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隋玉就止不住的担忧,在吃鱼的时候一眼又一眼的看那个黑衣男修,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景星。”
“有什么特殊意义?”
“并没有。”
黑衣男修,也就是景星随手将吃完的鱼骨扔进奔腾的沧江,顿时就有大鱼钻出来一口口将那些鱼骨吞吃了。完全不顾及这香喷喷的东西可能是自己同类的尸骨,吃的那叫一个香。甚至还爆发了一场食物争夺战! “吃完了就滚吧。”
景星背对着隋玉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血液骨骼运转情况十分正常,才面无表情的开口。 这人的脾气可真古怪! 明明景星已经将锁链解了,可隋玉连忙跟着站起来,一点儿都没注意自己的思路已经跟着眼前这个男人走了,十分积极的要求他带自己走。 “景星!你准备去哪儿?说不定我们能同行呢!”
“我去穷极海,怎么,你也要去?”
隋玉瞬间眼冒金光,紧紧的跟在景星身后,“我当然要去!我就是要回穷极海去的!”
“别跟着我,我没心思养鱼。再跟着,就把你烤吃了!”
隋玉一把扑上来蹿到景星背上,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你送我回去!我给你很多珍宝!你看,我身受重伤,要是留在这里,早晚会死!咱们俩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用力掰扯着这人死死抠住自己脖颈的手,但也不知道隋玉这短短一会儿时间是吃了药还是咋的,居然硬是掰不下去!纠缠片刻之后,景星只能无奈妥协。 “……听说你们鲛人一族保存的有真龙骸骨,我也不说索要了,到时候让我看一眼就行。答应不?”
如果景星索要真龙骸骨,隋玉还真不可能答应,但他只是要看看,还是可以的。尤其是隋玉在很小的时候跟着自己父皇看过真龙骸骨,但就是一具不会腐坏的尸体而已,虽然龙血龙珠龙骨啥的很重要,但鲛人一族保存着它,谁也不会也不敢挖一块儿尝尝滋味儿。相当于一种象征了。 当然,到时候,他才不会让这个人修看,他要吃了这个人类! 口中尖利的牙齿顿时显现,转瞬即逝,隋玉又是一脸单纯无辜的鲛人样。他可是擅长迷惑人心的鲛人,虽然一开始着了道,但后来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这个人修之前一定对他用了某种能蛊惑人心的术法!看景星的模样,大概是觉得他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将计就计! 不吃了这个人修,他隋玉就不是鲛人族十三皇子! “好,我答应。”
景星心里也挺满意,本来是准备去穷极海那种穷凶极恶的地方历练,可如果能见到真龙尸体,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见识。看来之前没白收集这鲛人的血液,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看一眼那个自以为将自己的尖牙利爪隐藏的很好的鲛人,景星嘴角闪过一丝异样的微笑,然后颠了颠重量,一人一鲛各怀鬼胎的迅速往穷极海方向同行而去。 在两人离开半柱香时间之后,一个身材高大肩背宽阔,面容普通的男修突然出现在江边,他的背后负着一柄看似普通的长剑,整个人沉稳如泰山之石,厚重敦实,不疾不徐。 此人正是涟源大世界唯一的八阶剑仙,卿家老祖——卿伯锋。 “奇怪……” 刚刚有一瞬间,卿伯锋在万里之遥的地方嗅闻到一点儿熟悉的感觉。那并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熟悉感,极像一个故人留下来的些许残留。 可一到这个地方,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消失了。 看着眼前波涛奔涌的沧江,卿伯锋轻轻吐气,满江的水汽瞬间蒸腾消失,露出来一条水面平静如镜的沧江。原本波涛怒吼的沧江像是被施了某种神奇的术法一般,包括游动的鱼虾,都保持在一个静止不动的样子。 然后,一段有些模糊的场景出现在平静的沧江水面上,正是刚刚在沧江边上吃鱼的景星与隋玉二人! 提取某地之前发生过的场景,对于一个八阶剑仙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即便那个黑衣人在离开之前将自己存在的痕迹都清除干净,可关于隋玉的那部分却较为清晰。所以卿伯锋很容易就提取出来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穷极海吗……” 卿伯锋缓缓咀嚼着这个地名,脸上露出思忖的表情。他步入八劫散仙已经许多年,距离九劫散仙也只差一线,但就是这么一线,便花费了他五百年时间。若是再迟迟不能突破,只怕他这辈子,只能止步于此了。 如今,他感应到一点儿微乎奇妙的东西,这契机关乎他是否能突破九劫散仙成为陆地真仙,即便是沉稳如同卿伯锋,也有些着急了。 想起出来之前家里的破事儿,卿伯锋就忍不住皱眉。当然,他也给其他卿家人说清楚,如果卿家族老再出现违反族规的情况,子晏可以随意处置。这些年,都是因为他醉心修炼,没有对子晏多加关怀,才会让那几个族老倚老卖老,觉得子晏拿他们没办法。这回将权利全部交给子晏,不突破陆地真仙绝对不回去!想来子晏也可以放开手脚了。 不过,这些年,子晏一直都不相信李酒已经去世,苦苦寻觅。还有那个随李酒一起魂归天地的孩子,子晏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卿家族地里,也有许多十七八岁的孩子。可子晏这么找,完全是浪费时间啊。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几位散仙也已经为李酒卜过卦,那人连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这世上,哪个人能有本事瞒得了他们这些散仙? 想到这里,卿伯锋不由得叹了口气。想他虽然一生未曾婚娶,醉心于剑术,但卿家人却都是他兄弟姐妹的后代,也等同于他的后代。这养孩子,可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啊。 随手抹了一下,卿伯锋找准那两人离开的方向闪身追去。 身后,平滑如镜的沧江水面瞬间重新奔涌,江里的鱼虾仿佛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曾经被短暂的定格过一样,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等沧江边上的水汽重新弥漫遍布的时候,也没了卿伯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