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反抗,我就心软了,一个不忍心,便留下了小东西。”
玄田生薄唇微微勾勒,那股怒气也消失了,深情的看着她,“所以逊儿是我的孩子?”
“嗯!”
龙妙欢娇羞的点点头,努了努嘴,“可一个未嫁先怀孕的女人,注定得不到什么好待遇。又因为怕自己被杀手再追到,东躲西藏,还被当地的人驱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勉强将孩子生下来……”说着,龙妙欢就好似回到那个时候,鼻子一酸,泪水一窜一窜的落下,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生孩子,羊水破了时候,她还在雪地里找吃的,得亏当时有个山洞,她躲在山洞里,一边忍着剧痛,一边生火……在生下逊儿时,她连剪短脐带的剪刀都没有,抱着血糊糊的小家伙,自己咬断了孩子的脐带,打了一个结后,就这么将血糊糊的逊儿塞到自己的怀里,生怕冻死了。玄田生不知道她历经了什么,就听着那猪狗不如四个字,足以震撼了他的心,颤抖的伸出大手,擦掉她的泪水,哽咽着,“对不起!”
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那夜就算她骗了他,就算她强迫了他,可到底他也是自己愿意的……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这么六年多了,他只有恨,连想也没想过失去贞洁的女孩子会有什么下场,还历经了地狱的苦楚,为他生下了孩子。“这都不算惨的。”
龙妙欢苦笑了,“最惨的是,生下孩子,我没有吃的,没有奶水,只能带着逊儿到处乞讨,孩子在我怀里饿的哇哇直叫,我无可奈何,只有扎破奶水,让逊儿混着几乎干涸的奶水和血,才勉强让逊儿不饿肚子。可在寒食节那天,我终于饿的支持不住,晕倒在荒村外,要不是云霜和云深救了我们母子,你这辈子都看不到我们了。”
以血哺养一个一夜风流的孩子,她对自己够狠。玄田生的心宛如被钝器刺中,疼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一颗滚烫的泪水,沿着他冷峻的脸,瞬间滑落……他哭了!玄田生自己都傻了,可是眼前的女人真的叫人心疼,他那里还有力气去恨她,猿臂一挥,一把将龙妙欢禁锢在怀里,“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那你了?”
龙妙欢瞬间泪如雨下,抽泣的问道:“你还恨我吗?”
“不,我没有资格来恨你!”
玄田生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肯定的语气,紧了紧怀抱,健硕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慌询问着,“你可怨我?”
“从来没有。”
憋了太久,隐瞒了许多,这一刻总于释放了,这是她的救赎,也是一种撕裂自己的伤口,救助他的一种方法,只希望他再也不会被那疾病困扰。龙妙欢依偎在他的怀里,整个人都没有防备,宛如脱去那一身伪装的盔甲,她剖开自己,几乎是鲜血淋漓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她以为自己可以扛得住,可是她高估自己了……当年的屈辱,当年的酸涩,当年的无助,这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了。“哇……”龙妙欢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了起来,那种几乎是拼了命的在嘶喊,为自己叫屈。“欢儿,欢儿!”
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好似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安抚她,可这一点用也没有。她是个多么坚强的人,这一刻却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宛如他六年前最狼狈的那一面,就算至今,也没人知道那一夜他又多狼狈,又多屈辱……可与她比起来,那都不值得一提。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玄田生顿时手足无措,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了,他可是对女人……女人该怎么哄?辰儿他都不曾哄过,全都是交给乳娘打理,现在总不能去找个乳娘来哄自己的女人吧!此刻,松鹤园内,玄辰和龙逊,想吃龙妙欢做的吃食了,可老王妃不敢让龙逊过去啊。这要是让孩子知道自己义父昨夜历经了什么,绝对恨死玄家了,更有可能蒙生那复仇的种子……老王妃是不敢往下想啊!刚认回的孙子还被皇帝扣在宫中,美其名曰是要了解楚国的国情,其实就是不想这孙子先回到玄家。她急的都通知老五回来了,只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别让皇帝侄儿真的对玄家动了杀心啊!“曾祖母,到底母妃怎么了?”
玄辰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可是老王妃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急的他不行了。“我要去找我义父。”
龙逊不想等了,果断说完,这就要走。“逊儿,你还是别去了。”
老王妃喊住龙逊,叹气一声,“昨儿夜宴……”听着老王妃说完昨夜御宴发生的事,龙逊和玄辰都咽了咽口水,对视一下,心下齐齐说,得亏娘没被当场拆穿,不然就惨了。“这会,你父王还在生气,你们就别去须弥院了,容曾祖母先去看看情况,要是你父王气消了,你们在过去不迟。”
老王妃也只能对孩子们撒谎了。说到玄田生生气,两个小家伙齐齐焉了,这会过去,指不定被牵连,到时候咱们娘肯定气的要走。二人心下都这么想的,齐齐点头,“那曾祖母快去看看,我们在这里等您。”
老王妃有点纳闷,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齐心了?可这会也容不得她多想,招呼了苏嬷嬷朝着须弥院去了。到了须弥院外,老王妃不许其他人跟着,只带着苏嬷嬷进去。刚进去,就听到龙妙欢歇斯底里的哭嚎声,还有玄田生无助的哄声……老王妃侧头看着苏嬷嬷,嘴角都在抽,低语,“这……这是个男人该有的样子吗?”
苏嬷嬷也是无语了,哪有男人哭成这样,且小王爷还在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