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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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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嬴东独自走在回廊之中,看着周围气势恢弘的楼阁建筑,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慨。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危险程度最高的秦朝,外忧内患齐全。在这偌大的宫廷中,嬴东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想到这,他的心中顿时涌出无限孤独。在他心里面,周围这些人仿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自己只是一个意外闯入这里的局外人而已。推开章台宫大门,扶苏正静坐在木案之后翻阅手中的竹简。“大哥,父皇让我们今天晚上去咸阳宫赴宴的事情,你知道吗?”

“啊,知道啊,怎么了。”

猛地听到人问出这个问题,扶苏吓得一抬头,发现是嬴东后才随口说道。“大哥,你说父皇为什么要突然举办这个宴会,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嬴东想听听看扶苏的看法,毕竟他和嬴政相处的时间更长。“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父皇想借此和朝臣商讨一些事情,顺便再考察一下公子们的学识如何吧。”

思索一阵后,扶苏给出了回答。尽管他昨天并未细想这件事,但以他的政治智慧,还是很快想出来了。“哦,谢谢大哥。”

“看来历史上有点误解扶苏了,扶苏是注重仁义不错,但他自身也有政治智慧和能力,不然嬴政不会一直将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只是最后在江山和仁义面前,他选择了仁义而已。”

扶苏所考虑到的考验,确实是嬴东昨晚没有想到的。在古代皇权社会,谁来继承大统始终是皇家根本大事。所以能和公子们扯上关系的,也十有八九是嬴政的考验。听完扶苏的分析,嬴东心中大加赞赏。历史上扶苏因为一道诏书拔剑自杀的事情始终受人诟病,许多人因此觉得扶苏太过迂腐。但经过这两天的交往,嬴东了解到了真正的扶苏。亥时,咸阳宫内一片歌舞生平。“政哥啊政哥,你在搞什么。联络父子感情别带上我啊,坐这么前面这不是要我命……”坐在木案后的嬴东心中疯狂吐槽道,就连案上的精致水果也让他毫无食欲。因为嬴政把所有公子的座位都安排的离他比较近,所以坐在后面的官员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前面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被人时刻关注着的滋味着实让嬴东苦不堪言。嬴东只想坐在最后面,当一个没人注意的小透明。原本他还幻想有些注重位次尊卑的儒生们能出来挑刺,公子们身上没有半点功勋爵位,怎能坐在前面。不过结果让他失望了,皇帝举办宴会,想离自己儿子近一点谁敢有意见,有意见的全拉出去砍了。那些儒生虽然胆子大,但都不是傻子。因为这种事情死了,史书上留下来的记载也绝对不是什么赞美的话。于是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众卿,今日朕在这里举办宴会是有几件事情要和尔等商量。”

片刻过后,嬴政挥手示意歌姬退下。所有的公子,大臣们此刻也都坐直了身子,原本欢快轻松的场面也变得庄严肃穆起来。真正的宴会,现在才正式开始。“李斯,最近南方的百越之地又在闹叛乱,爱卿认为应当如何处置啊。”

见众人准备好了,嬴政淡淡说道。“回禀陛下,这些蛮夷之人简直是目无君长。臣认为应当依据秦律,派大军征讨百越部落,并将为首之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一名精瘦干练的黑袍男子从嬴政身旁走了出来,恭敬地跪在地上答道。“这就是左相李斯,果然是张口闭口都是律令的法家学派。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了,看他现在这样子还是对嬴政忠心耿耿的啊。唉,就是可惜以后走错了路,一代名相最后落得个夷三族的下场。”

想到这一点,嬴东也不免有几分惋惜。李斯在历史上从来都是饱受争议的,讨厌他的人说他因为嫉妒杀害韩非子,因为贪恋权利背叛秦始皇,是一位奸佞小人。不过嬴东不这么认为,李斯和扶苏因为政见严重不合而分道扬镳,在他看来并非不能理解。至于杀害韩非子也只能算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他对秦朝乃至后世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冯去疾,爱卿意下如何。”

听完李斯的话,嬴政仍旧面无表情。挥手示意李斯退下后,找上了冯去疾。“回陛下,老臣和李相意见一样。”

冯去疾,大秦的右丞相。秦朝尊右,所以明面上他的地位还要高于李斯,同样是嬴政的心腹大臣。秦二世时不堪迫害,与将军冯劫留下一句“将相不受辱”后一起自杀。“冯去疾,今天大佬还真是扎堆出现啊。找完李斯找冯去疾,政哥你干脆直接叫你的那些心腹都站出来吧,还一个个点起来。”

嬴东心中虽是在调侃,但是他倒也看明白了嬴政的想法。嬴政这是想借他们来堵住一些人的嘴,一些不支持出征百越的人。像李斯,冯去疾这种分量的大臣都支持出征百越,那他们还有什么反对理由。同时李斯,冯去疾他们这些老狐狸也十分了解嬴政,知道他很可能会征讨百越,所以都十分配合他。“东儿,你怎么看。”

嬴政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嬴东。冯去疾回答完后,座下的官员们都没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嬴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并未继续点大臣起来。同时他对嬴东这段时间的出彩表现也有所耳闻,所以正好借此机会来试试嬴东深浅,可谓一石二鸟。不过嬴东此刻内心却是十分慌乱,他刚刚一直都在想怎样劝谏嬴政,结果没想到他直接让自己起来说了,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额,父皇,儿臣认为出征百越不妥。”

看着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嬴政,嬴东此刻也感受到了氛围的凝滞。他刚刚脑子来不及思考,所以直接就说了出来。“嗯?东儿认为有何不妥啊!”

片刻过后,嬴政饶有兴趣地望向嬴东说道。刚开始听到嬴东说反对的时候,嬴政心中还极为不喜,刚要发怒的时候突然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小子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惊喜呢。再加上最近淳于越和扶苏他们都对嬴东赞不绝口,所以嬴政决定听下去。“回父皇,儿臣认为百越之地并非我大秦的心腹之患,其自身部族众多,始终是一盘散沙,难以对我大秦造成威胁。出动大军征讨百越,只怕得不偿失啊。”

见嬴政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嬴东知道自己肯定还没有说服他。“父皇,儿臣并非反对出征百越,只是认为出征百越不是大秦的当务之急。与之相比匈奴更应该是大秦要解决的,在当初大秦尚未统一天下之时,匈奴便不断南下骚扰各国边境。即便是列国中军事实力较强的赵国,也深受匈奴侵犯之苦。匈奴人的强大实力由此可见,所以匈奴对大秦的军事威胁……”说到这,嬴东停了下来。他并没有继续说攻打百越之地的难处,反而说起了匈奴的威胁。因为他相信以嬴政的能力,这些事情不用他多说。另外他也怕自己说话的太多,反而令嬴政不喜。三国时期杨修的前车之鉴就摆在这里,做臣子的应该懂得如何装傻。所有事情都被你说完了,那岂不是显得皇帝很昏庸无能。不过在嬴政问嬴东问题的时候,不仅嬴东自己懵了,就连其他的官员们也都一脸惊讶。在他们看来,嬴政就算是要考验公子们,也应该最先问扶苏,而不是跳过他只问嬴东。难道是陛下中意嬴东?一时之间,座上众人心思各异。然而没想到的是,惊讶他们的远不止这些,刚才嬴东的看法同样让他们十分震惊。平日里公子东的顽劣他们也有所耳闻,今日怎能发表出如此独到的言论,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嗯,东儿说的也有些道理,朕会考虑的。时候也不早了,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

听完嬴东的话嬴政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快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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