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泫章晒然一笑,“嗯,这些形容词很合适。”
她满脸黑线,“……我严重怀疑你说的不是人。”
“嗯对,她不是人。”
她是神明的恩赐。他却没有珍惜,令她独自承受了伤害。但不会再有下次了。所有窥觑她的,想要伤害她的人,他一个个解决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那位。一如盛庭枭要为了心爱之人,赶尽杀绝。他会为了她们母子,披荆斩棘。只是……或许,他等不到孩子出生了吧。他自嘲的笑了笑。“小早快看!!要开花了!”
!。她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个人一起看着那朵慢慢绽放的昙花。层层花瓣慢慢展开,紧紧簇拥,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展示着娇嫩的姿态。井雨薇看入了神,眼睛闪闪发亮,甚至紧张到屏住呼吸,眨也不眨的盯着。殊不知,她在看花,身边的人却在看她。他的眼睛就像是雕刻师,一寸寸的将她的五官眉眼都刻在心里,连一根发丝一根睫毛都不放过。那样的眼神眷恋,不舍,还有压制到极致的占有欲。他看着她,她远比昙花还要耀眼,却如昙花那样,匆匆闪现 ,在他黑暗的生命长夜中闪烁了很久。只是,再亮的启明星也会远去。他只能收集片刻的美好。这七天,这短暂的宁静时光,在这个小小的库房里。昙花一现,她用眼睛记录下来了,有多少人都没这个福气呢!她美滋滋的转头说道:“你看到了吗!多漂亮啊!哎呀我忘记拍照了……”后面没声了。她撞进一双快要将人溺毙的眸子里。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情绪将她拉拽入深渊,挣扎不开,无孔不入。那样的眼神,根本不是弟弟看着姐姐的眼神!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有些受不了,猛地站起身。但因为起的太急了,眼前出现眩晕,脚步恍惚,直接往摔。“小心!”
他一把抱住了她的细腰,将人带入自己怀里。“别乱动,小心点!”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茹听见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太快了。别跳了!再跳要失控了!哦不,这不是他的心跳声,这是自己的心跳声。“姐姐?”
他低头,满眼担忧,生怕她怀着身子还磕着碰着,怎么也不放心。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莽莽撞撞,他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冒险?太放心不下了。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井雨薇总算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她, 脸颊滚烫滚烫。“我没事!刚刚只是不小心的!真没事!”
“姐姐,真没事?”
“真的没有!咳咳,你刚刚看了昙花开花了吗?”
“嗯,看了。”
说谎,他根本没看,他根本不在意谈昙花什么样子。“漂亮吧!可惜我忘记拍照了!明天小鸭和奶糕就看不见了!”
“那就再养几盆,还会再看到的。”
“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养!”
“好。”
两人没说话,一下子安静下来后,气氛顿时多了几分暧昧。后庭院没有开大灯,为了避免影响昙花开花,他们只点了蜡烛。这会幽幽的烛光下,伴着花香微风,似是一点点的酝酿着什么。井雨薇觉得这个气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再呆下去会发生一些古怪的超出预料的事,便主动说道:“好啦,时间不早了,你要休息了!我也困了,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她就要往房间走。擦肩而过时,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小早?”
她回头看他,但是这次,对着的脸是他半张狰狞的布满伤疤的脸。在月光下,像是夜间的魔鬼。看她出神,他轻声问:“姐姐,害怕吗?”
“是不是很丑陋?”
“你会害怕吧。”
“我回不去了,姐姐。”
似是而非的几句话,他是略带笑意的说出口。可她却好像听见他在哭。一阵强烈的心疼涌上。她甩开他的手,上前几步,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不许这么说自己听到没有! 你不丑,一旦都不丑!这些伤疤不会影响你是小早,你一直都是小早,没有什么回不去的,只要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他盯着她,露出很乖的微笑,“真的吗?姐姐。”
“当然是真的!”
“那么,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想做!”
下一刻,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微量柔软的触感,稍瞬即逝。她宛如触电,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孔泫章的眼眸很黑,很沉,像一口深渊,藏着无尽情意,难以诉说,死死压制。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强迫自己后退几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说:“时间很晚了,姐姐早点休息。”
他的唇边泛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沁着月光,温柔的不可思议。“你……”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他率先往小隔间走去,姿态轻松随意,“姐姐,有事明天再说。”
她只好咽回了剩下的话,也回了房间。但躺在柔软的床上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跟摊煎饼一样 ,双手捧着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突如其来的轻吻。“臭小子!居然敢偷亲姐姐!这是不对的!我们都长大了,不可以这样了。”
她碎碎念叨着,“明天要好好告诉他,以后不能这样了,会让人误会的。”
“可恶,长这么帅干什么呢!”
念了好一会儿,她无意识的摸了摸唇角,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刚的触碰。她不敢承认,她不讨厌这样的轻吻。这是不对的,小早是她弟弟,而且她还有了别人的孩子,她结了婚的,不能这样做。想着想着,她慢慢睡着了,唇边挂着甜甜的笑容,嘟囔着:“明天再说……”可是,没有明天了。她被小鸭慌慌张张的叫醒了,“妈咪妈咪!快起来!妈咪!”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小鸭怎么啦?”
小鸭快哭了,“妈咪,爹……黑猫哥哥不见了!”
她瞬间惊醒,连忙爬下床,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赤脚走去了小隔间。那里没有人了,只有一床叠好的被子。被子上还放着一束花。是桔梗花。花语是——永恒的思念,不舍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