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请问您刚才说的意思，是要跟红满天正面竞争嘛？”

“对！”

“我记得上一次在红满天的白酒发布会上，您不是说不会跟红满天为敌嘛？怎么现在突然改主意了？”

这记者明显是冯锡尧的狗腿子，专程来拱火的。林皓文冷笑一声看着镜头：“两口子结婚拜天拜地，承诺过一辈子的还有离婚的呢，我就反口了，怎么了？”

“咦……臭不要脸。”

现场投来一阵鄙视的目光。记者被林皓文这么一呛，没话说了，敢情是遇上不要脸的了，你拿什么道德诚信去绑架人家也是无效。林皓文脸皮厚，全部反弹。冯锡尧一脸得意地走过来，随即把本地的各大媒体召集过来，本地主办方就是有这么一个优势，可以最大限度地调动媒体资源。“来来来，既然林总放话了，那咱们就玩一把，怎么样？”

“好啊！你想怎么玩？”

林皓文不再装孙子了，之前在冯锡尧面前示弱，那是因为自己腰杆子不够硬，不敢跟他顶牛。今时不同往日了，林皓文觉得时机成熟了。冯锡尧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看着林皓文：“林总，咱们当着在场记者的面，打个赌，本届白酒展会，要是你的排名比我低，得给我这个数。”

冯锡尧伸出五个手指头。林皓文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笑道：“这多少？50万？”

“哈哈哈哈……”现场一片哄笑声，这年头，这场合，打个赌50万算个屁啊！“看来林总是没见过钱啊，太小家子气了，500万。”

“可以啊，反过来也一样呗，你要是输了，也给我500万。”

“那咱们说定了，现场记者和来宾为证，赶紧回去多拉一些销售出来吆喝卖货吧！别到时候，数据太难堪哟！”

原本平淡如水的白酒展会，因为这突然增加的余兴节目，把现场所有人的好奇心给调动起来了。竞争往往是最有看头的戏码！不少人在纷纷议论着，尤其是一些从外地来的渠道商，已经开始关注到这场对赌了。“这谁啊？”

一个五十多岁，身形有些魁梧的男子问道。“邱总，那个是红满天的冯锡尧，在海城本地的白酒业很知名的。”

“废话嘛，我问的是那个年轻的。”

“额……好像是本地一个新锐酒厂的老板，叫什么林皓文的，刚起来还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敢跟本地白酒的龙头企业叫板？你跟我闹呢？”

这位邱总也是对身旁秘书的话有些不信。“额……说不上来，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

邱总觉得还得是自己亲自去了解一下。姜秋莲跟霍立威今天也来了，两人不知怎么的就站到一块了，可能他们现在都在心里盘算，冯锡尧和林皓文，这两块宝，到底该押在哪一边呢？押冯锡尧这边，稳定，没什么意外的惊喜，十几年来也是这样平淡无奇。要指望他冲出海城，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押林皓文呢，风险超高，随时会死的那种。当然回报也高，这小子有野心，有冲劲，还有头脑，将来有多高的上限谁也吃不准。算是个超级潜力股。姜秋莲和霍立威两个久经商场的人，都看得出接下来三天的白酒展会，就将决定海城本地白酒业的格局。是冯锡尧能守住老家当，还是林皓文这新人另起灶台。“林皓文这小子，又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了，这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啊？”

姜秋莲手里摇晃着香槟，眯着眼睛看过去。旁边的霍立威笑了笑：“林总不是张口就来的人，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没准这次展会，还真能出奇制胜。”

“哟，怎么，看来霍总是站在林总那边了？”

“诶！我可没说啊！姜总不要诬赖我。”

“别急着推啊，跟我说怕什么，我又不是老冯。我听说当初富水香搞抢购活动的时候，还是你给指的道？”

霍立威目光一沉，有些冷彻地看着姜秋莲：“姜总，谣言啊，这绝对是谣言。我自己就是搞渠道的，我能让林总这么玩？他这样搞抢购，本身就是跟所有的渠道商为敌嘛！对我有什么好处？”

“切……”姜秋莲嘴上挂着笑，两人都在互相试探，谁也没有说真话。林皓文叼着根烟，准备回富水香的展位。这里已经炸锅了，林皓文跟冯锡尧当着媒体面对赌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会场。阮紫檀已经换了一身礼服回来了，而且在广告公司那边已经化好妆。穿的是一身酒红色的拖地大长裙，跟富水香包装设计的基调很协调。红裙层次分明，显得雍容大气，就如同一个九天仙女一般华贵。更重要的是这头饰，古装发髻之中，又有时尚的元素，让人在感受传统之余，又有一种新颖的视觉冲击。加上阮紫檀和模特媲美的身高，精致的五官，上身是抹胸设计，脖子上挂一串雪白的珍珠项链，搭配白嫩如雪的肌肤，简直绝美，比之前那20个模特强多了。“漂亮啊！真漂亮，有阮总给咱们站台，今天咱们展厅绝对爆火啊，嘿嘿！”

要是平时被林皓文这么夸，阮紫檀肯定能激动得飞起来。可这会儿，大美人却是一脸的寒霜，像是随时要炸毛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皓文：“林总，您不是答应过给我，我是公司的对外第一发言人嘛？您怎么又在媒体面前乱许诺了……”林皓文吁口气，嬉皮笑脸地说道：“情况特殊嘛，那帮记者突然围过来，你当时又不在场，我只能见招拆招了。”

“可……您看看咱们展厅现在的情况……”放眼望去，整个D区都被协会给限流了，来访的经销商少得可怜，跟一楼的火爆场面形成彻底的反差。“您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再跟冯总对赌500万，这不是白送钱给人家嘛？咱们现在厂子什么情况您不清楚嘛？刚缓口气，又要财务崩盘了？”

阮紫檀说到激动处，情绪有些没控制好。这时候肖英杰走过来，小声安慰道：“阮总，林总也就是咽不下冯锡尧那边的挑唆嘛，你别太激动了。”

阮紫檀没再说话了。林皓文反倒是一脸自信地笑道：“别担心，我一定会赢的。”

这话一说出来，展厅里所有人都懵逼了。事实摆在眼前，怎么老板就是看不到呢？但是老板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媒体都能作证的，只能豁出去了。肖英杰作为市场部的老大，马上率领30多名销售骨干，拿上传单，到下面一楼去拉客流。这些人都是跟着肖英杰身经百战的，一个个的如狼似虎，都是铆足了劲地推销富水香的两款白酒。一个小时过去了，来访谈的经销商不多，订货的就更加稀少了，到现在才有20万的订货额。旁边有一张桌子，是第三方公证员以及两名财会，坐在那里都快睡着了。这个现象，不是富水香一家的问题，而是整个二楼的C区D区共同面临的困境，没有访客量。又过了一个小时，吴震雷他们跟着肖英杰，嘴巴都说干了，这会儿偷偷溜回来给林皓文报信。见林皓文坐在那十几口装黄铜奖章的大箱子那里，百无聊赖的，发着愣呆。“文哥，刚才我们去看了那个榜单，您猜怎么着？”

一楼在大门口左侧，有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实时滚动播报各大品牌的订货额。“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