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窃窃私語 > 一、以指喻指之非指1

一、以指喻指之非指1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哎。不见五陵豪杰墓哟,无花无酒锄作田哎。啊,看不穿,看不穿,看穿我就要遭殃。”

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边走边唱道。“那个人好奇怪啊。”

一旁举着手机和身边男友拍照的女孩喃喃着。“背地里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可不好哦。在我们国家,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男人正色道。“我知道的,可是他就是很奇怪嘛!”

女孩委屈地说道。“好了好了。小倩你看,夕阳从两边的玻璃大厦间折射下的光线多美啊,我们背光再拍一张吧!”

夕阳穿梭在高楼大厦与康庄大道之间,落在道路的拐角。整洁的街道与墙上叛逆个性的涂鸦仿佛也被夕阳调解了争端,此刻竟也有几分静谧的和谐。落在返程的汽车上,轰鸣的发动机便安静下来。像酣睡婴儿的呼吸一样,伴随车内轻松的口哨发出均匀舒畅的嗡嗡声。夕阳落在道士打扮的人肩头。“哎!踩到狗屎了!哎呦喂!晦气!”

道士骂道。“嘿嘿,大师您来了。我们这老一辈都说踩狗屎是撞大运,可不是晦气呀。”

“啊?这样吗?”

道士收敛怒态后问道。“可不吗?我就斗胆在大师面前卖弄卖弄。从风水上说,狗屎属于化肥,暗示农作物的生长,所以才说这踩狗屎是交了好运。”

男人道。“原来是这样啊。”

“对对,大师您马上要交好运了。”

男人殷勤道。“放屁!我说晦气就晦气!”

大师骂道。“是是是,大师说是晦气那应该就是晦气了。也有这种说法来着,嘿嘿嘿。”

大师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道。“应该不是你要看相吧?”

“大师好眼力,是我儿子要看。不仅要看相,还想让大师给取个名字。”

男人供着手恭维道。“我取名字随缘收费,规矩你应该知道。”

“啊,这您可难为我了大师,我们国家没有钱。”

男人自豪地说道。“真没有钱啦?”

“是的,真没有了。只有15年前有,但现在肯定是没有了。在我们国家,现在大家都凭自己的意愿工作。想干嘛干嘛,要什么有什么,我们早就不用钱了。”

“虽然没有钱,但是大师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准备。”

男人一脸骄傲。“有趣啊,那我也要做你们国家的人。”

“啊?您要做我们国家的公民?”

男人惊讶道。“我不配?”

“这……”“行,那我走呗?”

“当然行,大师。这样,明天我就带你去办事处办手续。”

“行嘞!”

“你的儿子就叫周有脑吧,以后让他去研究人的脑子,必有出息。”

“啊?这名字,这么,这么凶悍吗?您都还没见过我儿子,这不太好吧?”

男人面露难色。“放心,听我的错不了。”

多年以后,周有脑先后尝试了搏击、新闻主持、写作等等行业,皆毫无建树。唯独听他父亲的话开始研究人的大脑时如有神助。到周有脑30岁时,他便成为了国际知名的脑科学家。这个道士不是我们的主角,不过和主角有些关系并且这个人有趣,所以先以他为个引子。我们要讲的是一个拥有超能力,或者说“后遗症”的年轻人。在他们的国家,像他这样的人通常被称作“志愿者”。年轻人叫易徐杯,他身上的惊世骇俗之处有两点。首先他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其次是他拥有所谓的“后遗症”。之所以说他的公民身份是惊世骇俗的,是因为他所处的这个国家生产力高度发展。这个国家的公民几乎可以仅凭自己的意愿来选择喜欢的生活。甚至这个国家的政府都逐渐虚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组织以及研究所。当然,其中的任职人员也几乎不存在所谓的选拔门槛。解释完这个,我们再说他具有超能力,因而是惊人的便不需再费舌了。易徐杯,这个名字也是刚刚我们提到的道士取的。关于孩子的名字,当初父母双方各执其词,争执不下。所以夫妻俩就找了这个道士来给孩子起名。道士起的这个名字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确实让两口子都满意了。当时的吉利话是这样的,“我算过了,这个孩子以后一定能当大老板。在酒桌上啊,其他人在他面前都要一杯又一杯地喝给他看,只有他可以慢悠悠地喝。”

因为这个名字,道士收了两口子不少钱。没办法,就算是坑蒙拐骗的事,只要能得主人开心那和主人捡了大便宜的效果总是一样的。然而这真就是几句吉利话换赏钱的默契交易吗?了解这个道士底细的您肯定不会这么想,所以我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对这个故事的结尾做一点补充。道士在易徐杯的父母走后,仔细研究其“卦象”发觉这个婴儿的命运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顺利。“易徐杯,轻易涉世,缓游其中,杯水车薪。又是一个有趣的人哎。”

