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鸿羽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眉望着靳宛。就连蔡京也没想到,靳宛竟然敢这么对鸿羽说话!一时间,他不由得对这位神秘的少女产生了好奇之心。——由于靳宛到来并未暴露“靖凰郡主”的身份,因而蔡京此时也不知道,想要与他做生意的竟然是帝君御封的封号郡主。至于鸿羽就更不知道了。靖凰郡主的真容,除了那些参加过朝会的人,没几个人见过。纵然是参加了朝会的人,也有十之七八没看清靳宛长什么样儿。所以此刻帝都之中,大概有许许多多的人,想要一睹靖凰郡主的真容吧!鸿羽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运气竟这么差,随便出门一遇,都能碰上帝都眼下最热门话题的主人公。正所谓不知者无畏,不明真相的鸿羽在意识到靳宛的反击后,居然怒极反笑。可惜对于鸿羽这副危险的表情,靳宛毫无感觉,继续对着鸿羽说道:“鸿老板是耳朵有问题么?若是如此,我倒是不介意再重复一遍的。只是这一次,希望鸿老板你集中注意力,可别再漏听了才好。”
“好大的胆!”
鸿羽拍桌而起,怒目圆睁,一张肉脸上是凶神恶煞的神情。章癸——即靳宛麾下那名壮年奴仆,如今他已经成为靳宛的随身护卫。从鸿羽进来的那一刻,章癸就一直默默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此时一见鸿羽这动作,当即戒备地往前踏了一步,随时准备冲到靳宛身前阻拦危险。见状,鸿羽反倒冷冷一笑。“就凭这么个护卫,你就敢跟我动手?”
被章癸挡在后面的靳宛,这时伸出一只手,将章癸推到一旁。随后无奈的声音传到在场众人耳中:“急什么,我跟鸿老板聊得正好呢,你这一出来就破坏了我们的气氛。”
章癸别的不懂,但是主人责备的话,他还是能够理解的。于是默默又退到了原先的位置,同时嘴里告罪:“是奴才冲动了。”
靳宛微微笑了笑,看着眼神越发冰冷的鸿羽,“鸿老板,难道你想欺负我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么?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从地上再捡两个石头给你作胆,免得你不能遂心而为,平白憋坏了身子。”
此话一出,蔡京和鸿羽的嘴角都是狠狠抽搐了一下。“姑娘,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蔡京抹着额头的冷汗道,眼睛直冲靳宛使眼色,暗示靳宛不要再激怒鸿羽了。这鸿羽的后台可不弱,就连他,也不得不给鸿羽三分薄面,否则方才鸿羽也不敢那样对他说话。然而靳宛却没有什么顾虑。好端端来买个菜,也能遇上人渣,这运气真是差到爆表了。遗憾的是,靳宛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是肯忍气吞声的性子。当年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村丫头,靳宛就敢跟村长怼,后面对上了县衙的大人也没退缩过,如今她更加不会害怕了。别说是靖凰郡主的身份了,就算她依然只是乌国的“达夫人”,这个鸿羽也不够格教训自己!鸿羽显然知道,自己争辩不过靳宛。所以他冷着脸,直接对蔡京拱手,道:“此人得罪了鸿某,这口气鸿某没道理咽下,也不可能咽下。接下来的事,还请蔡老板不要插手,否则鸿大人必定会亲自上门向蔡老板讨个说法!”
蔡京一听,就知道自己还是提示的晚了,这鸿羽明显是决心要狠狠惩戒这位靳姑娘。但蔡京实在不愿看到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惨遭鸿羽辣手摧花,因而不放弃地道:“这里是我蔡某的府邸,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都不能在这里动手,否则便是同我蔡京过不去。“鸿老板,就算是鸿大人亲自上门,蔡某也是这个说法。如果鸿老板不信,大可一意孤行,只是之后若蔡某无法满足鸿老板的条件,也请鸿老板不要见怪!”
蔡京的态度甚是坚决,而鸿羽也很清楚,他说的无法满足自己条件,是指不能提供他所需要的蔬菜分量。经营酒楼是他的任务,若因此事让酒楼生意受到影响,估计就算鸿大人知道原因,也不会轻易饶了他。想到此,鸿羽只能不甘不愿地对蔡京道:“既然蔡老板都这么说了,鸿某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不过,鸿某只能向你保证,不在你府邸之内对此人动手。一旦此人出了蔡府,之后的事,希望蔡老板不要再插手。”
蔡京神情不动,冷淡地说:“这是自然。你们之间的事,蔡某本就不欲插手。”
“有蔡老板这句话,鸿某就放心了。那么,鸿某就不打扰蔡老板了,告辞!”
说罢,鸿羽带着自己的手下拂袖而去。临走之际,他还不忘递给靳宛一个阴森冰冷的目光。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最好一辈子就待在蔡府,否则只要你一出门,你的好运就到头了!靳宛轻飘飘地看着鸿羽离去,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与胆怯。见鸿羽走远了,蔡京忍不住压低声音,叹道:“姑娘,何必要跟鸿羽那样的小人较真?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鸿羽那种不要脸的小人,可是能够为了报复而不择手段的。”
话毕,却见靳宛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蔡京不禁讷讷道:“姑娘,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蔡某说的不对么?”
“不不不,我很感激蔡老板刚才的行为。”
靳宛摇着头,含笑道:“只是,蔡老板怎么会认为,我会惧怕鸿羽呢?正如蔡老板所说,他不过是一介小人,我有什么必要怕他的‘难缠’?“在绝对的地位和力量面前,再难缠的小鬼,也蹦跶不出什么花样儿。”
闻言,蔡京终是愣住了。须臾,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鸿羽背后,可是有鸿大人撑腰……”“就算是那位鸿大人,在这帝都里,也只是金字塔中段的存在。真正的大人物,压根不屑与鸿羽那等小人物为伍。”
由始至终,靳宛的脸色都十分平和。在她说出这番话时,那自信从容的语气,饶是蔡京听了也禁不住的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