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神圣的气氛瞬间就遭到了破坏。奈何本人对此毫无所觉。尽管中间间隔了一个月,但是靳宛对谷博的治疗依然未见生疏,真气很快便在谷博周身流窜……在长安君的指导下,靳宛和蓉儿共同合作,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这才完成了对谷博的治疗。当两人结束了这场治疗后,面色微微发白的蓉儿,立马被幻羽扶到一旁坐下。而靳宛则是直接就地打坐调息。谷祺瑞正想问问自己的父王情况如何,便听见床上昏迷许久的谷博,眼皮抖动了几下。顿时谷祺瑞即刻紧张地盯着他。谷博眼皮继续颤了颤,终于在谷祺瑞饱含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睁了开来。只是昏睡了这么久,谷博一直是靠着流食维持能量的,因此这会儿便显得很虚弱,甚至连抬个手的力气都没有。加上谷博早就在魂种的侵蚀下,失去了神志,是故恢复清醒后眼中充满了迷茫。谷祺瑞心情激动万分,疾步上前,单膝跪在床边直视着谷博的双目。“父王!你总算清醒过来了!”
说这话时,饶是谷祺瑞一个男子汉,也禁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但他很快就抬手将泪珠拭去。谷博仿佛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是在对自己说话。他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视线落在谷祺瑞脸上,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随即,谷博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一丝声音。谷祺瑞忙道:“父王,你已经昏迷了很久,恐怕要等一会儿才能开口。”
或许是听懂了谷祺瑞的话,谷博眨了眨眼。然后,他的目光就移到了谷祺瑞身后,站着的幻羽那里。见状谷祺瑞才想起自己还没介绍几人的身份,连忙让到一旁,露出了被他挡住的靳宛已经鲁班达,还有幻羽身旁坐着的蓉儿。之前在朝会上,对于鲁国早有耳闻的谷博,特地留意了一下这个王国的国主,所以这时也就认出了鲁班达。此外,当日的朝会靳宛大放异彩,而谷博作为高等王国的国主,也有幸看清了靖凰郡主的真容。这两人对谷博来说,都是能够称得上“印象较深”的人。所以在初始的迷惑过后,谷博眼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丝恍然,再接着就是惊讶与不解。被谷博盯住的两人中,靳宛还在调息,不便与谷博打招呼。是以,鲁班达便自觉担起了这个“责任”。“谷国主好,本王乃鲁国的鲁班达,是随殿下与郡主一起到古国来的。”
谷博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很明显,他是被“殿下”这两个字给惊到了。“父王,之前在王国中搜寻容族下落的那批人,经殿下与郡主的调查,他们来自威灵帝国的圣地邪灵殿。如今,殿下跟郡主已经除去了邪灵殿的大部分党羽,唯有那位深藏不漏的灵师还躲在暗处。”
明白谷博对于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因而谷祺瑞轻声解释了起来。而谷博在听到“灵师”二字时,瞳孔微微凝缩成了针孔大小,好像对这个人十分恐惧!谷祺瑞刚要问他是不是见过灵师,身后便响起了靖凰郡主悦耳动听的嗓音。“谷国主,如今我们遍寻古国各处,始终未能发现灵师踪迹。也不知道,这灵师是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而龟缩不出,还是他已经转到了别的王国……“但是不管怎样,留着此人始终是个心腹大患,因此最好是能尽快找到此人下落。要是谷国主有关于灵师的任何消息,还请不要隐瞒。”
谷祺瑞回头一看,发现靖凰郡主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靳宛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床上的谷博。在谷祺瑞担心她会逼迫自己父王现在就开口时,又听到她补充道:“当然了,我也清楚谷国主如今状况不适合说话,所以我会在王宫里等着。再过一天,谷国主应当便可以开口了,到时候我们再来谈灵师的事情。”
说完,靳宛还非常有礼貌地告诉谷博:“谷国主,你若是同意,便眨一下眼睛。若是觉得不行,就眨两下眼睛。”
闻言,谷祺瑞也将视线投到自己父王处。然后他就看见父王眨了一下眼睛。得到了满意的回应,靳宛面带愉悦,转而对着谷祺瑞询问:“那么瑞王子,今晚本郡主要住在哪里?”
这么大一座王宫,想给几个人安排住处还不容易?于是当晚,靳宛便在王宫住下了。由于太晚了,蓉儿和幻羽也没走,一行人都宿在了王宫。隔日一早起来,靳宛让人给瑞王子府送了信,向爷爷与阿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同时告诉两人会晚点回去。晚上一到,几人就都围到了国主的寝宫。彼时谷博的精神已恢复不少,脸色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当靳宛他们进入寝宫时,谷博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郡主与圣女救命大恩,本王定会铭记在心,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靳宛跟蓉儿都还没有走近,所以听到这句话,都是有些动容。半晌后,两人坐在了屏风外面。——昨夜是为了救人,所以两位姑娘才会顾不上这许多避讳。但如今谷博情况好转,已能够正常交流,她们便不好再不顾礼仪忌讳。至于幻羽,则是站在蓉儿身旁,倒是没有跟两人一样坐下。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谷博是一国之主,幻羽不过是燕国一座城池的少城主。尽管他爹幻敬白现在已经恢复了将军身份,可幻羽仍然是个“臣子”。谷族是侍奉容族的家仆,而蓉儿乃是容族圣女,因而谷博和谷祺瑞见了她,其实应该是对蓉儿行礼的。但谷祺瑞对于容族和谷族之间的主仆意识,并不像谷博那样深刻、强烈,所以他对蓉儿是礼貌有加、恭敬不足。谷博倒是有那个心,想对传说中的容族圣女下跪!可惜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根本不允许他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是故,谷博便只能口头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