道士打开自己的记事本又在新的一页写下“易徐杯”三个字。合上本子后又重新打开,把“杯”字划掉,在边上写下“悲”字代替。易徐杯虽然出生于这个国家建设成现在这样之前,但因为父母,易千乘和徐黄青两人的努力,他对自己国家的变化并没有多大感触。也许也有他作为肥宅,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的原因。总之,在他看来自己的国家并没有像他人所说的那样,如幼虫成蝶般发生蜕变。大家都喜欢自豪地称自己的国家为“蝶”(这也有蝶国的国土像蝴蝶的原因),而易徐杯却常常戏称她为“虫国”。易徐杯这个人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好介绍的。他除了天天呆在家里打游戏上网之外,唯一会出门做的事便是去道馆学拳。因而虽然他是“老米字旗”、“纯血”肥宅,但却一点不胖,反而身材匀称,甚至比常人瘦一些。这天,他照例去了道馆。馆里新来了一个叫杨擅文的教练,据说已经50多岁了。因为这个道馆的馆长出门旅游,所以喊老杨来顶班。易徐杯觉得新鲜,上了老杨的课。新教练老杨安排的体能量很大,这让易徐杯一时间适应不了。下课后,累瘫的易徐杯无神地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开始像往常一样刷手机。他身边的小孩则累的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小孩呼呼大睡,脚上没有脱下的护具发出阵阵恶臭。“好嘛,你还睡得挺高兴。”

易徐杯忿忿地把手贴在小孩的额头上,嘴角挂着坏笑。“嘿嘿,臭不臭呀?小包?”

“啊!”

小孩惊叫着醒过来。易徐杯早有准备,在小包醒来之前就椅在墙上刷着手机,装作刚下课时疲惫的样子。同时内心暗爽。“哇,小包你的护具多久没洗了?我在办公室都闻到了。”

老杨走过来调侃道。“啊?杨教练好,嘿嘿嘿。”

小包尴尬地朝老杨笑。“回去记得叫你妈妈洗洗哦,平时也要多晒晒。或者来我这边上课,我给你弄一套新的啊。”

老杨对孩子一边抛媚眼,一边诱惑道。“哇!杨教练,你被我抓到了。好啊,乘我们老高不在抢生意。”

易徐杯夸张道。“这话说的,这么臭的护具你都对付不了,老高的狗鼻子肯定更不行啊。不如让给我,我就爱这种辛苦训练后的青春气息。”

老杨故作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哇,教练,你好恶心!啊,救命啊!”

小包一边叫一边跑出去。留下易徐杯和新教练对视一笑。回家路上,在过一个红绿灯时,易徐杯身边的车窗缓缓摇下。老杨探出半个身子向易徐杯打招呼。“小易,小易!去哪啊?”

周围人的目光立刻聚拢来,让易徐杯瞬间尴尬到满脸通红。“啊?杨教练我回家呢。”

老杨宽阔的肩膀从狭小的车窗口子里冒出来,此时的他活像从阿拉丁神灯里钻出的精灵。易徐杯真怕他下一句话是“年轻人,要不要来几个愿望?”

“年轻人,要不要来几个愿望?”

“什么?他居然真这么说了?”

易徐悲听到周围人的嗤笑后几乎要羞愧地昏倒了。“年轻人,要不要来几个麻薯?热乎的。”

还好是自己听错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比自己想象的尴尬多少。心一横。易徐杯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来,很香的。我送你一程吧,你家住哪?”

老杨一脸得逞的样子。在易徐杯开口前,车子就已经启动了。易徐杯无奈道,“把我送到站前路就好。”

“行啊。不过我要绕几个弯,回道馆送一批脚靶,没问题吧?”

“没事,谢谢杨教练。”

易徐杯在老杨的“逼迫”下开始吃麻薯,车里一阵浓郁的麻薯香气。大概拐了三、四个弯后,车在一个既不是道馆也不是站前路的地方停下了。“到地方了哦,小易。”

老杨保持着轻松的语调,但是这话却让旁边的易徐杯瞬间警惕起来。车子停在一家干洗店楼下。老杨径自下了车,还从车后备箱抱出来一堆脚靶和护具。他招呼易徐杯下车帮忙。虽然莫名其妙,但易徐杯还是照做了。另外他还本能地感觉到,老杨说的“到地方了”,就是字面意思。车到目的地了,无论对于老杨还是自己来说。“上楼。”

抱着一堆护具,易徐杯艰难地跟着老杨上了干洗店二楼。没有经过楼下前台的同意,没有登记也没有任何询问。这把前台小哥整懵了,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们,他们就上到二楼。“喂,你们要洗衣服的话要在楼下登记啊,来上面干嘛?”

