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双说的夫人自然是李成民的生母,她被抬了平妻倒也可以喊一声夫人。李成民闻言还有些为难,想说你是不了解我娘亲那脾气,也是很能闹腾啊。当真让他娘亲去处理的话,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不过看着邱双耀耀生辉的眸子,兴许当真可以让他娘亲去应付?和李成民告辞之后邱双便直接回了楚王府,楚云深白天依旧不在家,入夜了才回来的。“赵氏在给桑榆郡主买炸药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沐浴完,邱双擦着头发看着坐在软塌上看书的男人。楚云深头也不抬的点头:“此事你如何得知?”
“我今儿进宫看见桑榆郡主了,楚婷儿在她身边为婢。”
楚云深没有接话,邱双想了想:“你说的那私事儿,什么时候告诉我呀?”
楚云深这才抬头朝她看了过来:“快了。”
邱双轻叹口气,不过没在多言了,冲着他招招手:“看什么呢,过来给我擦头发。”
楚云深放下手中的书卷走过去接过邱双手里的帕子,仔仔细细给她擦着头发,倒也没见半点不耐烦。邱双端详着他的眉目,这些时日只要空闲下来就想起他跟那小院那小妇人说话时的眉开眼笑,此刻那画面又出现在邱双脑中了。“你这么盯着我看作甚?”
楚云深给邱双擦着头发,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好看。”
邱双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移开视线。楚云深微微抬眸,嗯……这是在撩他?他正想表示点什么,邱双开口问道;“桑榆郡主想买炸药的事儿,皇上知道吗?”
“自然知道。”
那得了,尽在帝王掌控之中。这些事情也轮不到邱双操心,她懒得在多问。仙阳州的灾祸邱双没有亲眼去见,不过她对这个比较关心,一直留意着仙阳州的消息。此刻冬季早已经过去了,赈灾去的晚了些,但好歹百姓们等到了朝廷的救助。次日李成民的夫人上门拜访了。她是代李成民上门谢邱双的。“母亲和祖母以死要挟,一个‘孝’字压在头上,我家老爷实在是没有办法,若非王妃提醒,现在估计就在皇上宫外跪着了。”
李成民的夫人眉眼温和,看她说起这个事情的态度,看来李成民的亲娘把事情处理的不错。昨日李成民还没进门,就被侯夫人堵在了大门口。也不管李成民有没有能力做到,更加不想李成民帮世子说话会对李成民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侯夫人就是一个劲儿的求李成民办事,把李成民闹得着实头疼。平时不见对李成民多好,甚至还暗中使坏过,但就是能去求李成民办事。李成民也是没有法子,就照着邱双的说的让他娘亲去应付侯夫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李成民虽然政事上是一把好手,但应对家里那些长辈着实没有法子。邱双倒是没有过问他们的家世,只是说道:“贵府世子只因为担心上报灾荒会给自己的政绩添上污点被李大人给比了下去便枉顾数千人的性命,朝廷现在虽然赈了灾,但对百姓造成的创伤是无法挽回的,民情民怨鼎沸,朝廷若是不处置了贵府世子,百姓难免心寒。”
是的,那位世子不上报灾情仅仅只是因为担心给自己的政绩添上污点而已。那世子兴许觉得自己很倒霉,想想李成民,将槐林州治理的风生水起,如今回了京中直接升到了尚书的位置。而他却一去仙阳州就遇到了雪灾,灾情上报又是朝廷的负担,估摸是怕引的皇上不满。可是也不想想,所谓的政绩不是讨皇上高兴了就叫政绩,得是真的将地方治理妥当,让百姓丰衣足食的才叫政绩呀。“可惜母亲和祖母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成民的夫人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两位长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把那死去的数千人性命当回事。邱双道:“李大人兴许也因此事因祸得福呢。”
李成民的夫人明白邱双说的是什么,闻言不由得苦笑道:“王妃有所不知,大哥是嫡长子,莫说母亲,就是祖母便对嫡系一脉十分的看重。就算大哥如今已经保不住了,家里还有一个嫡系的弟弟呢。”
什么看重,说白了就是偏心嘛……“且祖母似乎也因为我家老爷救不下大哥很是伤心。”
李成民的夫人说着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也就释怀了:“但倒也无所谓,我家老爷对父亲的爵位也没有什么想法。”
听这语气李成民是无法被立为世子继承侯府爵位了。邱双心里明白,没有多说。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想过让李大人出府自立呢?以李大人的能耐,皇上赐一座宅子是绰绰有余的,何必住在侯府处处被人压制?”
“祖母和爹都不会同意让老爷出府自立的,担心被人说闲话。”
李成民的夫人是大家闺秀,说话说得都比较委婉,邱双哪里能听不明白个中意思,笑着摇摇头:“是担心李大人离开了,家中没人支撑吧。以本妃看,庄庭候府还是得靠李大人。”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要李成民支撑起庄庭候府的门面,可是又不愿意把爵位给李成民。李成民的夫人莞尔,跟邱双心照不宣。……庄庭候府的世子总归没有被保住,皇上下旨直接将他当街问斩了,他是个罪人,不能以侯府世子的身份下葬,尸首被仙阳州的百姓们践踏。庄庭候府的老夫人去李成民面前哭晕了才叫李成民去皇上面前求了恩典,准许庄庭候府的人将尸首收殓了回来。但不是所有好心都能得到回报的,李成民那个嫡系的弟弟就觉得自己大哥会死的这么惨都是因为李成民不尽心,看李成民可谓是百般不顺眼。在京中贵族都在猜测李成民会成为庄庭候府的世子的时候,庄庭候府直接将那位嫡子立为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