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没有人知道。听着被派去管理布庄的奴仆,报告今日店铺的“冷清”遭遇,优哉游哉地躲在郡主府里的靳宛,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嗯,本郡主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照常营业。”
满不在乎地把人打发出去,靳宛就身子一松,直接瘫倒在身后的敖千身上。这间书房,已成为郡主和太子共同的“办公处”。而郡主府的奴仆们,尽管都不知道太子爷的真实身份,却也都意识到这是郡主的“情郎”。是以,奴仆们在惊诧之余,也都守口如瓶,丝毫不敢将“郡主暗中与人定情”的消息泄露出去。也是算准了这些奴仆们不敢乱说话,靳宛才敢毫不避讳,和敖千独处一室。这些天,靳海的情形已改善许多。他已经记起了两人“私定终身”,所以对他们的亲近喜闻乐见,往往还会为了给两人腾空间而主动离场。昨天靳宛偷偷去布庄时,还将靳海也带去了。看见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花色各异的丝绸,靳海惊讶得合不拢嘴,傻乎乎地问:“这些就是村里的大伙儿,用那丑虫子吐出的丝制成的布匹?”
从一开始,靳海对桑蚕的观感就很差。尽管桑蚕胖乎乎的,在靳宛眼里是憨态可掬,可靳海却一直觉得虫子就是虫子,再怎么会吐丝,那也是一条丑虫子。其实靳宛曾经给靳海看过用染好色的丝绸,裁制而成的服饰——就是前边儿郡主府宴席时穿的那套衣服。只是靳海患了失心疯,已经忘记了那些记忆,只记得靳家村的一些事情。所以靳宛不得不再次对爷爷解释起来……正当靳宛沉浸在昨日的回忆时,书房外忽然有人敲门。“郡主,姜国国主来访,请问郡主要接见他吗?”
奴仆的话传了进来,靳宛不禁坐直了身子。靳宛身体的重量一离开,本在批改奏折的敖千,便似有所觉地抬起了头。“没事,是姜浔来找我了,我出去瞧瞧,你继续。”
靳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拍敖千的肩膀。闻言,敖千重新低头去批阅奏折。这是帝君让人送到东宫的奏折,尽管太子爷对外称自己在“闭关”,可帝君哪里会猜不出里边儿的猫腻?这么多年来,为了培养太子,帝君常常会让太子批阅奏折。如今巴南帝国使者到访,帝君以“招待使者过于忙碌”为由,理直气壮地把奏折都抬到了东宫,让“闭关中”的太子为父皇分忧。一个帝君,一个太子,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小心思。既然父皇如此开明,不阻拦他留在郡主府跟心上人谈情说爱,那他自然没理由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父皇。于是,每当御书房有奏折送往东宫,东宫便会有马车在一刻钟后离开,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奏折送到郡主府……这个双方心知肚明的游戏,两人已经玩了十多天,帝君竟然一直乐在其中!想必,是太子爷的奏折批改得很好,让帝君省时省事又省力不说,还非常自豪于自己教导出了如此优秀的储君。这厢敖千忙于代替帝君处理国家大事,那厢靳宛已经来到会客厅,接待突然到访的姜浔。“郡主,姜浔冒昧前来,叨扰了。”
一见到靳宛,姜浔便从座位上站起,笑呵呵地拱手道。靳宛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见外,“我这郡主府,无论何时都是对你开放的。说罢,多日未见,姜王这是去哪儿逍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