小哥追上来问道。“行,你帮我拿着这些脚靶,小易下去登记。”

老杨话还没说完,手上的脚靶就已经往小哥身上丢了。因为小哥没接稳,噗噗噗地掉在地上好多。“喂!”

小哥怒吼道。“怎么了?不是按你的程序来了吗?”

老杨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回道,即使是易徐杯也被这一吼吓了一跳。“不愧是成名已久的老教练,这威严。”

易徐杯心中暗道。小哥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愣在原地目送了老杨径自打开门,走入二楼一个房间的背影。小哥缓过来后,他才焦急起来。“哪有你们这样的?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嘿嘿。”

易徐杯尴尬地笑笑。“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来干洗护具的,我跟你去楼下登记。”

小哥生气地把手上的脚靶和护具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示意易徐杯也放下。“你跟我先进去把刚才那个人叫出来,这里是不能随便进的。”

“好吧。”

易徐杯显然也觉得擅自闯进人家的店里不合适。跟在小哥后面,易徐杯走进那扇门。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过道,里面光线晦暗,让人感觉不明所以的逼仄。“杨大哥,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志愿的”。我哪里敢破坏治安呢?就算想我也没那个本事啊。”

“杨大哥,说真的,您今天来我这真的是来错了。不过您要是感兴趣我给你算一卦?保证是上上签,哦不,上上挂?”

“杨大哥,我真就混口饭吃。现在社会这么和谐,我干嘛不要命去干研究所禁止的事啊。更何况这是在您的辖区,谁敢乱来啊?不可能的。”

“杨大哥,你说句话呗?杨大哥?”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缩在自己的老板椅中,正抬头向老杨求饶。他身穿道袍,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黄符、签桶、桃木剑等等看起来就很唬人的东西。整个房间里也氤氲着一种淡淡的熏香,墙壁上画着各色的符。显然是传说中的牛鼻子老道。只不过身形魁梧,让人难以带入牛鼻子老道的传统印象中去。老杨背对着他,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易徐杯进来了,才开口道。“登记好了?”

那个缩在老板椅上的道士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机遇般,立刻接话道。“登记?我杨大哥来这里怎么需要登记呢?小六你不懂事了哦?”

“嗯?我不用登记吗?”

老杨问道。“当然不用啊,杨大哥你是我的保护神,是我们市的保护神。怎么会要您登记呢?”

“嘿嘿,您这桌子坐着硌屁股,要不坐我这把椅子呗?”

道士指着自己的椅子向老杨示意道。“也行。”

老杨慢悠悠从桌子上下来,道士打扮的人立刻站起来,把椅子扶好对着老杨。“哎呦!”

“怎么了,椅子不舒服?”

“嘶。”

“硌着您了?”

“烫屁股。”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杨教练,不是说洗护具吗?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啊?”

易徐杯满脸不好意思地问道。“是洗护具,小六帮我把杨哥带来的东西优先送去洗了。”

道士立刻接话。“啊?”

显然叫小六的前台小哥此刻比易徐杯还不明所以。“没想到杨教练不仅喜欢在大马路上cos阿拉丁神灯,背地里还是仗势欺人的地头蛇。好家伙,幸好没惹到他。”

易徐杯后怕地心想。“嗯,这个是小易,“高度的”。以后和我是同事,你认识一下。”

老杨一边说,一边自顾自打开一个又一个抽屉在找着什么。“哎?你这有剪刀没有,我鼻毛太长了,不舒服。”

易徐杯听完这几句话,心中满是疑惑,但碍于房间里老杨唯我独尊的气氛也不敢发作。“杨教练,你这也太没形象了吧。就算是来朋友家,你也不能当着人家面剪鼻毛吧?”

“啊?那我鼻毛戳到人中了,很痒啊?”

“那也得先忍忍,至少回道馆再解决吧。你这样可有点丢我们道馆的脸。”

易徐杯说完指了指老杨身上秀着道馆logo的T血衫。“嘿嘿,也是。”

杨擅文终于难得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神灯精灵居然向周围的人开始道歉,道士被这一幕惊呆了,易徐杯和小六也吃惊不小。“总之今天来就打个招呼,有人在我这犯事了。我总感觉就是你。”

“不可能不可能,杨大哥,我哪里敢啊。”

道士连忙否定。“那行。走喽小易,赶紧赶紧。”

话还没说完,老杨的背影就融进了过道的阴影里。易徐杯无奈地跟上。一边还替老杨回头表示歉意,并且留下道馆的地址。“麻烦护具洗好后送到象湖路100号,谢谢。”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易徐杯慌忙上了车。“老杨,我们什么时候成同事了啊?”

“嘶!嘶!”

老杨一边开车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你是高度的吧?”

“什么?”

“你有超能力。”

“啊?超能力?对对我有的。我能一口气睡100个小时。”

“嗯?真的?”

“是真的,那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是能实现人们的愿望吗?神灯先生?”

