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摆脸色……但很显然,靳宛不是故意在摆谱,而是真的发怒。“赵村长,那我就直说了吧。”
靳宛忍着火气,沉声道:“我这眼睛瞎了,且是由心中的郁结之气导致。至于我为何会气闷,皆因我听到一个消息……“你们村里,有人不遵守协议,破坏了我种植的那些树苗——赵村长,你还记得当日我们的契约是何内容吧?”
此番言论让敖千翘起了眉毛。赵村长不知内情,他却是清楚昨日发生了何事,便想不通靳宛因何会语出惊人。赵村长只觉一头雾水,可看靳宛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他只能苦笑道:“我当然没忘记。后山的所有权是属于靳家村的,而我们村的人,需要停止在开垦林地里耕种的行为……“说实话,这些我们都做到了,却不知你从哪里听说我们破坏协议?”
话虽如此,赵村长暗地里其实也捏了一把冷汗,就怕确有其事。不可否认,他对此的确疏于管理,因而他自己并没多大把握。靳宛不与他争辩,只说让他把赵典叫来。一听赵典的名字,赵村长便知道十有八九,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于是忧心忡忡的他,亲自去找了赵典。在把人带去见靳宛之前,他就先询问赵典是否偷偷去开垦了林地。岂料赵典一脸得意地告诉他,自己开垦的地方十分隐秘,靳家村的人绝不会发现。还说他在田里也养了鱼儿,再过一两个月,便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闻言,赵村长气得当场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随即在赵典惊愕的目光下,赵村长怒斥道:“你还妄想偷偷摸摸地发大财?人家靳宛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件事,现下到咱这儿兴师问罪了!你知不知道她手里拿着契约书,而你这样做,会害死全村人!”
赵村长一点儿都没夸大事实。当初靳宛为了完成任务,可谓是绞尽脑汁来设法约束赵家村,因而开出的条件都是非常具有束缚力的。若是赵家村违约,那不但要支付她修水库的所有银两,还得额外赔偿她五百两银子。但是靳宛给自己提出的约束条件,是一旦失约,便赔偿赵家村一千两银子。如此巨额的赔偿款银,几乎让赵家村的某些村民,暗中祈祷水库别生效……而这,也是赵村长肯签约的原因之一。当然了,拿出一千两银子对靳宛而言,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可赵家村就是把全村人卖了,估计也凑不出五百两银子。是故一听说东窗事发,靳宛也已上门,纵是赵典胆子再粗壮,也难免心惊胆战。想起前几次与靳宛的交锋,他的脚底板一阵发痒,吓得他赶忙揪着村长求助。“大伯,这回你千万要帮帮我啊!那丫头手段恐怖,她不会放过我的……”他连村长都不叫了,直接打亲情牌,只盼赵村长可以护住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与其在这儿跟我求饶,还不如去跟靳宛坦白,再诚心诚意地认个错。”
赵村长僵着脸说。见儿子被吓得如此失态,赵典的双亲面面相觑。赵袖对靳宛犹有印象,明白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当下便对赵典劝解道:“哥,你就听村长的话吧!我看靳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你们以前有过不和,但是只要你好言好语地道歉,相信她的怒气会消散些。”
“袖儿你不懂,那丫头可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
赵典烦躁不已地原地转圈。赵村长冷冷哼了一声。“赵典,别怪我这做伯伯的没提醒你,如果靳宛追讨赔款,你就是倾家荡产也给不起!”
听了此话,赵典的母亲不高兴了。她拉长了脸道:“大哥,说来说去,那靳宛只是个小丫头,你干啥对她这么恭敬?再说了,我妹妹嫁给了陆大人,咱们用得着怕她吗?“如果你不敢帮典儿,那就由我过去找她。我倒要瞧瞧,是她一个小丫头底气足,还是县老爷的招牌好使!”
——若被她知道,此时连陆承德都对靳宛感到头疼,估计她就说不出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