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材料士兵已经送过来了。”
白穆清手下不停地扎着孔明灯,听了讲解又看过实际操作的兵士也忙得热火朝天。为防军中奸细探听消息传给敌军,底下的兵士们实际上是不明白做这个有什么用的。不过不妨他们明白,做这个是帮助他们守住城池的利器,而这利器,是通过了军帐内军师们一致认同,也是面前瘦小的白穆清郎想出来的。白穆清红着耳朵,像只小螃蟹一样蹲着小步小步,挪到了劈篾片做孔明灯骨的燕贺瑾背后,躲开一众崇敬的目光。燕贺瑾挺直的背僵了僵,转身面对她劈篾片。“不要近距离待在习武之人的背后。”
“我没有待在习武之人的背后,我是待在我战友的背后。”
被燕贺瑾信任过一回,或者说是不在乎被隐瞒了一次,白穆清心情很轻易便雀跃得很。燕贺瑾一把匕首在掌间翻飞得如梁间燕,破竹声不绝,篾片流水般从男人手中出现堆到孔明灯灯骨那边。“要一起上过战场,才能够被称为战友。”
白穆清笑嘻嘻:“那将军为何先前信我?”
“因为那不值得怀疑。”
“是不值得怀疑还是值得相信?”
一根竹子落在大掌中,倏忽间又化做了一把齐齐整整的篾片,燕贺瑾抖抖手中篾片,竹片在空气中簌簌作响,一双星眸看向了嘚瑟的白穆清:“那得看这次的了。”
白穆清接过篾片送到另一边的一堆灯骨中:“既然这样……将军不妨暗下里给兵士们传个消息。”
“孔明灯,传消息?”
满具异域风情的营帐内烤好的大块肉正滋滋作响,大马金刀坐上首的狼犸王眉头紧皱。“想必是那汉人兵疲粮绝,使出这消息欲向朝廷要粮草”大王子满不在乎抄刀割下面前一块烤肉,肉质肌理在刀下割裂的感觉让大王子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汉人粮草已经严重不足,我们不必做什么,只需要一个拖字,都能生生把他们给拖死。”
狼犸王神色不虞,显然对大王子先行进食有所不虞,连带着对此猜测也不满意起来。二公主同意大哥的处理方法,觑了眼父亲的脸色没敢开口。三王子一向和自己大哥唱反调,待他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开腔:“我们并没有围城,想要要粮汉人尽管派人回朝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狼犸王乐于见到自己两个儿子彼此牵制。草原上的王者垂垂老矣,而他的儿子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内心不自信的扩大,导致了任何一点举动,都有可能被日趋敏感多疑的王者理解为挑衅权威。而彼此牵制,分散力量,这是王者乐于见到的局面。“多颇说得对,汉人此举绝对不是为了要粮草。很可能,他们是想决一死战。”
不战被困死,战还有机会赢,至少可以死在战场上。这一点,每一个真正的兵士都可以理解。被认同后,多颇的思路活跃起来:“探子来报,孔明灯,传消息。如果这传消息不是为了要粮草,那是不是有可能是给前来偷袭的队伍传消息?”
分兵出击,多方向袭击,自然需要默契配合。孔明灯,很有可能是为了偷袭队伍之间的信息传递。狼犸王只觉得醍醐灌顶。既然偷袭,那就让偷袭者有来无回!“多颇,你领五百骑兵直奔牧天三城,如遇前来偷袭的分队汉兵就让他们死在来帐的路上。如未遇到,就趁他们出来偷袭抄了他们的老窝!”
“是!”
“多卓多萝”狼犸王望向大王子与二公主,眼神嗜血,“备战,今夜杀他个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