“神灯先生?嘶!嘶!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这就是他们说的中二病吧?小年轻就是不切实际。”

“啊?我中二病?”

“没事的,这种病我认识人能治。”

“你在说什么啊?老杨你要不就把我放道馆吧。我想走回去了。”

“哼哼。”

“怎么你一模小包的头,小包就被吓醒了呢?”

老杨迅速瞄了一眼后视镜,他所看到的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后视镜内的易徐杯脸色突变,但又迅速不自然地镇定下来。“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你刚刚过来的时候脚步声太大把他吵醒了吧。”

“我可不是走过来的哦,我刚才一直就呆在门口看着你。”

“妈呀!你好恐怖啊老杨!”

易徐杯惊讶道。“嘿嘿,什么绝活,让我了解一下呗。反正你也就在这片生活。”

“这话的意思是我也归你管是吗?”

“可不,这里的人都归我管。”

看来事情已经完全说开了,自己也没有再隐藏的必要。易徐杯索性就承认了,不过他依然保持着警惕,希望能够试探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夺取主动权。“行,我承认了,我是高度适配试验条件受测人员。按你的话说,绝活是能让人瞬间清醒。你也看过了。”

“嘶!嘶!不止,你不老实。”

说完老杨猛踩油门,极强的推背感迅速袭来。“妈呀,我真只会这个!你不是居互组的组长吗?你总不能逼死我吧?”

“嘶!嘶!不止,不止。”

车子此时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易徐杯身后的推背感彻底消失,这也就意味着危险已然攀升至最高点。易徐杯已经能明显感受到车身的震颤,仿佛前方只要再随便出现一颗石子挡在轮胎面前,车子整体的平衡都将立即被打破。自己随时便要和车子里这个疯狂的老头同归于尽。不,或许因为他身上某种特殊的能力,汽车出事后被波及的可能只有自己。“老杨,我的能力真的只和睡觉的人有关啊。就只能让睡着的人醒过来。”

“和睡觉的人有关啊,不简单。”

“怎么让人醒。”

老杨的手正逐渐松开方向盘。“我!”

“我能让人按照我的想法醒。”

易徐杯紧紧盯着方向盘,几乎哀求似地说道。“能控制人的梦境啊?哈哈哈,我捡到大便宜了。”

“那你减速啊!”

“啊?我减速干嘛?”

“干嘛?开这么快我们会死的!”

“不会。”

老杨淡淡地说道。“啊!救命啊!”

车子疾速行驶了5分钟后。“嘶!嘶!终于舒服了。”

老杨一边端详着自己手中那一撮又黑又长的东西,一边满意地放松道。“杨大哥,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市民,我什么都不想干,也不会惹事啊。”

易徐杯哀求道。“你不再是小市民了,现在你有工作,我暂时是你老板。”

老杨轻轻捻着手中的东西说道。“啊?工作?还老板?老杨你是还生活在旧社会吗?”

“现在这些概念都是不成立的。”

“成立啊!这不就有吗?你是我员工,我是你老板。我还不给发工资,因为我没钱。”

老杨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

“这叫传统,不是旧社会。”

看到老杨一脸认真的神情,易徐杯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这个几乎没有管理者和法度的国家,易徐杯无处申述自己身上发生的悲剧。当然,他也可以通过网络向民意调查组织举报。不过老杨就是当地居互组的组长,也就是当地唯一“政府”的首长。或许自己的举报到头来只会对自己不利。“老杨。”

易徐杯认命般叫道。“怎么了?”

“我想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不反抗了,可以吗?”

易徐杯无奈道。“不行,不能好几个,最多两个吧。”

“我都’卖身’了,还不能问几个问题吗?我活到22岁的人生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易徐杯面对这个完全脱离于逻辑之外的人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行行行,那你就问三个吧。”

“谢谢杨总。”

“那我开始问了。”

老杨见他一脸严肃,仿佛正在做出一些决定着人生走向的重大抉择。于是老杨也正经起来,把靠椅的扶手上搭挂着的小腿放到地上。这细微的动作让易徐杯很是欣慰。“您是志愿的还是和我一样,是高度适配试验受测人员?”

“我啊?我也高度的。”

“嗯,那第二个问题。你和奇点研究所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还知道研究所啊?不错。我是员工,研究所算是我半个老板,另外半个是我老婆。”

“你老婆?”

易徐杯随口接道。“对啊,我老婆让我干这活的。问完了。”

老杨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啊?最后那个不算吧?”

“我都回答你了,肯定算啊!”

