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双到底是跟赵氏走了。命人将丫头送了回去,此刻赵氏就待在邱双的马车里头,而他们的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赵氏趴在窗户边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家院子的大门。“赵氏,你说想带本妃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邱双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赵氏怕邱双没耐心等,那她特意把邱双带来就没有意思了,赶紧出言安抚道:“王妃您耐心等着,您定然想不到那屋子住着的是谁,等人出来的时候您瞧好吧,老妇定然不会诓骗你的。”
说着她暗自嘀咕一句:“已经进去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干啥呢花这么长时间。”
之前火急火燎的把邱双叫来,甚至都不惜伏低做小求着邱双过来,就是怕来晚了里头的人会走了。邱双敛着眸子没有多言。那宅子只是很普通的民宅而已,以京城的地价也就上百银子的地契。至于赵氏要她看什么,邱双心有已经有数了。之前她便说楚云深在外养了外室,可此刻那民宅大门前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正是楚云深的马。马儿脖子上的黑色蝴蝶结还是邱双给它扎上去。那民宅里头住的是什么人,楚云深最近不是很忙的吗,怎么亲自跑去对方家里?邱双心里狐疑,正低头沉思的时候,赵氏突然激动的拉她的袖子,哪怕隔得很远对面的人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但赵氏依旧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压低声音:“出来了出来了,你快看!”
邱双顺着赵氏的目光看过去,虽然知道会看见谁,却还是愣了一下。大门里头出来的人正是楚云深,而他面前有个美貌的小妇人。妇人的衣着简谱,眉眼温婉,这等姿色就算说有贵人把她当外室养,她也是担得起的。让邱双愣住的不是妇人的姿色,是楚云深跟妇人说话的态度。他居然在笑!邱双知道,楚云深在她跟前虽然非常非常的好说话,但他这人冷酷的性子养成了,跟对别人依旧是很淡漠的。便是跟两个儿子或者干娘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脸色缓和一些罢了,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开怀说的说笑。可此时此刻,楚云深跟那小妇人说话的时候,却笑的很高兴,很荡漾,很温暖。他们只是寥寥谈了几句,等邱双想起来要用小精灵偷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楚云深已经翻身上马走了。那小妇人眼中含着笑意站在原地看着楚云深离开,直到看不见了她才转身进屋。“这个狐狸精,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也敢勾引!”
赵氏直到楚云深不见了才敢大声说话,义愤填膺的对邱双道;“王妃您别担心,以您的地位,弄死贱人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儿,老妇这就去打死那个狐狸精!”
“站住。”
邱双突然出声,嘲讽的看着兴致勃勃的赵氏:“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本妃了?”
赵氏一愣,没想到邱双居然是这种反应。这种时候她应该赶紧去把那女人收拾了才是啊。“王妃,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知道我从前待你不好,可怎么着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家吃了那么多饭,给我家干了那么多活儿。那狐狸精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着我也不可能向着她啊。”
邱双嗤笑一声,赵氏的心思她还能看不明白?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指不定多幸灾乐祸呢。“是吗?你既然看那个女人不顺眼,自己去收拾便是,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心楚王知道之后找你算账。”
邱双不想多说,说完就把赵氏赶下了马车。赵氏懵了:“王……王妃,你就甘心放过那贱人啊?我……我这可是在帮你啊!”
邱双没有搭理她,目光复杂的看了那院子一眼,便直接嘱咐人赶着马车离开了。直到邱双的马车走远了,赵氏才在原地气的跳脚;“呸!什么东西,平时不是很神气吗,还不是连一个外室都不敢得罪!”
她把邱双带过来“抓奸”当然不是出于啥好心。看见楚云深也跟别的男人那样见异思迁,赵氏别提多高兴了。原本是想让邱双跟这个女人闹起来,好惹得楚云深厌恶,却不料邱双居然不上当。……邱双心里五味成杂的很,理性上是信任楚云深的,这个男人对她对迁就,她心里有数,说他会看上别人,邱双怎么都不肯相信。可是情感上……楚云深跟那女子说话的笑眼在脑中挥之不去。她要不要去问一下楚云深呢?可这样会不会惹他不耐烦?她已经在这样的事情上问过他好几次了。或者去问问那个女子?可这样是不是有些唐突?他跟那女子到底什么关系,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就那么开心了?她心里憋闷的很,也没心思回府了便下了马车散步,脑中忍不住胡思乱想了那么多。兴许女人天生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邱双也不例外。算了,楚云深也说了确实有点私事是现在不能告诉她的,她便耐心等些时日就是。心里有了想法,邱双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可一抬头,竟然发现方才从那小妇人家里离开的楚云深就在她对面。楚云深正从瑞宝轩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应该是从瑞宝轩买的小饰品。他应当是早就看见她了,出门就直直朝她过来:“怎么一个人乱走?侍卫们呢?马车呢?”
“侍卫都在后头跟着。”
邱双有点心不在焉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这个……该不会是给那个小妇人买的吧?楚云深也察觉了邱双的视线,很是自然的在他面前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对金耳环:“看看喜欢吗,不喜欢我正好去退了。”
邱双不由失笑:“挺好看的,多少钱?”
“三十两银子。”
楚云深说着便要给邱双戴上,邱双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似乎有些逃避的意思。楚云深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手僵在半空,眉峰微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