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一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一边用脚踢楼梯台阶一边发呆的姜沫。　　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姜沫一脸惊喜地回头，看到是陆川，又故意做出了一个怨气十足的表情。　　“他们回你消息了吗？”

陆川笑了起来，小姑娘还能做表情，心情应该还不算彻底崩坏。　　“嗯，他们也有部门聚餐，我说你回来给我开门了，他们就让我先自己弄点吃的。”

小姑娘说起这件事就真有点不高兴了，有种失宠的感觉。　　“他们刚来第一天嘛，也需要认识很多人，尽快融入这边的环境，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不说这个了，跟我去吃饭吧，我家里也没有食材，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

陆川出言安抚了几句，姜涛和李倩的情况和自己肯定没法比，新环境并不是那么容易融入的，总会有像张三问一样对他们有意见的人，。　　况且他们两人空降过来或许也会顶掉别人的位置，哪怕有领袖和刘明江的力挺，也免不了要看人脸色。　　“我跟你去聚餐不是很奇怪吗，我又不认识人...”姜沫有些纠结，她既不想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环境里饿肚子，也不想面对一堆不认识的人。　　“走吧，我都跟老板说过了，他也认识姜叔，没关系的。总共也没几个人，一大半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你不想说话到时候低头吃饭就好了。”

陆川把还在犹豫的姜沫拐进了电梯，等到了饭店，姜沫也就不用纠结了。　　“校服长什么样？早上我看宁修远穿着不是还行吗，挺精神的。”

“哪里精神了，好呆，而且它怎么套在法袍外面啊。”

姜沫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套标准的蓝白色校服，“我今天没穿校服，好多人都盯着我看。”

小姑娘今天第一天上学，还精心挑选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结果在学校里变成了异类。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也穿这样的校服。让大家穿校服是为了增强集体感，也是为了防止学生之间的攀比。　　你看你今天穿这么漂亮，别的女生看了也会想要，但他们家里不一定能负担得起，所以大家都穿校服就可以避免这种问题。”

陆川看到姜沫拿出的校服便感觉到了熟悉，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蓝星时候的校园时光。　　不过这校服显然不能套在法袍外面，而今天姜涛和李倩看情况也不太可能有时间陪姜沫去买衣服。　　“等会吃完饭带你去看看哪里有卖衣服，买几件里面穿的短袖和长袖，学校里估计是穿不了法袍了。”

“这也是平等的一方面吗？可是让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又不会真的改变什么，买不起法袍的女生依然买不起法袍。”

姜沫若有所思，但还是有些不理解。　　“在我的理解里，平等也不是让大家都一样，但它的目标肯定是向着‘大家都好’去的。　　校服未必能解决什么问题，但它至少可以在学生们心智还不成熟的时候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吧。”

...　　人民饭店的地理位置很不错，离乌托邦的核心城区很近，两人步行没几分钟便到了饭店门口。　　“陆老板，大家都在等你呢。这位就是姜沫妹妹吧，好漂亮啊！你好呀，我叫秦潇。”

张三问给陆川发了包厢号，但秦潇还是在门口迎了一下。　　“秦潇姐姐好。”

姜沫乖巧问好，然后一脸疑惑地偷偷看陆川，你怎么就混成老板了？　　陆川带着姜沫走进包厢里，大家都已经落座了，张三问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显然是给陆川留的。　　接着又是一阵的掰头，陆川坚称自己是新人，应该敬陪末座，其他人则是说陆川是今天的主客，应该坐到老板身边。　　姜沫一脸懵地看着他们推让着座位，心里想着蓝星人的规矩是真的多。　　“沫沫，这位是张三问部长，我的老板，你喊他张叔叔就行。”

陆川推辞了几番之后，还是坐到了张三问身边。　　“张叔叔好。”

“你好，欢迎你来到乌托邦，听说你今天第一天到学校，还习惯吗？”

“都挺好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对我很照顾。”

姜沫撒谎不眨眼，总不能跟张三问也说学校糟糕透了。　　陆川跟姜沫一一介绍了科学部的几位同事，姜沫一下子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只记住了刚才进门接她的秦潇，和另一个叫冯平安的小姐姐，穿的裙子很漂亮。　　众人都落座之后，很快就开始上菜了，张三问了解到陆川是鹿城人，又在杭城上学，对这次聚餐的准备也十分用心。　　这一桌的菜姜沫都没怎么见过，但陆川却是很熟悉，菜品形态精巧细腻，清秀雅丽，口味清鲜脆嫩，明显都是浙菜的烧法，只是一些食材根据这个世界的灵兽进行了改进。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大家都是做科研的人，比较排斥酒精，根本没有人要喝酒，大家都点了饮料。　　陆川初来乍到表现得很客气，同事们也特别给面子，一口一个陆老板，请他有空时候来项目搭把手。　　姜沫一边闷头吃饭，一边听着饭桌上的人聊天，她惊奇的发现陆川在这个小部门里地位出奇的高。　　她知道老板大概就是上官的意思，桌上的人除了她自己，看起来就是陆川年龄最小，大家都喊他陆老板，他是怎么成为这么多人的领导的呢？　　饮料喝多了也容易想上卫生间，陆川走出包厢问了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快走到门口突然看到了姜涛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军事部的总部也在附近，大家聚餐选到了同一家饭店也很正常。　　姜涛的酒量不怎么样，那天晚上陆川就已经知道，现在看起来已经喝了很多酒，还要回去继续喝的样子。　　“小...陆，沫沫是不是还在你家里，我们早上忘了给她钥匙，麻烦你了。”

姜涛看到了陆川便走了过来，满嘴酒气说着话，然后从储物戒里拿了钥匙出来要给陆川。　　“家里没有吃的，我带她出来吃饭了，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陆川说完姜涛就点了点头，要往自己的包厢走去，陆川还是忍不住关切了一句，“姜叔，您也少喝点。”

“没事，都是二十多年没见的老伙计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开心。”

陆川看着姜涛跌跌撞撞走回了包厢，默然无语，他听到包厢里面传出声音，问姜涛怎么去了那么久，赶紧回来喝。　　开心什么啊，要真是那么好的关系，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酒量，这样灌你酒呢。　　陆川想起在北宁城时几位部长为了姜涛大打出手的样子，又想起张部长对他们做出的虚伪表演的评价，再结合眼下的情况，一时竟也难以分辨。　　只能叹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