老杨道。听到这话,易徐杯的神情彻底黯淡。从现在起,他便要迎接自己或许充满危险和未知的未来。“其实我又没什么秘密,你问我就答呗,干嘛非要现在问。”

“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以后也可以问啊。就这样,你先回家吧。走回去哦,你自己说的。”

老杨说完就离开了。道馆里只留下思绪纷乱的易徐杯。虽然说易徐杯是一个“纯血”肥宅,但也不是对世事全然冷漠,毫不关心。毕竟所谓的“后遗症”永远都是热门的话题,尤其对于他这个年纪和“职业”的人来说。作为肥宅,有的人热衷于游戏,有的人热衷于动漫。总之“肥宅从业者”们多少都有一些专精的领域。而对于易徐杯来说,他的领域便是奇点科技研究所了。奇点科技研究所,致力于研究人类身体机能的进化和感观的强化。他们的研究成果服务于很多的目的。比如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某些毁灭地球的突发情况。像是彗星撞击地球时,确保部分人类得以转移至火星,并且身体能够承受一定量的宇宙辐射。当然,他们也致力于实现人们对自身形体发展的种种偏好。比如有的人想要棱角分明的肌肉群,有的人想要柔若无骨的柔韧性。在这种程度上,他们所满足的诉求更像是医美所提供的服务那样。总之,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在蝶国拥有号召力和权威性的半官方机构。在很多年前,研究所向社会征集志愿者,他们要向世人展现自己的研究成果。研究所声称,会对志愿者进行全身检查和相应治疗,以去除志愿者身上的病变,恢复其健康。从表面上看来,这就是当时的政府出钱给人治病的一项福利。而易徐杯认为,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发现,凡是在研究所住过院、治过病的人几乎都获得了一些“后遗症”,就像自己一样。当然,既然这些事易徐杯能发现,那么蝶国的其他人自然也能发现。只不过蝶国的大部分人并不相信“后遗症”的存在,而剩下的那些愿意相信的人,又几乎全部表现出接纳的态度。就好像“志愿者”一点不危险反而十分有趣似的。“嗡嗡!”

易徐杯的手机强烈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喂,加班!加班!下楼小易!”

电话那头传来中气十足的嗓音,令人难以违抗。“杨总,这刚下班就加班?我们公司业务这么繁忙的吗?”

“可不吗?我是部长,生意自然比别人都要好,嘿嘿。”

易徐杯对于老杨的这种乐观精神逐渐失去了好感,开始感到厌恶和恐惧。“知道了,我马上下楼。”

老杨椅在车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手机。“杨总,您是老板,要不我来开车吧?”

“你?”

老杨抬起头端详着易徐杯。“对,员工给老板开车是应该的。让我来吧。”

“也是,不过,我只是你暂时的老板。就算半个老板吧,那就你开一半我开一半?”

“不不不,还是我来吧。这样,下次你来开我们不就扯平了?”

“那好吧。”

老杨同意了。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是易徐杯却在心中暗下决心,下次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用车的机会发生。“小易啊,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啊?不会啊。你今天不是就把我这个小年轻耍得团团转吗,怎么会老呢?”

易徐杯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挖苦道。“可是刚刚我放跑了一个志愿者哎。”

“啊?是刚刚那个道士吗?”

“嗯。”

老杨的神情逐渐萎靡,声音也低下去。“我不中用了,小易你替我吧。”

“说什么呢杨总,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可是立志要在您的带领下成为业务王的男人。”

“我老了,不中用了。哎,这次你来吧。”

“啊?可是你总得带我上上手吧?我到底要干什么啊?”

“停车,我不干了。”

说着,老杨就伸手要去拉手刹。“我停!就算是在高速上我也马上给你停下来!”

易徐杯惊恐地阻止老杨触碰手刹。车停在路边,老杨居然真的就留易徐杯一个人在车里,径自走掉了。“我的妈呀。”

易徐杯前半生虽然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但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麻烦。此刻,他深深地怀疑自己的报应到了。他低头呆呆地看着手机,希望老杨能打来,告诉自己这是他开的玩笑或者他回心转意了。“嗡嗡!”

手机仿佛回应了他的期待,他真的接到了老杨的电话。“喂,小易。”

“喂!”

易徐杯激动地回应。“是我,杨擅文。我给你介绍个人,你们俩来干活吧,我老了。”

“嘟嘟。”

电话那头挂断了。易徐杯已经快要习惯绝望的感觉了,更可悲的是对这种习惯的习得只在一天之内。他的手机里弹出一条短信,上面是一个号码。易徐杯试着打了过去。“喂?”

“嗯。”

“啊?”

“你说啊,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年轻女性略带怒意的声音。“我说我说。额,老杨不干了?”

“嗯。”

“他让我来?”

“嗯。”

“那我该怎么办?”

“总算问出一个有价值的问题。”

电话另一头认可道。“现在你应该找到那个道士,放任他在市里是十分危险的。”

“对对,确实危险。”

“嗯。”

“嗯?又是嗯,除了嗯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吗?还是说老杨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奇怪?”

