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靳宛一巴掌扇过去,把人给打懵了。拍拍手,靳宛温和地看着云韵:“就剩你了,咱能好好说话了不?”
云韵瞬间脸色铁青。“不可能!云楚王兄说,你服了大量迷药,没个五六日是复原不了的,你怎么可能有力气打人?”
身为云怀独一无二的公主,云韵何曾受过这一刻的耻辱,所以她在心里又给对方记上了重重的一笔。靳宛才不在乎这个花枝招展的公主,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把架子一端,昂首挺胸、神态庄严地说:“我乃乌国君主亲封的四品天赐夫人靳宛,你们汤国人无缘无故将我掳来,难道是想跟我乌国开战不成?”
靳宛的架势十足,云韵一时间,还真被她给唬住了。可转念一想,这是在巽京,汤国的土地上!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乌国算什么东西,岂能与汤国相提并论?因此不管是乌国的什么人,到了这儿,都得把态度放低一些!思及此,云韵倨傲道:“乌国的四品夫人,又怎么会成为我父王的宠妃?你无需多言,今日你冒犯了本公主,什么样的借口都救不了你。“不要以为有父王的宠爱,你就能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公主的底线,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就休怪本公主要掌你的嘴了!”
云韵试图用这样的话来灭掉靳宛的威风,最好能让靳宛放弃抵抗,乖乖地被她治罪。遗憾的是,靳宛一点儿也不给云韵面子。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宠妃”,靳宛就一阵恶寒,所以毫不留情地说:“我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对成为一个老头子的宠妃,实在没什么兴趣。既然韵公主这么想要你父王的宠爱,何不把他看紧一点,别让他胡乱掳人!”
靳宛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对云怀的厌恶,毕竟云怀身为一国之主,居然明目张胆地到别的国家掳人,这简直是完全不把风修放在眼里!好歹靳宛也是乌国的百姓,风修又对靳宛不错,所以靳宛自然而然就讨厌上了云怀。云韵与靳宛相反。云怀是最疼她宠她的父王,现下靳宛言语间冒犯云怀,比靳宛打她的婢女甚至是骂她本人,都更叫云韵气恼。刚才被打怕的三个宫女,一直愤愤瞪着靳宛。此时听到靳宛的这段话,又察觉云韵情绪不妙,也不敢再让主子独自对付靳宛了。尤其是清月,见云韵勃然大怒,立马对着屋外掐尖嗓子喊:“快来人啊,这有人不但对公主不敬,更对主上出言不逊,速速将她捆了!”
说话间,另外两人小心翼翼地散开,像是要把靳宛围住。至于这座寝殿原本的那两个宫女,刚被云韵蛮横地欺辱了,这会儿气血上头竟站到了靳宛那一边,各自与云韵的一个宫女对峙。便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大殿外忽地一道高传:“主上驾到——”随即,殿外站守的禁卫军纷纷跪下。“恭迎主上!”
正暗中跟长安君请教对敌之策的靳宛,闻声扭头看了出去。透过敞开的寝殿大门,靳宛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脚步虚浮、面色青黄,一看便是纵欲过度导致肾虚体亏,可他走路倒是大摇大摆的,连神色都是与云韵如出一辙的不可一世。果真不愧是父女啊!靳宛暗自感慨,只觉得这个汤国之主从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压根不及风修的一半。但是云怀偏偏自我感觉甚好。当发觉云韵和靳宛都在盯着自己后,云怀没有先跟一向宠爱的女儿打招呼,反而是摆出个自以为温和的表情,问候靳宛的身体状况。“小美人儿你醒了,身子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靳宛一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的娘耶,这位汤王不会真像云韵说的,看上我了吧?像这样的老桃花、烂桃花,我可一点儿都不想要啊!受到惊吓的靳宛连连拍胸口,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而见此情景,原指望着父王替自己出气的云韵,瞬时心凉了半截。她红着眼眶,愤愤不平地叫了一声:“父王!”
彼时云怀已经走到近前。仿佛直到云韵出声,他才留意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惊讶地说:“韵儿,你来的倒快,是不是楚儿多嘴跟你说了什么?”
靳宛沉默地站在一边,听这对父女俩当着她的面,上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戏码。“父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女,你竟想纳她为妃吗?母妃陪了你几十年,可你这一个月来都没去看过她,原来都是被这妖女迷了眼。”
云韵一口一个“妖女”,手还对着靳宛指个没完,看得靳宛很想把她的手指头剁下来。想着眼不见为净,靳宛移开了目光,自顾自地寻个地方坐下,打算等到云韵撒完娇了再找云怀说事儿。孰料云韵眼角余光瞥到靳宛的动作,居然更生气,猛地回身对她怒目而视。“父王来了,你不仅没有跪下行礼迎接,竟胆敢在父王还站着的时候,自己先坐下了!就算是母妃,也从不敢如此对待父王,你、你……”云韵气得找不到词来形容靳宛,以致说到最后,差点儿没岔气。云怀安抚地拍了拍云韵的背,劝慰道:“韵儿不必动怒,小美人初来我汤国,许多礼仪不懂也属正常。况且小美人可是个大大的人才,连本王都得对她以礼相待,韵儿你以后也须得照做。”
说着,云怀笑眯眯地望向靳宛。靳宛不紧不慢地站起,先是对云怀施了一个乌国的礼。然后不卑不亢地说:“还请汤王称呼我的名字吧!我叫靳宛,是乌王御封的四品天赐夫人,按理说方才不该在汤王面前失礼。“只是这次来汤国,并非出于我自愿。与其说是汤王邀请我到此地,倒不如说是劫持我来的,这话我应该没说错吧?所以如果可以,我可否问一下,汤王此举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