拼死一搏,所以自己这百余人全都是部队的精锐力量,人人至少身披甲衣手持长矛,盾牌或木板,虽然除了自己以外没几个人是完整的盔甲但总比张修的部队强,也是陈伟手中除了那十几骑兵外最拿的出手的精锐了。满宠见逃兵如海浪般朝他涌来,发疯似的咆哮声试图将其吞噬时。满宠身边的士卒也是第一次上战场,见此场景尽管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获胜的一方,但还是面漏难色,只有满宠和其身边的一位披甲大汉面不改色的紧紧盯着那“浪潮”,离满宠只有百十步之遥时,他立马下令“立!”

站在最前的两排士卒迅速将盾牌用力砸进土中,立马形成一道不可跨越的盾墙。“举!”

举字刚落,长矛手便急忙上前在盾牌的缝隙中架矛,严阵以待。见那浪潮还是毫无迟疑朝他涌来时,因为他们都清楚,只要越过眼前这道盾墙,便是又活过了一天。五十步!“投!”

满宠下达最后一个命令,最后一排的士卒将手中的石块以最快的速度尽速投尽,为什么是石块呢,因为全县的弓箭早已化成了那道箭雨。所以满宠只能就地取材,用石块来充当弓箭的角色。虽然是石块,近距离用全力去投掷的石块也不比弓箭的杀伤力逊色多少,不一会冲在最前的逃兵毫无防备的中招倒地惨叫不起。块块见红,声声哀嚎,让还在最前面逃兵们迟疑了脚步,缓缓不敢进,可远在后面的逃兵那知道这些,都怪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手中的刀枪棍棒乱舞一通,谁挡在他们前面谁就不免挂彩。满宠也清楚石块和盾墙的作用只能拖延这些溃兵一会,所以他必须擒贼先擒王。在因石块的原因缓缓不敢前这小段时间内他一直再寻找张修的身影,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慌乱的人潮中有几人拼命护着一人使其不受人潮的拥挤时,满宠虽没见过张修,但也赶肯定那人定是张修无疑了。便搭弓取那最后一支带有彩旗的特殊弓箭,让身边大汉看好自己的弓箭,瞄准张修一箭射去。箭未出,满宠大声喊道:“吾只杀修一人,其余人等,投降免死!”

奈何张修所离满宠较远,又有心腹保护,那一箭终是没有射中张修,不过也离其只有几步之遥。随后又喊道:“杨任何在?去取吾箭归!”

立在满宠身边的披甲大汉闻令立马挥舞手中长刀,也厉声道:“杨任在此,大人莫急,待某去去便来!”

张修见杨任直奔自己而来,暗道不妙,也大声喊道:“杀了此人,赏金五十,不百余!杀了他,何人来杀了他,百余金!”

溃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又听闻满宠只杀张修一人,何人再愿趟此浑水,不过重赏之下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勇夫,舞着手中的武器朝杨任冲去。可当杨任迅速连斩数人后,便无人再敢上前,都识相的给杨任让路,杨任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人潮中打开一条直通张修的通道。张修见此计无用,又见杨任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想一头扎进人潮之中时,发现自己的士卒为了活命竟将自己挡在门外。其中有几人他还叫得出他们的名字,那个李静,曾家中过冬无粮,自己施舍过他几斗稻米,才使他活到了现在;还有这个吴健,其母病重,哭着求自己施法医治,要不是自己,其母早已离去;还有这个....他们怎么不知报恩?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张修...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来不及张修去寻找与解答了,因为他身后心腹一声声的悲悯声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乱世的故事已经在此悄然的画上了一个句号。.........《汉末志,陈伟传》:公元189年,春。伟任南郑县时,吴懿领兵来犯。伟诱先锋修入谷中,大败修军,伟将杨任斩修首而还。总计斩首三百余,放归战俘七百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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