易徐杯越想越感到恐惧。“你知道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样的‘后遗症‘’吗?”

易徐杯试探性地问道。“当然不知道了,知道的话老杨还找你干嘛?”

“也是,嘿嘿,你说得对。”

易徐杯尴尬地笑笑,他发觉自己也渐渐地开始朝某个奇怪的方向飘移了。“和你沟通的效率好低啊!你能不能说点有价值的话?”

电话另一头的人嗔怒道。电话那头毕竟是女生,自己不好发作。于是易徐杯只好硬想出一个自己认为还有点价值的问题抛出去。“小姐姐,你知道我的‘后遗症’是什么吗?”

“你?这也要问我吗?”

“对,我想确认一下。”

“痴人说梦。”

“啊?不至于吧?让我确认一下这件事,难度这么大吗?”

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我是说你的‘后遗症’,记录在‘本子’里的名字叫‘痴人说梦’。”

“顺带一提,老杨的叫’庖丁解牛’。”

“'庖丁解牛’?妈呀,听起来好可怕!”

“还有什么要确认的吗?”

易徐杯灵机一动,接着说道。“没了没了。还有就是我想问问,你能帮我一起抓那个道士吗?”

易徐杯自认为发挥出了这一天以来自己全部的智慧,所以他在发问时表现得相当自信。“不是不行,毕竟你也是被老杨骗进来的新人。”

听到这话,易徐杯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亲切感,像是有一股暖流穿过他的全身。他隐隐感到自己正热泪盈眶。“干洗店见。”

电话那头的 “小姐姐”冷漠地说道。“嗯!”

易徐杯激动地回应。这时候才慢慢进入秋天,但因为蝶国所处的维度较高,所以气温其实颇有些接近冬天。易徐杯这个时候穿着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披着白色的薄外套。对于肥宅而言,可以算是常规的制服,毫无衣着搭配的逻辑。在干洗店门口,易徐杯一下就发现了电话中的女孩,仅凭直觉。并且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干洗店门口站着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娇小女孩,他头上带着冬帽,脖颈处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粉色围巾。身体更是被厚重的白色面包服紧紧裹住。从头到腰,一圈又一圈,从远处看去,就像发胖的米其林轮胎吉祥物。“错不了,一定是她!”

易徐杯肯定道。果然,下一秒那个女孩就伸手向自己打招呼。手臂上外罩的面包服也是一圈又一圈的,这更坚定了易徐杯计划在混熟之后叫她米其林的决心。易徐杯向女孩的方向走去。“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易徐杯问道。“因为我怕冷,我的‘后遗症’导致的。”

女孩回答。“什么后遗症啊,能告诉我吗?”

“当然不能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易徐杯对此毫不意外,他继续问道。“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行。”

“这也不行?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随便你。”

“那我就叫你米其林?”

“知道了。”

“那米其林,你有什么线索吗?”

“米其林”紧了紧自己的棉袄,然后说道。“老杨是在和那个志愿者还有你接触后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其他的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和道士以及自己接触后老杨才变了样。原来老杨平时不这样啊。易徐杯暗自忖度。问题肯定不在于自己,也就是说是道士的某种能力让老杨变成了现在这样。“米其林,你觉得老杨和平时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嗯,我感觉今天的杨伯很不自信,甚至有点自卑。”

“不说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说着米其林就向干洗店走去。干洗店内一个人也没有,不过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易徐杯二人径直走向了二楼的那个房间。“好奇怪啊,这个房间里画着这么多符,还有罗盘。”

“那个志愿者还是道士打扮呢,装神弄鬼。”

易徐杯补充道。“道士打扮?”

米其林显出疑惑的神情。“他为什么要打扮成道士呢?”

米其林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大概是为了隐藏身份?”

为了不显得尴尬,易徐杯也学样开始一边到处随便翻翻,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接话。“如果是隐藏身份的话,那干洗店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在干洗店背后再做一层伪装?还是说干洗店才是伪装,而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才是需要被掩饰的?”

米其林打开几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串念珠把玩起来。“明白了,意思就是说我们的志愿者是一个真道士,只是藏身在干洗店里?”

“你觉得他像是道士吗?”

“感觉不像。”

“这个房间里又是佛珠又是符咒的,就算再找出一个十字架我都不会感到奇怪。这就说明志愿者并不是真的道士。这些东西集中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某个统一的目的。”

“嗯。”

易徐杯附和道。“嗯。”

米其林也“嗯”了一声。对话再次中断,房间陷入沉默。“所以呢?”

易徐杯打破尴尬的氛围说道。“我猜是志愿者为了唬人才准备的这些。”

“唬人,只用半吊子的装备和知识,但却能频频得手。”

“我想这应该就是他的‘后遗症’。”

“米其林”放下手中的念珠后指出。“类似强化自己言语说服力的能力。”

“这么牛?等于是催眠术咯?那他还怕老杨干嘛?”

“他很怕杨伯?”

“米其林”对此感到意外。“是啊,狗腿子似的。”

“当时杨伯和他见面都说了什么?”

易徐杯把老杨突然拉着自己进了干洗店又一屁股坐在人家办公桌上的事尽量不漏细节地讲了一遍。“我明白了。”

“志愿者只对杨伯阿谀奉承,却对你这个同事毫无反应。”

“这之后杨伯变得自卑,而你没有。”

“米其林”分析道。“确实是这样,好可怕的能力啊。几句吉利话就能让人意志消沉哎。”

易徐杯后怕道。“那倒也不至于,他要是真有这样的手段,也不用躲着我们了。”

米其林坐在老板椅上慢慢翻看自己找出来的几本账本。翻到最新一页念了起来。“10.22 金女生夹克三件 50 18909xxxxx”“10.24 关女生夹克三件 西服一套 80 18303xxxxx”“10.27 上官先生西服两套 60 18609xxxxxx”“10.28 杨先生护具及脚靶若干 夹克两件 30 18906xxxxxx”“后面的数字代表什么,难道是钱?”

米其林皱着眉研究起账本。“不可能是钱,钱根本没有意义。”

易徐杯否定道。“我们当时只送来护具和脚靶,没有夹克啊。”

米其林又往前翻了几页。“好奇怪,除了杨伯的脚靶和护具,其他所有人都只会来洗夹克和西服。”

“难道说我们的志愿者独爱这两种衣服?有没有可能是来找他算卦的顾客给他的贡品?”

易徐杯问道。米其林否定道。“我们找的是志愿者,应该不是精神病患者。”

“这样,你打前面两个电话,我打后面的,问问这些顾客的情况。”

米其林用笔圈出了几个名字。“打骚扰电话我不行啊。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了。”

易徐杯面露难色。“我只是来帮忙的,如果走了杨伯也不会说什么。”

米其林一边播号一边淡淡地威胁道。“妈呀,我怎么突然就被逼到这个地步了,老杨你也太坑了。”

易徐杯在心中咒骂。对易徐杯这样的肥宅而言,打“骚扰电话”就像是刚出新手村就遇上了boss,自己是应付不了的。易徐杯扭扭捏捏,看着账本上的号码没有动手。“喂,你好,我是警察。我们发现你与我们的嫌疑人最近有过接触,所以希望你能向我们提供一些相关的信息。”

“嫌疑人打扮成道士模样,以干洗店为掩护进行犯罪活动,你有印象吗?”

米其林一脸认真地问道。“这也太直接了吧?”

易徐杯惊讶道。“嘟嘟。”

电话另一头挂断了。米其林面露愠色,又重新拨了回去。“喂,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嘟嘟。”

“嘛的!好欺负人的金女士!”

米其林被两次挂断电话后突然暴怒,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我现在发你一个电话号码,我要马上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易徐杯因为眼前的米其林女孩身上发生的突变愣住了,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女孩居然也会说脏话,甚至还要了人家的地址。“她难道是要去干架吗?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易徐杯心想。“算了吧,米姐。现在是和谐社会,这个金女士虽然可恶,但我们也不能和她动手吧?太野蛮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后,易徐杯立即改口道。“不不,是太不文明了。米姐你这样娇小可爱的小姑娘不适合做这种事。”

易徐杯劝道。米其林没有理睬他。“杨伯的问题你来解决,金女士的问题我来解决。就这样。”

说完米其林怒摔手中的账本,直接离开了这里。“很好,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易徐杯缓缓地说出这句话。现在,他暗暗觉着自己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了。他镇定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易徐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叹道。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去打骚扰电话,继续调查顾客的信息。但是窗外夜色已逐渐浓密,大晚上给陌生人打电话,这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还剩另一条路,这也是他最希望能够走得通的一条路。易徐杯坐下来,把自己的手机椅在纸巾盒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什么。一分钟过去了,接着是两分钟。“法力无边的神灯先生啊,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你,或者某个即将拯救我的人能打通这个电话。拜托了,拜托了,妈咪妈咪哄,芝麻开门。”

“嗡嗡。”

“来了!”

“神灯先生,您果然是最靠谱的!”

“喂?”

“小同事,是我。”

听声音,像是易徐杯他们正在找的那个道士。“杨擅文在我手里,你是新来的吧?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啊?神灯先生在他手里?”

易徐杯心中满是疑惑,但没等易徐杯开口,电话那头接着说。“你只是被杨擅文拉进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拼命。”

“只要你现在回家,并且答应我不再管这件事,你就永远和我们无关了。”

易徐杯一头雾水,他尝试性地问了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那我回家了?”

“可以,以后不要再接触这些事,我就保证不会找你麻烦。”

“谢谢您!”

说完易徐杯就快步离开了洗衣房。他在马路旁的街灯下慢慢向家走去。其实易徐杯也是一个机灵的人,这也是他被老杨盯上的原因之一。道士的电话刚刚好在房间里只留下易徐杯一个人,并且还是在他等待了几分钟之后才打来。这就说明房间里装有监控,道士一直监视着房间里的情况,甚至可能一直等着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在回家路上,他收到了一条群发的讯息。讯息的内容是杨擅文失踪了,希望同社区的朋友们能帮忙找找。发信人自称是老杨的女儿。甚至易徐杯还在电线杆上看到了寻找老杨的寻人启事。道士说老杨在他手里,看来这件事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老杨已经中了他的招。不过老杨毕竟是一个市的居互组组长,所以道士也完全可能是在虚张声势。易徐杯安慰自己道。但是说到底,这些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是个没工资的打工仔,眼下的情况看来又十分危险。而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易徐杯身边没有任何监工。所以说,还有什么比现在跑路更好的打算呢?“回家摊着,回家摊着。汽水甜,游戏香。肥宅杯哥不见光,galgame里萝莉香。”

这一刻,易徐杯感到一天的压力都消散了。一路念着不着调的混句蹦回家。在回家路上,他再次安慰自己。老杨和米其林再怎么说也是这个国家的公职人员。而在这个政府高度虚化,或者说精简化的国家里,公职人员的能力必然是极其凶悍的。如果连他们都能出事,那么蝶国早就陷入某个巨大的危机中了。所以自己没必要为他们担心。回到房间,他以一种最放松的姿势摊在床上。片刻后他迫不及待地在自己建立的暗网上打出三个字,“杨擅文”。然后开始饶有兴致地翻看网友们的留言。这是一个易徐杯建立的,专门讨论奇点科技研究所和“志愿者”的暗网。在他当初建立这个暗网时,他为了避免被发现后遭到调查,所以规定每条信息不能超过3个字。同时也只能发布文字信息。也就是说,聚集在此地的同好们只能从这里得到一些线索或暗示,剩下的就全靠自己了。这样的规定让易徐杯感到很保险。他翻了翻,发现有两个词最近频繁出现。分别是“优墨教”和“志愿的”。“噔。”

一条新信息弹出来,看到这条信息后易徐杯愣住了。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他害怕了。“痴人梦”。最新一条消息这样写着。“噔噔噔。”

又是好几条消息弹出来,内容几乎都是相同的一个字,“善”。这是同好们平常发现新“后遗症”时的欢呼声。往常易徐杯会和其他人一样兴奋地加入这种欢呼,只不过这一次他错过了这种盛会。因为这一次被发现的,俨然是他自己。“妙哉!”

“善!”

“噫吁嚱!”

“简单哎。”

“感觉不,”“善!”

“这次的,”“善!”

“善!”

“好家伙”易徐杯试图关掉发出“痴人梦”三个字的用户的访问权限,但想了想又警惕地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太蠢了。”

他费力地扶额思忖着。“这个’痴人梦’太危险了!如果是老杨他们倒没什么,最多也就是警告我一下,不可能真的公开我。不对!他们完全可以劈头盖脸骂我一顿,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所以不太可能是老杨。”

易徐杯在心中快速地盘算起来。显而易见,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极度危险。把自己的能力公开在自己创建的暗网上,这种行为,让易徐杯感到一阵恶心。这像是某个恶趣味的人的挑衅,也像是某个变态杀人魔的犯罪宣言。总之,仅凭自己的能力,他完全没有自信保护自己。“报应啊!小学的时候天天说自己长大后要当警察叔叔,现在真的要应验了。”

“真蠢,你为什么不想着安安心心当个肥宅呢?没出息的东西!”

易徐杯对着自己5年级的照片发怒道。照片上的孩子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易徐杯在暗网上发出“求道士”三个字,然后继续逛着网站。“矛盾。”

“善。”

“善。”

“周公梦。”

“晦气啊。”

“求道士。”

“痴人梦。”

“踩狗屎。”

“梁优墨。”

“优教者。”

“水滴穿。”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他说说。”

“你说说。”

“简单单。”

“假虎虎。”

“道士者。”

来了!易徐杯一直等待的消息来了!“假老虎,你说,他说。那不就是’三人成虎’吗?”

只要有三个人或者更多人都说有老虎,那人们就会认为真的有老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道士,三人成虎,老杨变得自卑。易徐杯对整件事有大概的理解了。“三人成虎”应该是道士的“后遗症”。易徐杯推测其能力大概是这样:志愿者能够诱使其他人向指定的某人释放一定的信息,当被诱使并释放信息的人数达到一定量时,目标就会真的相信被释放的信息。也就是说,老杨应该被很多人评价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好可怜的老杨。不不,好可恶的道士。”

易徐杯偷笑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